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貴嬪難掩喜色,眼睛瞬間便亮了起來,如同看到獵物的野貓一般,忙彎身叩首:“臣妾謝過皇上謝過皇后!”
我聽聽的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瑤貴嬪見我如此,固然有氣,卻又不好發(fā)作,只能繼續(xù)對著瑞洪媚笑著。
瑞洪揮揮手讓她退下,拉著我頭也不會的離開了金鳳宮。
瑞洪陪著我回到了飛霞宮,我們對坐在桌前,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良久,他抬眼看我,“你怎么想?”
我淡然的喝著茶,“什么怎么想?”
他也端起茶碗,輕笑道:“對我這個皇后,你怎么看?”
我漠然笑笑,“原來是皇后啊!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女人,好妻子??!”
瑞洪忍不住大笑起來,“你在說笑話嗎?你說她……賢良淑德?”
我故作鄭重的看著他,“沒錯,皇后為天下蒼生祈福,自然是賢良淑德了?!睋纹鹣掳涂粗麕е庪U笑容的臉,“不過,這皇后求的,是國泰民安,還是江山易主,我就無從得知了!”
瑞洪的臉色也鄭重起來,深深的看著我道:“你繼續(xù)說?!?p> 我站起身在房間里踱步,“從她讓瑤貴嬪來主事上看,便可見她心機之深,謀慮之遠。她一定是知道了瑤貴嬪被遷出飛霞宮的原因,并且確定瑤貴嬪也知道這件事,在我到來的時候,自然的把瑤貴嬪放到顯眼的位置,讓她與我相斗,而尊貴的皇后娘娘,身為六宮之主,自然是出面調(diào)停,不管我和瑤貴嬪誰輸了,她都是會漁翁得利?!?p> 瑞洪眼神晶亮,拍拍手笑道,“愛妃分析的很好,繼續(xù)!”
我對他點點頭,繼續(xù)說道:“首先,她的消息很是靈通,不管是宮里還是宮外,都有她的眼線,至于她和七王爺是不是一伙的,還無法確定,畢竟即使七王能成功的奪取皇位,于她也未必有什么好處。至多便是便宜了傅明才而已,以皇后娘娘的精明,不會看不出這些。而她讓瑤貴嬪對付我,也不過是試探罷了。成功了,瑤貴嬪便死定了,失敗了,便是我和她之間的斗爭,而她,也會很重視我這個對手?!?p> 一口氣說完,正要回頭看瑞洪的反應(yīng),不知何時他卻走到了我的身后,我整個人直接跌到了他的懷中。
他抱得很緊,讓我感覺有一絲窒息,掙脫出他的懷抱,我蹙眉看他,“不要忘了,我們只是合作而已,不是真的皇帝與寵妃,我們的關(guān)系,是假的!”
他苦悶迷離的聲音傳來,“是么?是假的么?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誤以為那是真的,總是以為身邊真的有這么一個人,可以讓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可以讓我完全放心,可以為了她不顧一切,即使付出全部都無所謂。難道,你不是那個人嗎?”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的看向窗外,“或許,真的不會有那樣的人了。”
我心中不忍,卻有不知道說些什么,沉吟了好久才想出一句,“或許會有的,瑞洪?!?p> 他忽然驚喜的看著我,有些孩子氣的笑了,“你叫我瑞洪?這個名字,既熟悉,又陌生??!”
我輕聲嘆了一口氣,此時的瑞洪就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沒有一點帝王的風(fēng)范。其實,他也不過十九歲而已??!這些皇家的孩子,過早的成熟了,每個人的心上都有把鎖,輕易不對人敞開胸懷,看著眼前有些驚喜有些落寞的人,心不由得抽痛,到底這樣,是幸,抑或不幸?
那日之后,我因為被“寵幸”,賜封號“如”,也就成了宮人眼中的如妃。
一切都很平靜。我依然只在飛霞宮中住著,沒事就到心月舫上彈彈琴,瑞吟偶爾會來,然后拉著我陪她玩。瑞洪也時常來,或者遣多福來送些所謂的“賞賜”,或許是上因為上次的事吧!見到我會感覺到一絲尷尬,我也一樣,索性就這樣呆在這里,也省去了很多麻煩。
靜靜的坐在船上仰望藍天,秋風(fēng)陣陣吹過,片片落葉灑入湖中,也有的吹到甲板上,看著眼前的一片片枯黃,不由長嘆一聲,秋天,真的到了!又或許秋天早已經(jīng)到了,不過是我沒有發(fā)覺而已。
“娘娘,外面有個嬤嬤鬼鬼祟祟的,說是要見你。”秋蘭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對她笑笑,心想該來的人終究是來了。
“請她進來吧!”
走下心月舫回到殿中,看到了那我無比熟悉的容顏,蕓娘,還是那樣溫和舒緩的人。
“小姐,竟然真的是你!”
我一下子撲到蕓娘的懷里,輕聲啜泣。還好,海華絲我的蕓娘,她沒有忘記我,至少,還有這個累類似母親的人,她還在。
“蕓娘,是你么?真的是你嗎?”我抬起滿是淚水的眼睛,看著眼前溫和慈愛的女人,多少年的歲月滄桑,而她,容顏依舊,依舊是那個哄著我寵著我入睡的乳母,那個和母親待我一樣好的人。
“小姐,我聽說云家出事了,是真的嗎?你怎么會進宮?”蕓娘深鎖著眉頭看著我,臉上寫滿了憂郁。
我正要回答她,忽然聽到殿外尖細的嗓音傳來,“瑤貴嬪到!”
“妹妹好興致??!媒體躲在飛霞宮中,真是安寧!”
遠遠的就聽到了史思瑤那柔媚卻暗含憎惡的聲音,我忙叫秋蘭把蕓娘帶到內(nèi)室,自己坐在椅子上等待著。
見她進來,我微笑著看她,卻不起身。
“姐姐也是好興致啊!處理宮事之余還來探望我!”我斜靠在椅子上剔著指甲,對于她的身份地位,我沒必要太軟弱,畢竟,我要對付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后臺。
“怎么?如妃不請我坐下嗎?”瑤貴嬪傲然走到我的面前,俯視著我,我慢悠悠的抬頭,嬌笑道:“本來妹妹想守禮請姐姐坐下的,只是見姐姐不顧禮儀,也只好委屈姐姐站著了!”
“你說什么?”史思瑤的臉瞬間拉了下來,瞪著眼睛對我怒目而視。
“我沒有說什么!”轉(zhuǎn)頭對身后的秋蘭道:“秋蘭,宮規(guī)是怎么說的來著,我忽然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