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驚鴻一瞥(2)

　　“羅雀！”雪媽媽厲聲喝道，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羅雀，如此一來，只怕是留不住牡丹了……

“牡丹！你……”李原眼睛一亮，歡喜的看著臉上還有淚痕的牡丹，小心翼翼的開口：“牡丹……你當(dāng)真……有了，有了我的孩子？孩子！”牡丹看著滿心歡喜的李原，抽了抽鼻子，嘴角掀起一抹柔和的笑意，點(diǎn)點(diǎn)頭，溫柔的說：“是，大夫說快兩個(gè)月了?！?p> “孩子，呵呵，你躺著，好生休息，你等著，我這就回去拿銀子！”李原輕輕地擦干牡丹臉上淚水，親自安置九娘躺下，見著牡丹點(diǎn)頭，這才起身轉(zhuǎn)過頭對雪媽媽說：“媽媽，我這就回去拿銀子，媽媽可要照顧好牡丹！”說完匆匆而去，雪媽媽看了一眼一臉柔和笑意的牡丹，知道事已成定局，還是不死心的開口：“你可知他已經(jīng)娶妻了？你跟了他不過是個(gè)妾，你……”

“媽媽，我都知道?！蹦档ばσ庾兊每酀饋?，看著雪媽媽，手撫著小腹，眼睛里有著希翼，說：“媽媽，牡丹希望生下這個(gè)孩子，給他一個(gè)正常的家，有父親的疼愛，而不是將來落得和樓里的姐妹一樣……媽媽……放牡丹走，可好？”牡丹的話讓雪媽媽沉默，眼神復(fù)雜的看著牡丹，緩緩開口：“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罷了，不過你且記住，離開了樓里，就得把一切不該記得的都忘了，九娘出手幫你，并不是讓你出去后給樓里帶來麻煩，今后你的生死就與雪姬摟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了。”說完就離開了，牡丹起身下床，跪在地上，對雪媽媽一拜：“牡丹多謝媽媽成全?！?p> 九音閣，整個(gè)二樓的格局都是以鏤空雕花為主，閣樓面向西面，二樓為一個(gè)正間，中間用一座二十四扇紫檀架子雙面繡江南煙雨圖的圍屏隔開，屏風(fēng)后面是臥室，屏風(fēng)前面擺著一張紫檀梅花長形矮幾，矮幾上擺著上好的白瓷茶具，屏風(fēng)的右邊擺著一張紫檀梅花矮幾，上面擺著一把上好的楠木古琴，古琴一旁擺著張軟榻，屏風(fēng)左邊，九娘一身藤青曳羅靡子長裙，坐在矮幾前，一頭齊腰長的青絲柔順的像海藻一樣，九娘只是用一支樸素的玉釵綰起些許，正執(zhí)筆勾畫著，一大片火紅的楓林就在雪白的宣紙上鋪展開來，九娘背后是大大的書架子，上面整整齊齊的擺滿了書籍。

鶯兒端著蓮子羹進(jìn)來，看著正在作畫的九娘，俏聲道：“小姐，休息休息，用點(diǎn)蓮子羹吧?！本拍镱^也不抬，沒有停筆，溫聲道：“先擱著吧?！?p> 鶯兒將托盤放在屏風(fēng)前的紫檀梅花長幾上，有些忐忑的看了看九娘，然后站在一旁不再作聲打攪九娘。

最后一筆落成，栩栩如生的楓林宛若在眼前重現(xiàn)一般，放下筆走單屏風(fēng)前坐下，端起托盤上的蓮子羹，用勺子攪動著，鶯兒緊張的看著九娘，九娘淡淡的開口：“牡丹讓你送來的？”

鶯兒俏臉一紅，尷尬的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疑惑的看著九娘問：“小姐還沒嘗，怎么就知道是牡丹姑娘讓奴婢送來的？”

九娘攪動著碗中的蓮子羹：“牡丹做的蓮子羹，總愛放些牡丹花的花瓣進(jìn)去，所以羹中有著淡淡的牡丹花香，她有什么讓你轉(zhuǎn)告的？”

鶯兒躊躇著開口：“這，牡丹姑娘在樓下，想見小姐一面?！?p> 九娘將手中的碗放在托盤中，對鶯兒淺淺的開口：“端下去吧?！比缓髮L兒擺擺手，示意鶯兒勸著蓮子羹出去。

鶯兒想著牡丹姑娘還在樓下等著呢，臉上些急的看著九娘：“小姐，牡丹姑娘她……”

“下去吧?！本拍锊焕頃L兒的擔(dān)心與焦急，轉(zhuǎn)身就往屏風(fēng)后面的里間走去。

九音閣下面，羅雀扶著牡丹站在樓下，牡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眼睛因?yàn)榭捱^的紅腫還沒有消散，一身粉色長裙，看起來更顯柔弱的模樣。

看著鶯兒端著托盤下來，牡丹連忙迎上去，可是當(dāng)牡丹看著托盤中一口未動的蓮子羹時(shí)，臉上難過起來，柔聲問道：“鶯兒，九姑娘不想見我，對嗎？這蓮子羹是以前我常做給她吃的，如今卻……”

鶯兒看著牡丹難過，卻也不好說什么，畢竟小姐不見，他也沒法子，只是將托盤交給羅雀，輕聲道：“牡丹姑娘，小姐許是不舍得你走，見了也是徒添傷感，您就先回去吧，李公子怕是等著急了?！崩钤乜蜅Ｄ昧隋X就趕來了雪姬摟，把錢交給了媽媽就要帶牡丹走，牡丹說要見九娘一面，答謝她的恩情，讓李原在房里等著了。

牡丹看了看二樓，苦澀的一笑，對羅雀柔聲道：“我們回去吧?！?p> 鶯兒看著牡丹纖細(xì)柔弱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嘆了口氣：“但愿牡丹姑娘今后的日子過的幸福?！?p> “扣扣扣……”幾聲輕緩的，敲門聲，九娘坐在西邊的梅花矮幾上，用絹帕擦拭著琴身，聽見敲門聲只是淡淡的開口：“進(jìn)來?！?p> 雪媽媽面色有些不好的進(jìn)了屋，看著正在擦琴的九娘，沒有做聲打擾，而是坐在屏風(fēng)前面矮幾前面的墊子上，靜靜地等著。

“九娘，牡丹已經(jīng)被李公子接走了，按你的要求，羅雀也讓牡丹帶走了。”看見九娘放下手中的絹帕，雪媽媽才開口，九娘纖細(xì)的手指撫過琴弦，指尖一勾，“錚——”的一聲尖銳的琴聲響起，緩緩的說：“嗯，媽媽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三日后九娘登臺的事吧?！毖寢屢汇?，隨后明白了，見九娘也不提牡丹的事，只好起身出去。

九娘看著遠(yuǎn)方，神色中有著淡淡的憂傷，輕聲喃昵：“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