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還是無法坦然地接受,寧愿欺騙著自己去接受眼前這只長的酷似佑司陌生男子就是佑司,代替的影子。
漠然的冰冷字句自那名陌生男子口中一字一字緩緩地道出,心里明白該阻止他對小若的傷害,可心底那個自私的聲音在說:讓他說,讓他告訴小若,讓小若不要再抱不實際的幻想。
終是心里頭的那個細小的聲音控制了忿憤的情緒。只是小若的反應要比想象中的要激動要悲痛的多?;蛟S佑司是小若一輩子都不會愈合的傷口。
這傷口,這悲痛,是用我的語言無法能撫平的。小若,你要堅強,要面對!
眼前這男子到底是誰?為什么長的與佑司如此的相似?心中疑惑帶著忿怒沖口而出。不管是誰,是怎樣的身份,我都會恪守我對自己許下的諾言。
一直守護小若,那怕她不需要我也要一直守護下去!
當眼前這個與佑司酷似的男子道出他的身分時,是難于置信的感覺,佑叔叔那么愛黎阿姨怎會有一個年紀與佑司相仿的私生子。
與佑司外貌酷似的同父異母兄弟?在道出佑司名字時凌佑鳴眼里露出的毫不掩飾的怨恨,假不了!
喃喃重復的聲音小若不停地念著,恍惚是借此告訴她自己眼前的一切。滑落的淚水,那一聲對佑司的低喚聲逸響時,似乎聽見了她心里某東西破碎的聲音,清脆、殘酷。
小若一雙淚眸里絕望的痛揪緊了我的心房,有一絲悶慌,有一絲疼痛,還有一些來不及去體會的復雜。
身旁的纖弱身子突然倒下在我眼前,那一霎悔意、恨意噬痛了我的整顆心,我怎么就忘了小若的病情、小若的身體狀況、小若的情緒激烈起伏。
為了那一絲自私,自己竟變的如此可怕!
不可原諒得自己!
凌佑鳴上前的舉動不管他是出于怎樣的心態(tài),我都不可能讓他碰上小若,如果不是他的出現(xiàn),現(xiàn)在的我們或許已在回小鎮(zhèn)的車上,沒有這樣驚心動魄的初見。
走過他身旁時,看著酷似佑司卻與佑司性子完全不同的凌佑鳴無法禁住心里的真實想法,那怕這張臉是一模一樣,都不會給機會讓他接近小若。
淅瀝瀝小雨吻上臉上有冰涼由肌膚沁入心里,象冬季一樣冰冷,卻騎不去心頭那紊亂混沌的思緒。再一次抱緊手臂托著的纖弱身軀,細細的雨線飄落在那蒼白小臉的彎彎睫毛上,只要輕輕地一顫動就會落下,可那雙閉瞌上的眼皮仍是不見一絲動靜。
小若,你會醒來的對不對?你說過即使這世界沒有想像的那么美好,你也會努力地活下去,所以,所以你不會放棄的?
你答應過我會好好地活下去。
“師傅去最近的醫(yī)院。”
駕駛座的師傅狐疑目光里的猜測,視之無睹。緊緊地摟著小若冰涼的身體,在那狐疑的目光斂回后,才倏地發(fā)現(xiàn)映落在自己視野里的自己雙手在顫抖。
一種源于心里深深處的恐懼,不知不覺地泄露出來在身體的細微舉子里。
如果……
小若放棄了自己。
心里無法壓下的揣猜念頭,帶來更多的不安、恐慌,不敢于想像的假設。
車外掠過的世界,模糊的輪廓,腦海的記憶畫面演過……冰冷的似乎不帶一絲溫度的眸子卻在一張熟悉的臉龐上,那樣漠然的語氣,那毫無保留的怨念,這樣的一張臉龐讓我心萌生敵意。
純粹的,找不到任何理由。
深刻腦海里幾乎一樣的臉龐,淡淡的微笑,眸里的柔和,待人的真誠,想及心里某處仍會疼痛的名字。
如此相似的兩人,個性卻南轅北轍,一個是存在黑暗的惡魔,一個是存在陽光的天使。
為何偏偏都遇上,出現(xiàn)在小若的生命里。這是怎樣的上天安排。
眨眼的瞬間視野里的景物已由模糊成清晰,冥思斷然。恰聽見出租車的師傅回過頭說:“醫(yī)院到了!”
單調(diào)的白色調(diào),濃烈的消毒水氣味,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小若,那樣蒼白的帶著病懨的臉色,輕蹙起的一雙眉頭。凝視著曾有那么一瞬間,以為是時光的倒流。
剛醫(yī)生的聲音已經(jīng)消隱在病房的空氣里,耳畔卻縈繞著未散的聲音:病人情緒不穩(wěn)引起心臟病突發(fā),這樣的昏迷很不樂觀,若是今天內(nèi)不能醒過來的話,生命有危險。
另一個的聲音接著飄響:病人的麻醉藥效已過,至于為什么還未能醒來,可能是因為病人自己的心理因素。
拖起沉重的步伐緩緩靠近,握起床上冰涼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攥緊再攥緊。
一張素臉,悄上眉間的皺起。落在眼里有一絲微疼,這是報復么?來的那么的速快。
報復我墓園里抑不住一點私心,與殘忍。如果是,那么報復在我的身上,一切甘飴。
“小若,你記不記得,你在動手術(shù)告訴我的,你說:你未忘答應過佑司的承諾,你會好好的繼續(xù)活下去;你記不記得你在拒絕手術(shù)后告訴我的,你說你想繼續(xù)活在這個那怕沒有想像中美好的世界。你一定都記得,你記得的,快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這個世界,你快睜開你的眼睛?!?p> 一室寂靜,只聞雨點落窗的聲響。占據(jù)全部視野的臉龐上,那一雙緊閉的眼皮,仍是一動也不動。
小若,求求你!快點醒過來!
“我答應你的事做完了,你也答應我快快醒來,我們一起回小鎮(zhèn),一起回去。薇姐她一定很想你,也很生氣,你離開都沒告訴她。小若你醒醒啊!”
深深的悔恨與自責在這一瞬化作不安與驚恐的激動,抑不住,雙手搖晃著掌中冰涼的小手。
當目光再觸及時那雙閉著眼睛時,頹喪地停止下動作。沉重的悔疚感,令目光斂回,沒勇氣再凝看小若昏迷的臉龐。
輕若雪落的細微聲響,如微風拂過耳,驚喜、難于相信,倏地抬起頭,目光顫及那微微睜開一條細縫的雙眼,無法言喻的喜悅自口中響起,“小若,小若你聽見了對不對?醒醒,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