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抱來前廳,正在喊著卞兒的名字,讓她過來搭把手。所以南宮瑾煜剛進(jìn)門就看見這樣的場景:顧孝勉強站著,能看得出來他有多焦急,懷里抱著昏迷的人,可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女人。
顧不得其他許多,南宮瑾煜連招呼都不打,快步上前,把景顏從人懷里奪過來。
“煜?你做什么???”顧孝見著是人也是驚訝不已,又被人從懷里把景顏抱走了心里不解卻很不是滋味。
“她是我的未婚妻?!焙唵蔚钠邆€字,也不說其他的了,只顧著把人據(jù)為己有。
他已經(jīng)失去過她一次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抓緊。
“什么?!”
與顧孝不可置信的聲音同時發(fā)出的,還有因為這句話驚呆了連手里臉盆都掉在地上的卞兒。
驚訝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卞兒瞪大了眼睛,“原……原來瑾王就……就是小桐說的那個……那個惡人未婚夫?”
顧孝回頭盯著她,意思叫她說清楚。
卞兒感受到自家少爺?shù)哪抗?,忙不迭將自己所知道的和盤托出,“是……小桐以前跟……跟我說過……她在……來埕州之前……是京城人……曾經(jīng)曾……曾經(jīng)被家中繼母嫁給一個惡……惡……不不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就是許配了人家,后來她因為不愿意,所以……所以才逃了出來。”
顧孝對她說的話還是不相信,又轉(zhuǎn)頭看著南宮瑾煜,他知道他從來不說謊,他要聽他親自說。
南宮瑾煜依然是那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表情,即便卞兒聽完之后對這個原來還頗有好感的男人一下子失了所有盼頭,他連眼睛眨都不眨,沉默了片刻——顧孝發(fā)誓,那是他這一生中經(jīng)歷的除了左腿中毒大夫診斷他永遠(yuǎn)不能再站起來之外最長的等待時間,薄薄的嘴唇吐出了幾個字,“未婚妻在府上打擾多日,是我料想不周,剛剛才查到她的下落,現(xiàn)在帶她回去了?!?p> 顧孝往后一癱,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難怪上次看見他的時候心緒不寧,神不在焉,難怪自己問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他也不否認(rèn),難怪那個丫頭要跑去菀之的房間,聽完他說菀之和南宮瑾煜的過去會流露出那么難過的表情,原來他們早就郎情妾意,只不過是為了一點小矛盾所以才巴巴兒地跑來自己這里嗎。那他又算什么呢,是他們夫妻鬧矛盾的調(diào)和劑嗎,還是故意被兩人玩弄的小丑。顧孝低頭看著自己不能動的腿,心里好恨自己不能正常站起來,不能獨立行走,不能再帶兵打仗,說不定那樣的話,慕凝桐看上的會是他,而不是被南宮瑾煜捷足先登。然而他始終活在他的陰影之下,難道有人會放棄天山雪蓮而選擇甘草麻黃嗎?
不會的。
顧孝痛苦地?fù)u了搖頭,南宮瑾煜一時竟然不知說什么好。他本就對他有愧,這次又說了謊,他能夠感覺到,顧孝也是喜歡景顏的,他竟然用這種方式想要帶走她。不知為何,南宮瑾煜說不下去了。
苦笑著開口道,“既然是你的未婚妻,你就帶她走吧。她剛從山坡上滾下來撞到了腦袋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我不知道所以才抱著她……還望瑾王不要在意?!?p> 南宮瑾煜微微眨了眨眼,抱著人轉(zhuǎn)身就走,不想再聽顧孝說的話,他很少稱呼自己瑾王,這么生分的稱呼卻是為了一個女人,放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身后傳來顧孝的聲音,“她的行李我會讓人收拾了送到你府上。以后待她好點,你這次恐怕是真令她傷心了。下次可不要讓她亂跑再禍害人了?!?p> 南宮瑾煜抱著景顏,身形頓了頓,復(fù)又大踏步往外走,只留下一個不冷不淡卻飽含深意的回應(yīng)——
“不會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