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在那一次選決時已意料到,只是抱著僥幸的心態(tài)高估著自己,以為終可以利用佑叔叔給予的幫助離開D市,就能擺脫掉這個結局。
原來還是低估了凌氏的實力,看高了自己。
步入光亮的燈光中,身后傳來“啪!”的一聲,車門被甩上的聲響剛落下,皮鞋踩在地面的細響飄在空氣中。
沒有停止的步子,只是放的緩慢,有意待身后的人趕上。
“站?。 焙攘畹暮鹇曊痦懚?。
倏地停下的步伐,回首,與站在另一盞路燈燈光光圈里的一前一后的身影對視,緘默。
幾米的隔離,兩個路燈光圈之間黑暗,光下佇立的身影,感覺卻是兩個彼此無法相融洽的世界。
“很晚了,我要上去?!痹频L輕的語氣卻有我刻意的漠然。
轉首,邁步,比先前更洪亮的聲音在空寂的夜里響徹,“你要走的方向唯有是通向凌家?!?p> 繼續(xù)著的步伐,邁著往前,“或許你們不愿意站在這等著被吵醒的樓上用戶叫罵甚至是扔東西,可以上去我住的那。”
腳下的步伐聲細細碎碎蕩在夜里的風中,身后是寂靜無聲,夜里的風帶著透涼的冷。
打開燈光,屋子內頓時一片通明,環(huán)視著屋內的物品,悵然油生,抵著門板的后背緩緩地滑落,冰涼的觸感在指間比門板的金屬更冰涼。
小若……內心的呼喚聲,渲泄而出感傷翻涌心湖,空寂的房子,沒有人語飄蕩,沒有身影掠現(xiàn)。
“篤、篤”的聲響透過門板飄入屋子里,第一瞬間誤以為了是幻覺,聚起精神的霎時才忽地想起剛剛樓下扔下那一句話。
斷續(xù)的敲門聲再一次響起,聲音更響,背后的門板能感到輕微的震蕩。
是最后的決擇來了么?
拉動門把,門緩緩地敞開,屋內的燈光穿過愈來愈寬的門縫投在門外佇立的身影上,光束隨著門的敞開變的愈大,幽暗里的身影愈亮。
門被完全拉開后,兩張裸在燈光下三分相似的臉龐上露著不悅、不滿,不待我出聲,父親已扶著爺爺走入。
不算寬敞的屋子一時多了二個身影出現(xiàn)頓地覺得有些狹窄了許多,況且整間屋子里是連針掉落也能聽見的寂靜。
“這個屋子比你家里的房間還要狹窄,這怎住人?”
爸爸只是簡單的幾眼掃過就表達出他的真實想法。
“我住這快一年了,沒覺得不好,再大的屋子沒有溫暖也住不下人?!?p> 一句雙語,不是挑釁父親與爺爺?shù)呐?,只是,說的也是我心里真實的想法,不過一直沒對他人說起。
我的一席話落爸爸的臉色有絲漲紅,可神態(tài)自若,爺爺則是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
“無關房子,只是身為凌氏未來接班人的你不該在這里?!?p> “爺爺……”我驚愕地看著他,心里在做著掙扎,“求你讓我留下,我有必須做的事?!?p> “什么事能比凌氏未來的發(fā)展重要?!甭渥嘲l(fā)上的爺爺臉上看不到怒意,此時的他與多數(shù)老人一樣用長輩的口吻探聽著后輩的意見。
“爺爺你說過做人必須有仁義,才能締造輝煌屹立。我答應了我最好的兄弟臨終前的心愿,我必須完成。”
“哦?”爺爺挑起一邊眉毛,銳利的目光刺在我身上,“說說看什么事?凌氏可以幫你那位好兄弟圓了遺愿,目前來說凌氏辦不到的事沒有多少件?!?p> “爸,這事你可慎重考慮清楚,萬一……”
“辦一件事就能讓這場風波平息,我何樂而不為,不必再勸說。”
父親蠕動著雙唇欲言又止,爺爺眼角余光瞥向他,立即耷下頭,退在一旁。
掙扎不休的思緒仍在心里糾著,沉默了片刻,緩緩地說:“一直守護小若,這是我對佑司的承諾?!币彩俏易约旱?。
聲音落后屋子里是無比的寂靜,恍惚那一句話沒有說出過,沉郁的氣氛籠罩。
半晌,爺爺抬起雙眼定定地望著我,“我可以給她最好的工作與照顧,金錢以及結婚對象都不是問題。”
無法掩飾的驚異神情浮在父親的臉上,張大的嘴巴好一會才合上,懷著難于相信語氣結巴地說:“爸……你怎么能……這樣子,決定下這事。”
“爺爺,我答應佑司的要自己替他一直守護小若,”偷偷地打量了爺爺一眼見沒有他并無異色才接說:“必須親力親為!”
“胡鬧!”震耳的吼聲響徹整個屋子。坐在沙發(fā)上的爺爺倏地站起,抖著拐杖,瞪眼盯著我。
“爸小心身子?!备赣H上前勸慰著,轉臉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暗示我不要繼續(xù)話題。
“爺爺……”看著氣得渾身發(fā)抖的爺爺心里還是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小若就是今天與你一起那個女的對不對?我是絕不可能答應的,不管你說什么!你就死了吧!”
“爺爺,求你成全!”
彎曲的雙膝跪在地板,地面的冰涼滲過褲管蔓到膝上的肌膚,直竄大腦。微斂的眼睛,視野里只有映落身下面料的深灰顏色,如同心情的沉重。
攥緊的雙拳垂直在身兩側,緘默的等待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壓在心頭愈發(fā)的沉重。
破空的聲音傳至耳朵里,胳膊與身側同時也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感,耳畔響著爺爺?shù)娜氯?,“忤逆子孫,忤逆子孫!為了一名女子竟斯如此叛逆?!?p> “爸,風翔年紀輕沒經世面,一時受惑,他不會同小妹一樣。”
爸爸的聲音倏地在爺爺轉首的憤意瞪視下戛止,張口欲說的話,卻未能溜出唇邊。
“不許提起那忤逆女!”吼了父親一聲目光又落回我身上,“想我改變主意除非我死了!”
原以為爺爺?shù)臎Q心會動搖的,原來他決定的真的堅如磐石。積壓在心頭的沉重緩緩地流化,有酸楚的氣泡冒出,破碎掉的氣泡涌出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