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齊閉上了嘴,默默看著我。
江南的景色怡人,卻再也入不了我的眼,心里滿是擔憂,啊瑾怎么了?李世民真的會那么輕易放過啊瑾嗎?啊瑾剛才的詞是為我的緣故嗎?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心里的不安會愈來愈強烈?
氣氛一直很緊張,李世民一言不發(fā),往河里丟石子;啊瑾“看著”正前方無語。我夾在中間,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所以道:“我看你們需要冷靜地好好談談了,春玉,我們先走。”于是,我頭也不回地帶著春玉離開。
離開西乃河,漫無目的地走著,走到了當?shù)刂h府衙門口。那兒圍著很多人,隱隱有抽泣聲傳出。
“怎么了?”我好奇地上前撥開人群。
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伯吃力地舉著鼓槌,旁邊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捂著臉嚶嚶哭泣。
許是聽到鼓聲才出來的衙役揉著惺忪睡眼問:“什么事?”
“我要告河西的王八羔子!”老伯憤怒地說。
衙役放下手,打量了老伯會兒,道:“嘿,又是你?走走走走走,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我要告狀,怎么不能來?”老伯背過身,問。
“我說大伯,別自討沒趣了。我家老爺說不審就不審,你再糾纏下去,信不信我把你抓進牢里,讓你吃吃苦頭?”衙役“勸”道。
“哼!”老伯冷笑著卷起袖子,道,“百姓有冤情,這父母官就是這種態(tài)度嗎?你不讓我告,我就去上告巡撫、都督、太守,一直告到京城!”
“你敢!”衙役眉峰一落,怒道。
簡直是欺人太甚!看到這兒,我滿肚子怒火,大步上前,道:“豈有此理!百姓告狀,做知縣的怎么能熟視無睹呢?皇上賜封知縣,是讓你們?yōu)榉亲鞔鯇Π傩詹宦劜粏柕膯???p> “你又是什么人?”那衙役大為光火,道。
“孤陋寡聞?!蔽冶亲右话?,微翹起頭,道,“聽好了,本姑娘就是江湖上人稱蓋世無雙天下無敵技壓群雄艷驚四座美麗大方善良可愛……”華麗麗地轉(zhuǎn)身,“啪!”亮出白羽扇(汗,哪來的扇子?),“你老娘是也!”
“哈哈哈哈哈哈……”圍觀的人哄堂大笑。
“你你你你!”衙役氣短。
“我我我我什么我?還不快叫你們老爺出來升堂?!蔽彝崎_他,恭敬地對老伯行了個禮,道,“老伯,請。”
老伯和女孩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在我前面走了進去。
我用扇子狠狠敲了那個傻掉的衙役的頭,得意地跟進去,春玉不放心地跟來,后面自然擁進了無數(shù)“看客”,最后是那個眼冒金星的衙役。
“什么事?”縣太爺腆著肚子,整著衣衫走出來,緊隨其后的是師爺。
老伯和女孩往前一跪,老伯道:“草民郭昭,想告河西的惡棍鮑籟楚,欺凌我的女兒郭靜?!?p> “狀紙呈上來?!笨h太爺翻著白眼,道。
師爺下堂呈上狀紙??h太爺粗略看了看,搖頭道:“沒根沒據(jù)?!?p> “大人,這怎么是沒根沒據(jù)呢?”老伯急道。
“……河西惡棍鮑籟楚欺凌小女郭靜……”師爺對著狀紙念念有詞,念完,道,“的確是沒根沒據(jù)。大人,狀紙上語焉不詳,這老漢也沒什么證據(jù),退堂吧。”
縣太爺點點頭,遂要起身。
“大人!”老伯急得滿頭大汗。
“夠了!”我低吼。
“什么?”縣太爺抬頭,詢問。
我站出來,道:“我說夠了!”
“哈,我說郭家老漢,這次你又帶什么人來助陣???”縣太爺一臉不屑地說。
“不是的不是的!”老伯連連擺手否認,“大人,她只是一個路人,跟草民沒有一點關(guān)系。大人,求您為草民做主啊。”
“做主?”縣太爺冷笑。
“怎么,身為地方父母官,連為自己的百姓做主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那這個縣令當?shù)靡策C囊了吧?!蔽页爸S道。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見我又插話,縣太爺火了,問。
“我?我乃……”
“你是我娘才見鬼了!”我話還沒出口,剛才那個衙役橫著矛槍惡狠狠地瞪著我,打斷我的話。
“?。俊蔽壹傺b十分驚訝地說,“原來你是我兒子啊。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半路攔人認娘的都有?!?p> 那衙役漲紅著臉,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
“縣太爺,怎么樣你都應該提一下被告人鮑籟楚吧?”
經(jīng)過我這么一說,周圍的人紛紛點頭稱是??h太爺面上掛不住,只得吩咐下去:“傳被告鮑籟楚?!?p> “傳鮑籟楚上堂!”師爺高聲喊道。
不久,鮑籟楚被帶到。一進來就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呢?事情不都解決了嗎?怎么還要我來?”
“鮑少爺,不好意思,這兩個人怎么也說不通,您看這……”師爺一臉狗腿的媚笑,縣太爺則在一邊抹起了冷汗。
“我還當是什么大事呢?!滨U籟楚不耐地皺眉。
“老伯,他家是不是很有錢?”我湊近老伯。老伯點點頭:“他是河西一帶的霸王?!蔽乙荒樆腥淮笪虻臉幼樱骸半y怪哦,一臉市儈樣。”
“郭老漢,你說我玷污你女兒,證據(jù)呢?嗯?好,你要告是吧?我今兒個就等著了,你要是拿不出證據(jù)來,我就告你毀謗!”
郭老伯臉色蒼白如紙,氣得渾身發(fā)抖:“你!無恥小徒!我女兒的清白已毀,大人,您可以叫人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