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國,依舊硝煙彌漫,傷者病患源源不斷。一個月前,臧靈羽便帶著秦小宛回到了自己在國外的家中,德國柏林。這里不僅有權(quán)威的醫(yī)院,也有最好的醫(yī)療技術(shù)。
秦小宛的傷情很嚴重,創(chuàng)傷面積比較大,但是沒有傷到骨頭,除了骨折外,還有由暴力受擊導(dǎo)致軟組織損傷,進而影響神經(jīng)功能,導(dǎo)致腿部神經(jīng)受損,不光需要進行影像學(xué)檢查以評估損傷程度,還需要手術(shù)修復(fù)受損神經(jīng),為此,臧靈羽絞盡腦汁前前后后忙了一個月。
秦小宛已經(jīng)住院治療一個多月了,面對自己的病情,她的情緒時而穩(wěn)定時而糟糕。就在一個月前,她在Z國的時候,毅然決然的決定和子俊分開,他和她在一起會很辛苦,她不想拖累他,所以拜托臧靈羽一定要替她保守住這個秘密,臧靈羽答應(yīng)了她。
秦小宛在德國柏林臧靈羽的家中治療,臧靈羽每天負責(zé)給她煮湯藥和觀察她的病情,家里的保姆負責(zé)照顧她的日常起居。
“靈羽,我不想治了。”秦小宛認真地看著臧靈羽說。
臧靈羽看著秦小宛沒有作聲,沉默片刻,忍著眼淚說:“不行,我答應(yīng)你,一定會治好你,又不是什么絕癥,所以你不能放棄,我不會同意的,我們現(xiàn)在正在研究一種新的技術(shù),可以幫助你康復(fù)?!?p> “如果我不接受呢?”
“在我的印象中,你不是一個自暴自棄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标办`羽說完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秦小宛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傷心欲絕地流下了眼淚。
這天晚上,秦小宛喝了藥就睡著了。
她夢見了很多人,和很多場景。夢見了Z國的西爾部落,她看見了秦天在四處尋找她,嘴里還呼喊著什么,但是她什么都聽不到,等她跑過去的時候,爸爸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她拼命地追著,卻怎么也追不上,拼命地喊著,卻怎么也喊不出聲音,急得她滿頭大汗;跑著跑著,在不遠處看見了臧靈羽在給一個孩子喂藥,她喊了一聲,臧靈羽卻沒有理她,起身走了,等她追過去的時候,臧靈羽不見了;她走著走著,又看見了子俊,他被一塊大樹樁子壓住了,拼命地向她求救,她趕忙飛奔過去,突然聽到一聲巨響,‘轟隆’一聲,一顆炮彈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了子俊的身上......
“啊......不要......”秦小宛被噩夢驚醒了,滿頭大汗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還好只是一場夢而已,她長吁了一口氣,坐了起來。
臧靈羽就睡在她旁邊的床上,隨著秦小宛的尖叫聲,臧靈羽被嚇了一跳,慌忙起身跑到了秦小宛的床邊坐下:“是不是又做噩夢了?”秦小宛疲憊地點了點頭。這個噩夢一直纏繞著她,久久不肯離去。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我會陪著你,不要害怕?!标办`羽安慰道。
“明天我要外出一趟,為你的手術(shù)做最后的準備?!?p> 秦小宛點了點頭,道了聲謝謝,便躺下又昏睡了過去了。臧靈羽看著秦小宛睡著了,也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她不忍心看著秦小宛每天不僅遭受病痛的折磨,還要飽受相思之苦,索性拿起了手機準備把這一切都對陸子俊全盤托出,可轉(zhuǎn)念一想,她答應(yīng)了秦小宛要保守住這個秘密,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把手機放回了枕頭下面,側(cè)了側(cè)身,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臧靈羽就出去了,秦小宛吃過早飯后,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發(fā)呆,她不知道和子俊分開的決定是否正確,但她知道,如果不分開,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已經(jīng)無法像正常人一樣陪伴他了,想著想著,流下淚來。這時,手機鈴聲響了,秦小宛拿起電話看了看,原來是秦天打來的。
電話接通了,只聽電話那頭是秦天的聲音:“小宛,下個星期,爸爸會飛過去陪著你,家里這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擔(dān)心?!?p> “我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p> “小宛,爸爸什么都知道,你不用說了,爸爸一定會好好陪著你,直到你康復(fù),相信爸爸,相信自己,好嗎?”
秦小宛拼命想抑制住眼淚,不讓它流下來,可最終,眼淚還是不聽話的自己跑了出來。
電話那頭只剩下了沉默,秦天知道這次事件對小宛的嚴重性,便也不好再說什么,又關(guān)心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這次發(fā)生事故太突然了,是秦小宛的前半里發(fā)生過的所有的事中最嚴重的一次重大事故,事情怎么就會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不僅每天都被噩夢縈繞,腦海里還一遍一遍地呈現(xiàn)出當(dāng)時戰(zhàn)火四起的場面,讓她徹夜難安,在這個問題上,臧靈羽也沒有辦法給她很好的幫助,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斷地寬慰她,這樣也許能讓她心安一點。
傍晚,臧靈羽回到家中,第一時間探望了秦小宛。
“小宛,和你說個好消息,你有救了?!标办`羽興奮地說道。
秦小宛慢慢地抬起頭,神情中并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的激動。
臧靈羽接著說:“你的手術(shù)定在了下個月月初,之后還需要住院治療和觀察,待情況好轉(zhuǎn)之后,我們再去康復(fù)中心接受治療和訓(xùn)練,對了,秦叔叔已經(jīng)給我打過電話了,他說下個星期就會過來,小宛,我們都會陪著你的,所以你不用有任何顧慮和擔(dān)心?!鼻匦⊥鹂粗办`羽越說越激動,越說越亢奮,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靈羽,謝謝你,真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才好?!?p> “這話說遠了不是?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啊,那朋友之間就要以誠相待,隨緣隨心,本就不需要計較算計不是嗎?”
“這輩子能交到你這樣一個朋友,我死而無憾?!?p> “哎呀,你現(xiàn)在怎么總是死呀死呀的,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你出事我也有責(zé)任,畢竟是我叫你來幫我的,是我沒有照顧好你?!?p> 看著臧靈羽愧疚的神情,秦小宛反倒開起了玩笑:“你當(dāng)你自己是觀世音菩薩呢?你照照鏡子看看你現(xiàn)在的表情,還說我呢,怎么自己還愧疚上了?靈羽,你不需要自責(zé),是我自己想來幫你的,這次事故的發(fā)生也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不用這樣。”
“小宛,對不起。”
“我現(xiàn)在不是被你照顧的好好的嗎?”
說話間,兩個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這也是秦小宛自從出事以來,第一次開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