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境村,烏城外圍的一個小村莊,在這兒一共有五十多戶人家。之所以稱地境村是因為在這個小小的村莊里,曾經(jīng)走出過一位地境圣人,也正是因為如此從此更名為地境村,只是不知那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一間小木屋里,一位婦人正端坐于木床上,兩手合并、眉頭緊鎖,源源不斷的白色霧氣正從其身上迅速往外冒出,霧氣上升連屋梁都被刷上了一層冰渣,整個房間中的溫度亦在為此逐漸的下降著,見了讓人忍不住的寒蟬起來。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雖屋梁上的冰渣越來越厚、房間中的溫度亦下降了不少,但婦人緊瞅的眉頭卻是慢慢的舒展開來。
如此這般,數(shù)個時辰之后。
“娘、現(xiàn)在覺得好些了嗎?”說話的是一位少年,只見少年一身素衣極為樸素,不僅如此其衣著上還有著幾個清晰的補丁,更是為樸素增添了幾分平凡,立體的五官不算英俊,一份堅毅始終存于面。此刻少年收回了輕放于婦人背上的雙手,關(guān)懷的詢問道。
“云兒,娘好多了!娘帶你來這地境村之前被一只冰蠶魔獸所傷,每到寒冬之季,娘這寒疾就會發(fā)作,這么多年也早已習慣,如今倒是看得淡了!”說著婦人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少年不是他人,正是謝云,而這婦人則是謝云娘親,名為白瑩。
接著白瑩轉(zhuǎn)過身來溫柔的看著面前因為真氣透支,而面色顯得有些蒼白的謝云又道:“倒是你這本源丹從何而來?”
“娘你如何知曉?”謝云可沒有告訴白瑩,為的就是擔心白瑩在知曉本源丹的來歷后不會服下,因為白瑩的性子謝云極為清楚,典型的無功不受祿。
“說吧!”謝云的想法做娘的又何嘗不知,隨即白瑩面容上的溫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嚴肅。
見此,謝云便把事情經(jīng)過一一道來,只是說贈藥者是位貴人,并沒有說送藥者的身份,因為謝云還是怕娘為此擔心。
“如果沒看錯的話,你已經(jīng)到煉身境了吧?”聽完謝云所說,沉默了片刻,或許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有過多言論,白瑩話峰一轉(zhuǎn)問道。
“嗯,前幾日剛突破?!敝x云如實回答著。
“云兒你天賦驚人,切莫心急,想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說到這里白瑩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想說的話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娘的摸樣謝云看在眼里,沒有多言,準確的說娘這般謝云已經(jīng)習以為常,雖然很想知曉為何,但娘卻從不告知。
“娘你好生歇息,我去杜爺爺家了!”謝云自行調(diào)息了一柱香的時間,接著將娘安頓好后對娘說道。
“嗯!”或許方才將寒毒逼出后,已經(jīng)平躺于木床上的白瑩有些累了,輕聲應(yīng)道,雙目即是緩緩閉合。
謝云出了木屋便沿著村道,直直朝著村子的西方走去,由于自己與娘所住的木屋在村子的東方,而杜爺爺?shù)募以谖鞣剑匝赝倦y免遇到一些村子里朝夕相處的人。
“謝云、又去給那個酒鬼劈柴?。俊币粋€樸素的中年男人見得少年后,一邊耕著地一邊說著。
“王叔,都午響了王姨還等著你回家吃飯呢!”謝云聽得著調(diào)侃的話,嘴上也不示弱打趣道。
“嗨、你這臭小子,你過來!”中年男人聞言,笑罵道,只是話剛出口謝云已跑出老遠。
謝云小跑一段后,見得前方一道身影尊敬的招呼著:“陳伯!”
這被稱為陳伯的人,同樣亦是個中年男人,只是稍比前者年長了一些,此刻聽得謝云熱情的招呼,笑著回應(yīng)道:“咦,看你小子今日春光滿面的,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謝云聞言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亦沒有停留,繼續(xù)朝著村子的西方行去。
“好事自然是沒有,只不過娘的寒疾倒是好了,如此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吧!”謝云心里這般想著。
“謝云干嘛去了?都已過午響了才來,要是在晚點我都要去你那木屋催你了!”一個身穿灰色大襖的老者,頭頂?shù)拿弊記]有遮掩住花白的頭發(fā),臉上的皺紋雖多但絲毫不影響整個慈祥的面容,右手拿著一酒壺,座于院落中的一張椅子上正來回搖晃著,看著到來的少年醉醺醺的說道。
對于老人的問題謝云沒有作何回答,只是關(guān)切道:“杜爺爺這么冷的天你趕緊進屋吧?”
