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擊:親情的火苗說滅就滅
那藥里加了什么太夫人一清二楚,臉色微微一僵。后宅爭斗,手段陰損不算什么,可讓人識破,那就不大好了。
不對勁!太夫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心中一個激靈:以往,小蹄子都是一臉孺慕地喚著祖母,恨不能在她的懷里扎根。今天,她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很是冷淡地叫她太夫人。
這么叫法當(dāng)然也不算錯,反而更加官方,可就是聽著很不得勁。
太夫人再精明也萬萬想不到:眼前這殼子仍是她孫女的,內(nèi)中芯子卻換了。
原主重情重義,她的這些親人卻不珍惜,反而趁她病要她命。云襄既占了這個殼子,自然要替她討回公道。
不理會太夫人審視的目光,云襄施施然落座,將已變涼的藥盅隨手?jǐn)R在桌上。
“怎么?”在太夫人眼中云襄已是個死人,便不計(jì)較她此刻的無禮,輕慢地笑道,“我瞧著,咱們大姑娘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蘆嬤嬤繃著臉附和道:“大姑娘要強(qiáng),氣性大?!闭f著瞥云襄一眼,仿佛在指責(zé)她的不懂事。
“沒氣性的,那是死人?!痹葡遢p飄飄地掃過蘆嬤嬤與姚黃,淡淡道,“太夫人雖不缺人伺候,可調(diào)教好的合意人兒,還是憐惜一二為好。叫她們下去吧。”
“事無不可對人言。”太夫人冷哼一聲,“你說就是?!?p> 云襄聽了,便不再堅(jiān)持,只嘲諷一笑。既是伺候太夫人的,做主子的不愿憐惜,她還能勉強(qiáng)不成?
蘆嬤嬤右眼皮驀地一跳,朝姚黃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出去。
因太夫人沒發(fā)話,姚黃看看蘆嬤嬤,又垂下頭,一時躊躇不已。
太夫人見了,既喜她忠心,又惱她木訥,沉聲喝道:“愣著作甚?還不下去!”
“是。”姚黃得了吩咐,屈膝一禮,提著裙子飛快地退了出去。
“說吧?!碧蛉艘荒樌淠抗怅廁F,“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么來!若敢胡謅,我便到京兆衙門告你不孝!”
“哎呀,我好怕!”云襄拍拍胸口,表情夸張。
太夫人冷哼一聲。
“太夫人,稍安勿躁。您的虧心事那么多,總要叫我想想,從哪里說起好吧?”云襄倚著扶手,悠悠笑道,“您說,謀害宗室該當(dāng)何罪?”
“宗室?快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碧蛉艘宦牼故钦f這個,不由一聲嗤笑,“滿帝京誰不知道,你一個外姓女得封縣君,不過是看在先襄王面上?真拿自個兒當(dāng)正經(jīng)宗室了?”
“還有這事兒?沒聽說啊,我竟不知。”云襄一臉驚奇,“難不成寶冊也是假的?”
太夫人一噎,甭管陛下因何恩封云襄,那寶冊總是真的,她就是官方蓋章的宗室。
“呵?!痹葡逡皇滞兄掳?,又笑了一下,很是不懷好意,“那么,咱們來說說老侯爺當(dāng)年那場急病,如何?”
太夫人面色一僵,隨即滿不在乎地道:“襄姐兒糊涂了。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急病又有何可說?”
她盯著云襄,意味深長地道:“襄姐兒生的這場風(fēng)寒,不也是急???”
“太夫人如此鎮(zhèn)定,必是斷定我沒有證據(jù)?!痹葡蹇聪蛱蛉?,冷然笑道,“可惜,太夫人當(dāng)年,掃尾不夠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