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令剛下,皇城到處張貼著新政的皇榜,當(dāng)然不久也傳到了后宮。
南宮翎珊的小侍女在外面嘁嘁喳喳談?wù)撝贻p皇帝在朝堂上做出這樣史無前例的抉擇時的英明形象的時候,南宮翎珊正趴在房間里陪景顏下棋。明明是自己提出來要玩,結(jié)果現(xiàn)在輸?shù)淖彀途锏煤酶?,嘟嚷著怪景顏不讓她幾步,總是讓她無路可走。
所以南宮翊辰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古靈精怪的妹妹幾乎把自己整個身子都趴在桌上,嘟著嘴巴,難得那么安分的且委屈的專心致志在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走。目光自然落在對面的女子身上,夕陽的余暉剛剛好一絲一縷落在她身上,宛如夢境一般,恍恍惚惚竟然有一種抓不住就留不住她的衣袂的感受,談不上多么傾國傾城,但周身縈繞的那種仙氣,那種淡然仿佛脫于塵世之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南宮翊辰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愣在那里盯著這樣的畫面看了多久,只聽得一聲純凈的笑意,“翎珊,你又輸了?!比蛰x下的女子淺吟低笑,唯美的無法言說。終于回過神來,屋內(nèi)的女子也終于注意到門口這個人的存在。
“皇兄……”沒料到景顏棋藝這么好的南宮翎珊吃了一下午癟,看到南宮翊辰宛如看到救星一般撲了上去,被南宮翊辰一個閃身迅速避開,滿臉寫著委屈和不開心。
“參見皇上?!本邦佄⑽⑿袀€禮,從上次見面之后她對南宮翊辰的好感度不斷增加,再者,聽說了南宮在朝堂上大行新政之舉心里不免對他多了幾分贊賞,不可避免對這樣優(yōu)秀的他也是有好感的。
眼見她行禮行得僵硬,有心人默默在心中記下,“景顏,”
“是,屬下在。”低眉不去看他,輕輕應(yīng)上一句。
“朕準(zhǔn)你以后在宮中可以不必行禮?!毕袷钦f一件無足輕重的事,卻不知心中的天平已經(jīng)明顯傾倒向了某一方。
這一句,不僅是景顏,連帶著南宮翎珊都是一副你在開玩笑的表情了,這樣的殊榮,別說她堂堂公主了,連后宮最得寵的妃子恐怕都享受不到吧?!盎市郑∧隳隳恪闫摹铱墒悄阌H妹?。 ?p> “翎珊,”溫柔似水的老狐貍狡黠的一笑,“你可是想隨著婉月一起去西楚?”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南宮翎珊撅著嘴巴,突然想著什么,賭氣似的說,“皇兄要是敢,我就帶著景顏一起去!”這樣的偏心,任是南宮翎珊情商再低,也看得出來這其中的貓膩。
景顏滿頭黑線,為什么我什么也不說也能躺槍……
“好了,不鬧了,”朝堂上一向嚴(yán)肅的天子有些尷尬,似是心事被說中了一般輕咳兩聲,“朕明日要出宮一趟,這次來,是想和你借景顏一天,回宮后自然完璧歸趙,送回璨紫閣?!?p> 借一天啊借啊借啊……景顏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感簡直為負(fù),心中千萬只草泥馬呼嘯而過,為什么這兩兄妹的對白總是那么讓她不易喜怒的心情變化如此之大。
“不行!我也要出宮!”南宮翎珊大叫不行,出宮啊,憑什么能帶著景顏不能帶她?
“你要是再鬧,朕就把你整天和凌風(fēng)在宮外廝混的事告訴母后?!?p> 南宮翎珊乖乖閉了嘴。十六歲少女的心思哪里那么容易隱藏得住,在爾虞我詐的后宮里多想尋一份活潑和正常的關(guān)心。卻不想第一次付出真心就被傷害。在圍場上的那一箭早就把過去的假情假意消磨得一干二凈。在那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少年的出現(xiàn),無微不至的溫柔和關(guān)心,豈止是安慰。其實這些,天子早就懂,卻想讓她再多經(jīng)歷一些,等到傷疤結(jié)痂等到自己愿意爬起來了,她的選擇,不管是什么樣的,他都會支持。
他轉(zhuǎn)過頭,“就這樣吧,景顏,明日一早朕來璨紫閣接你。翎珊,你給她換件男兒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