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車站會面(1)
昔時也,余在洛陽。日投僧院,夜宿寒窯。布衣不能遮其體,淡粥不能充其饑。上人憎,下人厭,皆言余之賤也。余曰:非吾賤也,乃時也,運也,命也。
余及第登科,官至極品,位列三公。有撻百僚之杖,有斬鄙吝之劍,出則壯士執(zhí)鞭,入則佳人捧袂。思衣則有綾羅錦緞,思食則有山珍海味。上人寵,下人擁,人皆仰慕。言余之貴也!余言:非吾貴也,乃時也,運也,命也。
蓋人生在世,富貴不可捧,貧賤不可欺,此乃天地循環(huán),終而復(fù)始者也。
趙公良看完這篇字,佩服地五體投地,一手端正的行書寫在白紙上,加上寫的又是呂蒙正的(破窯賦),真是“寶劍佩英雄,金簪伴美人”,說道:“老板的字寫的真好,看到您的字,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語文老師的字原來只是一般,我們語文老師也擅長書法,在我們學(xué)校沒有遇到過對手。”趙公良這是在胡說八道,他的語文老師寫的字和他們寫的字差不多,只是老師寫的更像老母雞畫的一樣,他們寫的則像剛孵出來的小雞畫的。趙公良說謊話,是因為他真的佩服老板的字寫得好,但是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式去贊揚,便編出這么一個謊話。
老板聽后,只是微笑,看著自己的作品不說話。
趙公良想起老板說這篇字是他的最愛,馬上意識到不奪人所愛的道理,說:“老板,這篇字這么好,又是您的最愛,我真的不敢要,請您收回去放好。”
老板見狀,馬上平淡了表情,說:“最愛的東西留在手里也會厭倦,送給別人倒會留個念想,思念總比厭倦的好,小伙子,不要客氣,你收下吧?!?p> 看到老板很誠懇,趙公良不再拒絕,小心翼翼收起,后來一直把這篇字奉為寶貝,時常拿出來欣賞一番,每當(dāng)欣賞之時,又總會想起今天的巧遇。
趙公良收好這篇字,正待要告謝離去,忽然想起昨晚夢中奧拉朱旺念叨的那句(紅樓夢)里的話:“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又想,這老板情操知趣如此之高,興許會把這句話解釋出其他的意思來,便向老板討教這句話,但并沒有告訴這是自己夢中聽到的。
老板聽后,沒有做出令趙公良驚奇的解釋,只是以為趙公良要買(紅樓夢),于是指給趙公良如何去那家賣(紅樓夢)的書店。趙公良雖然不滿意,仍感激地向老板告別,離去。
離開那家店,趙公良竟然真就按著老板的指示向那家賣(紅樓夢)的書店走去。趙公良心想,去看看也無妨,興許又會遇到什么奇遇,正像剛才遇到那位老板一樣。
繞了幾道彎,走過幾家店,趙公良找到那家賣(紅樓夢)的書店。走進(jìn)去,店內(nèi)同樣擺滿了各類書籍。趙公良同店內(nèi)老板交談過后,知道這家店是正兒八經(jīng)的生意店,不像剛才那家專門培養(yǎng)情操結(jié)交朋友。趙公良沒有問店內(nèi)是否賣的有(紅樓夢),而是獨自轉(zhuǎn)轉(zhuǎn),隨便看一些書目。在擺放(紅樓夢)的書架前,趙公良停下了腳步,心里暗笑道:“呵呵呵,昨晚就夢見它了,但那個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其實趙公良并不是相信夢能預(yù)示什么吉兇善惡的人,只是想著今天既然有機(jī)會來這些墨香書氣的地方,而且還遇到奇怪的人,倒不如抱著尋歡作樂的心態(tài)去查查,不求真解,只求娛樂。
趙公良伸手去拿架上的一本(紅樓夢),想翻翻里面的內(nèi)容,當(dāng)手剛觸上前,卻發(fā)現(xiàn)那本(紅樓夢)旁邊擺著一本破舊的紙張發(fā)黃的書,在一排排嶄新的書籍中格外耀眼。趙公良拿下一看,嚯,“大夢秘笈”。趙公良來了興致,細(xì)細(xì)翻看,發(fā)現(xiàn)里面的內(nèi)容充實豐富,把籃球進(jìn)攻、防守、訓(xùn)練以及籃球歷史講的非常清楚,真是一本好書。趙公良馬上聯(lián)系起昨晚的夢,暗思道:“這么巧,難道昨晚夢里奧拉朱旺故意暗示我今天來找這一本書?”趙公良越想越往夢里靠攏,越覺得蹊蹺,差不多就認(rèn)定的確是那樣。正在一番想象的時候,趙公良馬上清醒過來,自嘲道:“呸呸呸,人家奧拉朱旺怎么會給你托夢,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吧!八竿子打不著的事,真是會胡亂扯淡!”想到這里,趙公良不再刻意把這本書和昨晚的夢相互聯(lián)系,但認(rèn)為這本書正合自己的興趣,便買下離去。
后來幾日,趙公良無心留戀上海,心里一直惦記著家里的比賽,終于找了個時機(jī),把回家的打算和爺爺姑父姑姑講了。趙公良的爺爺雖然疼愛趙公良,不舍得讓自己的孫子離開自己,但也經(jīng)不住趙公良三番五次請求,不得不答應(yīng),并用命令的口吻要求趙公良回去后好好讀書注意身體聽父母的話,等所有關(guān)切的嘮叨講完,終于放行了自己的孫子。趙公良的姑父姑姑沒有打算讓趙公良這么快就回去,趙公良在的這段時間,匡國文和趙公良相處的很愉快,沒有糾纏著往外跑,這讓趙公良的姑父姑姑覺得很開心,但心里明白,這樣不是長久之計,總不能為了收攏自己孩子的心而把趙公良一直留在家里吧,又看見老父親都忍痛放行了,便不再強留。趙公良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與爺爺姑父姑姑表弟一一告別,離開上海。一路上,趙公良把在上海的經(jīng)歷細(xì)細(xì)回憶一番,滿足的笑了!
“你好!”趙公良剛走出火車站出站口,迎面過來一個陌生青年,看上去比趙公良大不了幾歲,臉上堆滿笑容,向趙公良打招呼。
趙公良以為是火車站拉客的摩的師傅,掃了一眼,說:“我不坐摩的。”然后從陌生青年身旁走過去。
“摩的?”陌生青年驚訝道。
趙公良沒有理睬,繼續(xù)朝前走。
“趙公良!”陌生青年緊緊跟在趙公良的身后,喊道。
趙公良吃驚起來,停住腳步回過頭,問:“你怎么知道我叫趙公良?”
陌生青年看見趙公良停下來,笑道:“我是開摩的的,請問你坐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