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訴說
夏清雨被孟婆帶回地府,安置在自己的房間。
夏清雨一直在流淚,孟婆也沒辦法,輕嘆一口氣,讓她一個人待著,自己出去,坐在奈何橋旁的彼岸花海中獨自飲酒。
“她怎么樣了?”閻王遞給孟婆一壺酒,自己坐在她的身邊,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孟婆哽咽的說,“為何世界如此難尋的美好愛情會那么苦?你和素雅這樣,祎和清雨也這樣?!?p> “又不是什么天理難容的感情,為何要受離別苦?”
閻王喝了口酒,悵然說,“或許我們真的就是天理難容吧?!?p> “你說,如果我解開封印與天帝一爭高下,會不會就不那么痛苦了?”
“如果這樣就能不痛苦,你何至于等了這千年的光陰。”孟婆看著忘川的水,難過的說,“世人皆知我的孟婆湯能忘前塵、能絕痛苦,可他們怎知,會有你們這般寧愿痛苦也不愿喝孟婆湯的人在?!?p> 閻王輕笑著說,“相思入骨,縱使魂消魄散,感情依舊在,不是一碗孟婆湯就能忘卻的?!?p> “如果那么容易忘記,素雅就不會過得那么艱辛了,我也不至于如此放不下?!?p> “你去看過她了,她還好吧?”孟婆問。
閻王搖搖頭說,“不好,她每晚做夢都會想起我們的事,我給她下得記憶封印越來越弱了。”
孟婆苦笑,“都喝了那么多碗孟婆湯了,好好忘了不行嗎,非要死死記著你這個臭男人!”
“還說我呢。”閻王白了孟婆一眼說,“你是不是偷工減料啊,孟婆湯效果那么差,素雅每一世輪回前都要喝一碗的,怎么一到結(jié)婚就想起前塵往事,害得我不得不每次都去加固封印?!?p> “滾一邊去!”孟婆踹了閻王一腳,“還不是你們這些臭男人給她們留下了入骨的印象,忘都忘不掉。”
“早說了不能在一起就不要去勉強,你看看,好好的兩個絕色佳人,被感情折磨成什么樣了?!?p> “真是一看到你就來氣!”
閻王揉著自己的腿,委屈的說,“你不能因為你是女子就只看到她們的痛苦,我們也很痛苦的好不好!”
“呸!”孟婆不悅的說,“我看你們才不痛苦。一個在地府每晚紅酒玫瑰的懷念從前,一個更狠,直接帶著惡毒女配去正主面前秀恩愛,真是讓人鬼火!”
閻王苦笑著說,“如果祎真的是去秀恩愛,估計你也不會只是口頭上發(fā)火了?!?p> 孟婆送酒入口的手頓了一下,勉強吞入了這口無比苦澀的酒。
其實在夏清雨借口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她就跟著月琉璃出去了。
她原本是想問蕭祎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打算放手就不要在夏清雨眼前晃悠的,沒想到卻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月琉璃松開蕭祎的胳膊,解開蕭祎的無言咒,抱著手站在一旁,冷冷的說,“人也見到了,你可以好好跟我一起在眾妖面前認下孩子了吧!”
蕭祎看著酒館的門,眼神滿是心疼,他冷聲回復(fù),“你自己的事,自己決定就好?!?p> 月琉璃不悅的說,“夏清雨究竟有什么好的,讓你能如此屈辱都要來見她?你也看到了,她身邊有男人守護。”
蕭祎看到?jīng)]有看月琉璃一眼,一直盯著酒館門口,似乎要透過酒館的門將里面的人看在心里一般。
“清雨什么都好,只要她身邊有人陪著,我就放心了。”蕭祎滿是柔情的回復(fù)。
“哼!”月琉璃冷著臉,打開妖界通道,直接就走了。
蕭祎站在不遠處,看了好一會兒,笑著說了一句,“安好!保重!等我!”
隨后,便進入通道,回了妖界。
孟婆眼中含著淚說,“我真的很想告訴清雨我看到的一切,但是,我又怕告訴她以后,又是無盡的痛苦和等待。”
“說句無情自私的話,與其這樣難受著,還不如成全她和那個李游,至少有人能夠時時刻刻陪著她,給她一個家?!?p> 閻王嘆了口氣說,“素雅每一世都跟那個男子成婚了,也有家有了一切物質(zhì)保障,可是她依舊不開心啊。”
“再說了,就算你要亂點鴛鴦,還不是要她本人同意,你總不能把清雨綁起來跟別人結(jié)婚吧?!?p> “要是真的可以綁就好了?!?p> 閻王和孟婆兩人在奈何橋邊喝了一晚上的酒,心情都非常差。一個傷感別人的故事,一個傷感自己和別人的故事。
本欲借酒澆愁,奈何愁上加愁啊。
夏清雨睜開眼,就看到房間中熟悉的古風(fēng)典雅布置,她想起自己被孟婆帶回地府了。
她下床,伸了伸懶腰,或許是大哭了一場,覺得身體都輕松了許多。
夏清雨隨意的逛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奈何橋。
看著坐在一旁當(dāng)監(jiān)工的孟婆,夏清雨輕笑著走了過去。
“孟姐姐。”夏清雨叫了一句。
孟婆笑著,給夏清雨倒了杯茶,“你醒了呀,心情好點了嗎?”
