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清樾榭內(nèi)亂成一片,大小宮人有的不敢近前,有的不知所措,底下一些膽子小的妃嬪尚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以為荔枝里有什么,紛紛停了口,甚至有些直接掀翻了碗具,戰(zhàn)戰(zhàn)兢兢以為自己也吃了有毒的東西。
翎珊揉著肚子,幾乎要躺在地上翻滾,直喊著“痛痛痛”,景顏一把將她扶起來,將她側(cè)倚在自己懷里,然后掐住她的人中,捏著她的下顎,叫她將剛剛吃的東西都吐出來,翎珊吃了痛,自然將喉嚨里剛吃下不久的荔枝統(tǒng)統(tǒng)都吐了出來,景顏忙吩咐旁邊的宮人趕快找個盆盂來候著,又輕輕撫著她的背,教她順過氣來。
然而即便是第一時間采取了措施,毒素仍然還是侵進(jìn)了體內(nèi),一時半會吐也吐不清。南宮翎珊雖然沒有之前叫的那么兇了,到底還是支撐著,意識都有些不清楚了,迷迷糊糊就喊著疼。正趕上宮里的御醫(yī)及時趕到,幾個宮人攙扶著就向璨紫閣去了。
這邊柳含煙的臉色再不敢平靜,雖然荔枝不是她選的,但是公然利用她這個宴席的機會下毒傷害公主,只怕她也有罪難逃,開始時僅以為南宮翎珊是吃多了涼的荔枝有些腹瀉而已,照如今這樣的情況,必是有人存心而為之啊。
南宮翎珊前腳剛走,景顏從座位上慢慢起身,冰冷的視線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很顯然了,其他人都沒有事,唯獨南宮翎珊吃的這盤荔枝有問題,而且,要不是貪吃又為今天的事情而小委屈的南宮翎珊自作主張和她對換了本該屬于她的有毒的那盤荔枝,現(xiàn)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估計就是她了!一次兩次想要禍害自己,或是借刀殺人,不然就行兇下毒,這些人真的是把自己當(dāng)做了眼中釘肉中刺非拔掉不可了!景顏向來不犯別人,現(xiàn)在明擺著有人欺壓至此,她怎能忍氣吞聲!目光從席下的諸位姬嬪緩緩上移,底下的人還在因為南宮翎珊突然中毒而驚恐不已,再被景顏這么一瞪紛紛有種汗毛立起不敢說話的恐懼感。到了鄧素沅那里,蘭花蔻指輕輕搭在衣服袖口,表情倒是沒有什么,只是眉眼間有點些許的失落。反倒是南宮婉月,一開始的時候流露出的驚恐,如今見著一天到晚和她作對的南宮翎珊中了毒竟然有些隱隱的幸災(zāi)樂禍。但是被景顏的目光一掃,卻又不敢表現(xiàn)出自己心里的小算盤,倒是很不滿景顏的神情,“你看什么看,難道還以為是本宮下的毒不成?”
景顏別過頭去,不理睬她,筱貴妃從座椅上起來,叫著身邊的宮女?dāng)v了她一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景顏的目光定格在柳含煙的身上,但也只是片刻便回過頭來對著南宮楓一番言語,“六公主,還麻煩您回宮替我準(zhǔn)備一些草藥,派人送來璨紫閣。有勞六公主了?!闭f罷,便急匆匆的跟上南宮翎珊的步伐,向著璨紫閣而去。
景顏剛走不久,筱貴妃便在宮人的攙扶下也向著璨紫閣那邊去了,鄧素沅找了個機會先回了宮,南宮婉月只在一旁跳腳,“這個小賤人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貨色了。還沒當(dāng)上什么東西呢就敢這么瞪著本宮,早晚不毒死你個小賤蹄子?!逼渌鷭宀桓叶嗔?,也四下里散了去。柳含煙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南宮翎珊的座位,心里還在回想著那個女人臨走前對自己的打量。一番思忖之后也著人撤了宴席先回宮梳洗一番再前往璨紫閣裝一回探望妹妹的好姐姐的模樣。畢竟南宮翎珊是在自己準(zhǔn)備的宴席上中了毒,她若不去,不僅脫不了干系,恐怕連南宮翎珊那里對她多少都會有點意見。大選在即,她可是分毫的閃失都不能有。
另一方面,剛迎接太后從帝廟上香回來的凌風(fēng)只見得眾多人往著璨紫閣來了,皺了皺眉,又見到南宮翎珊幾乎是被半抱著半攙著回來的,忙心急如焚的問景顏發(fā)生了什么事。
“中毒了……凌風(fēng),快把翎珊安置到床上去,別平躺著……”
一個屋子里的人手忙腳亂,端茶的端茶,遞水的遞水,隱隱約約還聽得見南宮翎珊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