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景林深處,打了幾盞宮燈,照著人影簇?fù)碇哪凶用寄匡w揚(yáng),極是俊朗,正是年少,一言一行里全是桀驁,不可一世至極。
“再叫,本王弄死你?!蹦凶永?,對著十米之外瑟縮的宮人,喝道,“站好了?!?p> 昏天暗地里,隔著如此距離,那宮人手里握著一個(gè)蘋果,舉在胸前,看著那待發(fā)的箭矢,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冷汗,顫抖得幾欲倒地。
“再抖,把你的手剁下來喂小白?!?p> 不可一世的話卻叫男子說出了一股子漫不經(jīng)心,他撥弄著弓箭,眸子微斂,唇角勾了一抹恣意的淡笑。
不過雙十年華,競有這般敢與天地同狂的張揚(yáng)。
“殿下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蹦菍m人口齒不清,滿腦袋的汗,卻是怎么也不敢抖了。
“不敢什么?”未抬眸,男子依舊心不在焉地?cái)[弄著手里的弓箭。
“不、不敢,”那宮人支吾,手里的蘋果掐出一道一道指痕。
男子抬眸:“嗯?”
一個(gè)字符,懶懶地拖長了語調(diào),尾音上挑,不怒而威莫過如此。
這男子,乖張到難以捉摸,卻又暴戾得毫無章法。
那宮人哪里還敢遲疑,雙腿一軟,撲通跪下:“不敢說殿下的箭術(shù)不敵常鈺王殿下。”
年少的男子莞爾,飛揚(yáng)的眉宇一沉:“宮燈刺了本王的眼睛,捻了燈芯?!?p> 話落,燈滅,黑暗里,聽聞繃弦拉弓的刺響,似有些許火星子,映出男子毫不猶豫的狠厲里竟還是攜了一絲漫不經(jīng)心。
“殿下——??!”
又是一聲慘叫,那宮人身子一軟,出弦的箭矢卻像長了眼般,拐了道彎,直射向那心口的蘋果。
“啊——啊——?。 ?p> 驚叫連連,那人兩腿一蹬,兩眼一翻,暈過去了,蘋果滾地,那箭矢從中刺穿,不偏不倚一分為二。
如此箭術(shù),誰人還敢說不敵常鈺王,這便是下場,一句不中聽的話,徒惹了一場無妄之災(zāi)。
只是,萬不該……再說了一次。
囂張跋扈,喜怒無常。
聞柒鑒定完畢,轉(zhuǎn)身,壓低了嗓音:“這小霸王是誰?”
桂嬤嬤一把將她拉遠(yuǎn)了數(shù)步,張望了一番才回:“七小姐,你可小點(diǎn)聲,被常湘王殿下聽去了,可不得了?!?p> “常湘王?”
皇帝的兒子?也難怪,這么狂。
桂嬤嬤苦口婆心:“凌國公就剩了元妃娘娘這一脈,只得了常湘王一子,圣上寵著呢,未及第便封了王,慣出了這般折騰人的紈绔性子,宮里就是宮妃皇子遇著這位也要繞道走,以后小姐瞧見了常湘王殿下便躲著點(diǎn)?!?p> 喲,那廂靠山一座一座的,能壓死個(gè)人呢。
聞柒鼻子一哼,甚是不屑一顧,又問:“小白是誰?”
“小白是常湘王殿下養(yǎng)的一條蛇,說是南詔的巫女給尖吻蝮下了蠱,幾千條蛇就養(yǎng)活了一條,毒著呢,七小姐別嫌?jì)邒邌?,千千萬萬別惹著常湘王殿下了?!?p> 尖吻蝮啊……
夠毒!
這騷年,囂張欠抽的俊臉后,藏了一副變態(tài)的蛇蝎心腸。
聞柒權(quán)衡思索,果斷道:“惹不起我躲,我這就躲。”
說著,朝著觀景林相反的方向,抬腳就走,只是不到三步——
“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