“好多了?!毕那逵曜?,喝了口茶說,“孟姐姐,你怎么會去人間?”
孟婆說,“還不是我安排在人間看著你的鬼差說看到月琉璃來了,我這不是怕你打架沒有幫手,特地去給你助威的?!?p> “呵呵……”夏清雨輕笑著說,“就憑一只孔雀,我還不放在眼中?!?p> “就算是我法力全無,一柄白玉劍也足夠了。”
孟婆摸了摸夏清雨的頭,心疼的說,“你啊,就會逞強?!?p> 夏清雨看了放在一旁的酒罐,笑著說,“給我也喝一口唄。”
孟婆無奈的搖搖頭,隨手一揮,將酒罐中的酒換成了茶,遞給了夏清雨。
“自己不會喝酒就不要嘗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嗎?”
夏清雨笑著,喝了一口酒罐中的茶說,“這不是有你在嘛,孟姐姐會把酒換成茶的?!?p> 夏清雨用酒罐喝茶的習(xí)慣來自第一次嘗試喝酒。
夏清雨笑著回憶說,“孟姐姐,我很好奇酒的味道,就嘗試喝了一口,沒想到身體不能夠接受酒精,直接暈倒了。”
“你不知道,蕭祎被嚇?biāo)懒?,我醒來他抱著我的時候身體都在發(fā)抖,從此就再也不讓我喝酒?!?p> “我一直耍賴,他就把茶裝到酒罐中拿給我,還說用裝酒器皿裝茶,既能有喝酒的感覺,還能不傷我的身體,兩全其美?!?p> “呵呵……他好傻啊。”
夏清雨說著說著,不自覺就淚流滿面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難過,夏清雨狠狠灌了一口茶。原本甘甜的茶,這一刻無比的苦澀。
孟婆心疼的看著夏清雨,自己也灌了一口酒。
孟婆說,“既然痛苦,不如就放棄吧,反正你也看到了,他和月琉璃在一起過得很好?!?p> “孟姐姐,你相信他過得好嗎?”夏清雨看著孟婆,淡笑著問。
孟婆苦笑著說,“你知道了?!?p> “對啊?!毕那逵昕吭谥由希瑖@了口氣說,“他怎么可能騙得了我呢?”
“我痛哭不是因為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樣子,而是心疼他為了見我竟要忍受如此屈辱的方式,我卻無能為力?!?p> “孟姐姐,你知道嗎?蕭祎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任何事都不會讓他輕易低頭。”
“可他為了見我一面,卻卑微的配合著月琉璃的表演。又是無言咒、又是屈辱的假秀恩愛?!?p> “他可是貓妖族的王爺,妖族法力最強的啊。他怎么能夠忍受這些,怎么可以那么卑微去配合!”
說著說著,夏清雨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孟婆眼含淚水,將夏清雨抱在懷中,“我原以為你會誤會的,沒想到你比祎還了解他。”
“你怎么那么傻,裝糊涂放手就好了,何必那么清醒為難自己。”
夏清雨抱著孟婆的手臂,哭著說,“蕭祎是刻在我靈魂里的人,怎么忘得了、怎么可能忘?!?p> “那你們要怎么辦呢?”孟婆擔(dān)憂的說,“你已經(jīng)沒有輪回了,這一世就是你的終結(jié),你沒有多少時間去等了。”
夏清雨說,“我知道,可我就想在有意識的時候等著他,每一分每一秒,只要想著等待的那個人是他,我就有了繼續(xù)下去的勇氣?!?p> “我相信奇跡,相信我們能夠走到一起!我不怕與天帝斗,也不怕與天道斗,我無所畏懼!”
孟婆哭著摸了摸夏清雨的頭說,“你們都是傻子,傻得讓人心疼,傻得讓人喜歡?!?p> “呵呵……”
夏清雨和孟婆哭著哭著就笑了起來,這似乎是一種無言的默契,只有她們懂。
孟婆和夏清雨并排靠在紅柱上,十分平靜的看著前面的陰風(fēng)吹動搖曳的彼岸花。
“孟姐姐,有你在真好,心情好多了?!毕那逵晷χf。
孟婆笑著回復(fù),“有你在也很好,我沒有那么孤獨了?!?p> “彼岸花開,美人含笑,這可以作為忘川河畔的一大風(fēng)景了,足以讓輪回的魂魄帶笑投胎去了?!?p> 牛頭馬面輕笑著,走了過來。
孟婆給兩人扔了一罐酒,淡笑著問,“事情做完了?”
牛頭馬面隨意一坐,互相碰了一下酒罐,喝了口酒。
“好酒!”牛頭笑著稱贊。
馬面認可的點點頭,笑著飲酒。
牛頭放松的說,“我們的閻王終于有點用了,我們工作少了許多,終于可以來偷一下懶?!?p> “要不把黑白無常叫來,我們不醉不歸!”孟婆笑著建議。
夏清雨舉手說,“我贊成!”
馬面輕笑說,“那我傳信給他們。需要通知閻王嗎?”
牛頭白了馬面一眼,“傻啊你,好不容易有人想要認真工作,就不要打擾他了。”
眾人了然,大笑叫好。
顏香沁兒
團欺閻王:對于工作,我可是認真的。你們還欺負我,有好事總不帶我,嗚嗚……我要素雅安慰。 眾人給他白眼,自己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