“我是為誰才摔成這樣?”
男人似是被她氣惱的樣子愉悅到了,并未回答她,而是低低一笑,:“你那時的反應(yīng)倒是迅速?!?p> 蔚景怔了怔,這話褒貶不明,略一想便也回之以輕嗤,“那也不及你的反應(yīng)迅速,當(dāng)時錦弦說錦溪暈血,快扶下去平臥一下,話還沒說完吧,你抱起錦溪就不見了人影,那快如閃電的速度也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男人又是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唇,自袖中抽了自己干凈的錦帕將她上好藥的掌心裹上,抬眸瞥了她一眼:“這不是反應(yīng)迅速,這叫默契,你摔得那么狼狽,我再不積極配合,豈不是對不起你?”
“哈,”蔚景一時想笑,好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
“敢情是我自作多情?”
蔚景挑眉看著男人,見男人低了眼睫、神情專注,便也循著他的眸光望過去,就看到他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將錦巾的盡頭打上一個活結(jié)。
許久的沉默之后,男人才輕啟了薄唇。
“以后這種事情少做。”
平靜的語氣中蘊著一抹清冷,蔚景一怔,眸光從兩人的手上離開,抬眸看向男人,只見男人面色冷峻,早已斂了唇邊笑意。
“這藥你留著,明晨再敷一次,莫要碰水,會很快痊愈。”
等蔚景望著枕邊的小瓷瓶怔怔回過神,屋里早已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
擁著薄被,蔚景豎著耳朵,細(xì)細(xì)聽著外面的動靜。
凌瀾說偷偷去將夜逐寒換回來,估摸著腳程應(yīng)該快來了吧。
也不知道夜逐寒的酒有沒有醒?如果沒醒,倒也省了她事,可是,如果醒了,她又將如何面對?
原本打算裝睡,后來想想,不妥,試想洞.房花.燭夜,新郎不在,新娘怎會如此安睡?恐他誤會她跟凌瀾有過什么,她覺得還是穿戴整齊了候著方為妥當(dāng)。
喜榻邊上有一方厚厚的兔毛蒲團,她掀了喜被下床,赤足踩在上面,驟然,一枚什么東西硌上腳底,冷硬的觸感,她一驚,連忙將腳撿開,垂眸望去。
長長密密的兔毛叢中一點金光耀目,她一怔,彎腰拾起,赫然是一枚同心鎖。
鎖身上清晰地刻著一字——溪。
溪?
錦溪。
蔚景一愣。
看來是凌瀾掉的。
是錦溪送給他的定情信物吧?
彎了彎唇,她將同心鎖攏進袖子里,便拾起衣袍一件一件穿上,心想著等會兒凌瀾送夜逐寒過來的時候,找個機會偷偷給他便是。
**
紅燭過半,夜,越發(fā)沉寂。
夜逐寒依舊沒有回。
蔚景起身站起,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心中忐忑,不知凌瀾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惴惴不安中,她悄聲拉開.房門,探頭望了望外面。
驟然,不遠(yuǎn)處的一抹大紅身影躍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