說著謝云便是來到了院中一處,熟練的拿起放在旁邊木架上的柴刀,隨即再朝著一旁一堆完好的木頭走去。
座于一個似凳子的木樁之上,隨手拿起一根比成人手臂還粗的木頭,手起刀落,再手起,再刀落,一番動作如行云流水般。
“咚、咚、咚。”
幾聲聲響之后謝云輕松的把這截木頭劈成了四半,接著整齊的將其擺放在旁邊,與此同時隨手又是拿起一截木頭。
如此當?shù)诙啬绢^亦是被謝云快速的劈開后,謝云轉(zhuǎn)過頭再看向老者時,老者卻已經(jīng)不見,想來是應(yīng)了謝云的話,進了屋去。
對于這個老者謝云還是很感激的,每隔幾日謝云都會按時過來劈柴,并不是這位老者懶惰,而是為了給自己找個掙靈石的活。
聽娘說,那時娘帶著幼小的自己來到這里,就是杜爺爺在村莊的東邊給他們建了一間小木屋,從此便在這里安定了下來,直到后來方才知曉這老者是這地境村的村長。
沒過一會兒一大堆劈好的木頭已經(jīng)整整齊齊的堆在一旁。
“杜爺爺?”將這些做完之后,謝云放下手中柴刀,朝屋里喊道。
無人回應(yīng)!
見此謝云無奈的搖了搖頭,隨之站起身來朝屋里走去,推門而進,果不其然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濃郁的麥酒味撲面而來。
只見老人半趴在床上,半個身子懸在床沿,一只手懸吊著手里拿著那個磨得發(fā)亮,不知已有多少年限的酒壺,看著老人如此謝云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
輕身走了過去,右手輕輕放在老人額頭,玄天經(jīng)悄然運轉(zhuǎn),一股極其柔和的真力傳入了老人的身體,便見得老人臉上的紅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去。
“這樣明日醒來就不會出現(xiàn)不適了!”謝云喃喃說著的同時,將老人的身體輕輕往木床中間推了推,讓其不至于懸吊著。
自從謝云懂事以來,老人嗜酒如命的習慣一直沒變,雖然很喜歡喝酒,但村子里面的人都很尊重他。做完這些后謝云拿起放在桌上的六顆銅靈石,輕輕的關(guān)上門退了出來。
在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是需要用靈石來衡量的,十顆銅靈石等于一顆銀靈石,而十顆銀靈石則等于一顆金靈石。
靈石在整個星陸的儲蓄量又是相當?shù)南∩?,不及其他稀有金屬材料的十分之一,是稀有中的稀有,或許也正因為如此,這種靈石在無其他任何用處的前提下,亦能成為整個星陸的流通之物。
“回來啦?”少年還沒進屋就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股香濃的味道飄溢而出。
在聞到這股香味后,謝云三步并作兩步,很快即是進了屋,只見木桌上擺放著數(shù)個盤子,盤子里分別盛有不同的菜肴,香味便是從此而發(fā)。
“娘您的寒疾剛?cè)フ撂撊踔H,這些瑣事怎能讓你來做!”謝云見此立即將白瑩攙扶著坐下,謝云話中雖有責怪之詞,但毫無責怪之意而是滿滿的關(guān)懷。
白瑩略微發(fā)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顯然正如謝云所說白瑩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
“云兒娘沒事,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如今這寒毒已去,反倒是被你當成了病人!”白瑩溺愛的看著謝云道。
“娘趕緊吃吧,吃完再去歇息一會兒!”說著謝云給自己盛了一點,然后把數(shù)個盤子里的菜肴,都給白瑩夾了不少,到了練身境人體對食物的需求也比正常人少了,無需每日保持一日三餐不變。
由于量少謝云很快就已吃完,完后的謝云并沒有忙于其他,就這么靜靜的坐著直到娘亦是吃完,這才開始打理木桌上的殘局,隨后又是將娘安頓至木床歇息。
安頓好之后,謝云看了看天色心中估摸著時辰,對白瑩道了句:“娘我去后山修煉了!”話音剛落謝云就已出了門。
“早去早回!”白瑩順口回了句,畢竟這是謝云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謝云離去之后白瑩透過窗戶看向遠方,保持著這個姿勢不變,如此約莫持續(xù)了半柱香的時間,或許是因為想到了什么,白瑩的面容漸漸的浮現(xiàn)出一抹傷感,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傷感愈發(fā)的明顯。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瑩嘴唇微啟喃喃自語:“凌塵你看見了嗎?咱們的云兒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性子與你一樣堅強剛毅,天賦亦比你年輕之時強上太多。我本是想他以平凡之人度過此身,沒想到在云兒出生之時,周身真氣纏繞,竟自行吸納吞吐,也許是繼承了你的體質(zhì),亦是先天聚靈之體,有此體質(zhì)注定云兒今后不凡,但正因如此,我做此決定方才迫不得已啊,望你莫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