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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醒時痛

隔代傳人

浮生若夢醒時痛 草昧 2253 2009-03-10 04:08:50

    吳剛伐桂花,西西弗斯推石至坡頂,真正的懲罰不是疲勞,而是絕望或者單調(diào)。

  任翔有幸與他們同列。

  最初他是個小丑,經(jīng)各種各樣的姿勢落地,狗啃屎,四腳朝天,平沙落雁,不斷變化中重復著經(jīng)典的動作。

  后來,他是一個雜耍的,依然要落地,不過姿態(tài)優(yōu)美,不再像以前那么狼狽,偶爾超常發(fā)揮,不會落地,反會在石像上借力再次躍起。

  如今,他是片自由飄蕩的云,手足并用,或按,或點,或勾,瞬間借力,悠然離開,十有八九的時間呆在空中,而僅有那一瞬停在石像上借力。他漸漸明白了摩云步的奧妙。

  自覺摩云步大成之后,任翔馬上從茅屋前的峭壁上涌身跳下,石壁上雜樹叢生,到有不少借力之處,宛若浮羽,飄然而下,當腳踏在山腳堆積厚實的落葉時,任翔真正體會到氣在意先,生生不息的感受。

  沿著山腳折到山前,依著山道,疾奔上山。步步借力,而步步施力,越行越快,與他初次上山的感覺如出一轍。

  “原來你也曾是灑掃童子,現(xiàn)在可以問你點事了吧?”任翔欣喜的拉住王伯的手。

  “嗨,臭小子,確實不簡單,問吧?現(xiàn)在精通摩云步的人可沒幾個了?!蓖醪劬τ悬c濕。

  “清遠道長的事情我想知道點。”任翔問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因為所有人對這個問題都諱莫若深,反而讓他分外好奇,有種直覺,這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不省心的家伙,一問就問一個不能說的問題,現(xiàn)在你還不夠格知道。再努力吧。”這是王伯回絕問題的慣用招式。任翔聽他這樣說,便死心了。

  “那么你呢?我也很好奇啊,”任翔玩味似的看著王伯。

  “我這老家伙,你就不要操心了,本來作公子的書童,后來公子上山習武,而我隨著便做了灑掃童子,后來公子成了掌門人,而也混到這步,也是托公子的福?!?p>  王伯隨手折了條青嫩的樹枝,低頭在地下劃線,“那時我和你很像,不知天高地厚,給公子惹了不少麻煩,呵呵,你不要再學我了。你不要再操心那些閑事,多用點心,做個成功的灑掃童子吧,那樣,武當?shù)囊磺袑δ愣疾辉偈敲孛?,也許你還會有更新奇的發(fā)現(xiàn)?!蓖醪f完竟轉(zhuǎn)身走開,此后,再也沒有來過,而所有的武當?shù)茏涌吹饺蜗枰矝]有了昔時嘻嘻哈哈的樣子,當然惟有一人例外,那個負責在石像上灑石灰的小孩。

  “唉,小家伙,你遲到了哦。”灑石灰的不過十五六,不過他總是喜歡叫任翔小家伙。

  “我來早,怕你還沒有忙完啊,小兄弟,你真的累壞了,我都不忍心了。”任翔對他的稱呼無可奈何,因為他比現(xiàn)在的任翔確實大點,任翔心中有氣說不出,惟有針鋒相對。

  “唉,我運氣差,攤了你,天天累的要死。”那家伙挺愛裝的,現(xiàn)在任翔的水平,掌門人看了都點頭贊許,灑石灰的也跟著沾了不少光,每天好吃好喝,做的同樣工作,不過,怎么做并不重要了,即使他再費心也不能為難任翔。

  任翔一如往常的,在石像上下飄動,他對那雙眼睛很好奇,那里有著與別處不同的魔力,在注視的瞬間,全身無力,落下,瞬間恢復。而這一次,他落下時,沒有恢復,他醒來時,躺在床上,床邊圍了一圈人,掌門,王伯,還之前不曾見過的不少老道士。

  “你醒了,我說這小子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什么事情?!蓖醪阉龀砂胱性趬ι?。

  “你說什么,沒大沒小的,一邊過去?!闭崎T突然打斷了王伯的話。

  “你醒了,很好,有些事情是要你知道的時候了?,F(xiàn)在安心修養(yǎng),之后會告訴你的,好了,大家也散了吧,想來沒有什么事了。”在不多說什么,率先走出,那些老道也隨后出去,王伯臨走時只是擠下眼,也不曉得什么意思,任翔一時摸不著頭腦。

  幾天里,任翔什么也沒做,只是在胡思亂想,沒有誰來看過他,只有一個小道來給他送飯,自然一問三不知,而王伯也從來沒有看過他,他盡情的假設(shè),卻不能確定為什么。

  幾天后卻讓任翔大吃一驚,武當分裂成兩派,在大殿上爭執(zhí),掌門與長老各據(jù)一方,王伯在掌門之后,身后依次是各代弟子,人數(shù)不少,不過長老身后卻是一代弟子居多,一時氣氛凝重。

  “大家這是做什么?一家人還要動刀動槍的嘛?”任翔此已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他沖的太快,與一位長老不過尺許,掌門最大,那么必然是錯在長老了,掌門說話溫和,處事公正,在武當威望很高,任翔不假思索的站在他的那邊了。

  他還沒收住腳,前左右,三柄劍便遞過來了,劍鋒所指,皆是要害,秋水般的劍鋒接近時,任翔下意識的想退,可惜遲了。

  “啊,”他不由驚呼。

  三劍已穿身而過,奇怪卻沒有什么痛楚,皮膚如水紋般波動,劍刃在血肉卻仿佛被扭曲,竟然詭異的顫動的,如蛇信。出劍的是長老的心腹,三個一代弟子,隨便出來個人就能輕松的把任翔殺了,因而掌門想救,也是有心無力,但在瞬間,他便把任翔拉到身邊。

  “你們也太放肆了,你們不知道他的身份嗎?”在那長老那些人一怔之間,掌門突然把任翔拋向偏殿,長老的人作勢要攔。

  “不從師祖之訓,怕今天要血流成河了,清風師叔三思。從我尸體上走進偏殿,如果你愿意?!闭f話間,已交上手。

  “眾弟子不可動手,這個事端,就由我們兩個人來決定吧,不知師叔意下如何?!?p>  “我死不足惜,但那柄劍不能落到外人手里,事關(guān)武當氣運,勝了我,你便把這里的人都殺了吧,不然,那劍,便要留在這里。”說著,手上可沒慢,不過轉(zhuǎn)眼幾招即過。

  兩人身邊的弟子顧左右而神色迷茫,顯然不知如何是好,師父打起來,可大家還是同門,平時一起吃飯,一塊睡覺,現(xiàn)在卻要刀劍相向,呵,還真有點不適應。

  如此,一場決斗在眾弟子圍觀下開始。

  偏殿中任翔中卻是慘叫不絕于耳。

  王伯只是定定的看著打斗,充耳不聞。

  眾弟子看著招式凌厲的比斗,聽著慘烈的叫聲,卻像要大考的童生,說不出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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