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好姐姐,你就去嘛你就去試試嘛~你看你這整天困在宮里難道不悶得慌?”因著對南宮翎珊的了解,要以她的性格,還不把宮宴攪亂了再橫插上兩腳,到時候天佑漠北雙雙下不來臺,南宮翊辰遂親自給她下了旨,若不是有意參選舞鷹王妃,南宮翎珊不得隨意參與選妃宴。害得南宮翎珊好一頓生氣,眼見著不管怎么說她的皇帝哥哥都鐵定了心不準備收回成命了,無奈之下,南宮翎珊只得來聽風苑軟磨硬泡央求南宮楓參加選妃,這樣她才能有機會扮成宮女隨同而去。于是就有了聽風苑里,南宮翎珊幾乎是要整個身子傾在南宮楓身上,一臉人畜無害楚楚可憐的形象和一邊對這樣的場景連看都看不下去只能以手扶額偷偷抹去頭上的黑線的景顏。
相較之下,六公主倒是淡定得多,不管翎珊怎么說都雷打不動只悠悠然地搖頭,連只言片語都沒有。
“皇姐,你是不是不愛珊兒了……嚶嚶嚶,你都不愛珊兒了,皇帝哥哥也不愛珊兒了,母后也不準我參加晚宴,我,我還活著有什么意思……”說罷,南宮翎珊假惺惺地用手捂著臉哭,南宮楓知道她的這點小把戲也不來勸,只叫她一個人鬧騰著。翎珊哭著哭著不做聲了,拿開手指悄悄偷眼看她的反應,見她還是那一副毫不動搖的模樣,終于撇了嘴巴,自知沒趣了,巴巴兒地站起來要回殿里去。想著想著,自己倒是真委屈了起來,自己忍不住掉起了淚珠子來。
“哎,公主……”景顏還以為她還在演戲,一見著她回身方知這丫頭這回是假戲真做了,眼淚珠子簌簌地往下掉,正想喊著她,誰知翎珊又喃喃自語道,“我們姐妹幾個,長姐姐,楓姐姐,五皇兄,皇帝哥哥,自小一塊兒玩到大,長姐姐年紀大些,從小就帶著點我們,不管做什么都讓我們,楓姐姐雖然極少言語但是心腸也是好的沒話說,記得十歲那年父皇送我的火齊玫珠叫我不小心玩丟了,大哭了一場,還是楓姐姐把你的生日禮物玨玥石送給了我。楓姐姐素來愛簡潔,遂分宮之后很少和我們姊妹們來往,不愿惹這塵世污穢。這幾年我們感情也就走著走著淡了些。想來早些年,我們姊妹五個住常歡殿的時候,怎料得今日西走遠嫁,分崩離析。再過兩年,等著楓姐姐成了家,嫁出宮去,又不知道在哪門哪戶什么地方,倒落了個和長姐姐一樣不能歸家的命運。而我以后,又還能在什么地方得見瑾煜哥哥楓姐姐……”
這話倒和上次翎珊對她講的出自一個感慨,生在皇家就注定要拋棄這些兒女私情,所謂的姐妹親情,要不是景顏她來到的這個朝代些許那么些不一樣,誰又能保證不變成皇位權(quán)勢愛情的犧牲品。或許吧,在滔天權(quán)勢面前這些又都將成為罪惡的初始點,親情愛情亦或是其他,只看它能不能經(jīng)受住磨人的考驗,最終又將敗給人性的懦弱和缺憾。分分合合,聚聚散散,欺瞞與坦誠,愛也好恨也好,這些又或許才真真正正是一個人的書寫方式。怎能是翎珊一兩句感慨感嘆得完呢。
“翎珊不哭了,我愿意參加便是。”這短短的數(shù)十秒內(nèi),一段既不冗長又不深邃的感慨讓在座的三個人各有所思,觸景生情,景顏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讓六公主改變了心意,但即便只是安慰也好,她至少覺得這是姐妹之間應有的人情和天經(jīng)地義的血脈相承的感情,而不是冷漠相對和刀劍相逼。想到這里,不免想起那個深宅大院里和自己認識僅一月之余卻始終不圖回報的要自己好的姐姐,不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如何,亦不知慕府如今什么光景,更不知這一段姐妹之情可否還有繼續(xù)下去的可能和再續(xù)前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