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紅袖不見了,急得孫留醉三步并著兩步快步跑到完顏紅袖的家,在那個簡陋的籬笆小院內(nèi),百花齊放,群花爭艷,真是花香四溢。
進入園門,一座假山正當中,假山之后,小橋流水,通向主人茅草小屋。
屋前,四尊木雕梅蘭竹菊分擺兩旁,雕工精細。
放眼看去,在園的東面,搭了個花架,架下擺了個秋千,秋千下整齊地放著各種花卉,一直裝滿了整個園東角落,其中有白蘭玉、牡丹、芍藥、丁香、玫瑰、風信子、郁金香、金魚草、月季、羽衣甘藍等。
在園的南面,則整齊地擺著盆養(yǎng)睡茉莉、菠蘿花、六月雪、美人蕉、雁來紅。還有附生蘭類:如石斛、萬代蘭、兜蘭等。也有蜈蚣草、烏蕨、鐵線蕨、團扇蕨等。
西面則是水塔花、蒲葵、一品紅、王蓮、文竹、滿天星、黑郁金香、黑馬蹄蓮等。
北面則有五品紅、銀柳、小蒼蘭,仙人掌、三角竹、寶石花、絨毛掌等。整個園內(nèi)花繁色艷,彩蝶飛舞,蜜蜂叢擁,陶醉其中,如夢如幻。
忽在這時,一聲輕柔的笑聲打斷了孫留醉的沉醉,他循聲望去,在園的中央,一個粉裝女子手抱琵琶在花叢中與彩碟一起飛舞,笑容燦爛,歡悅之極。
孫留醉一眼就認出了她,心波蕩漾,沖了過去,深情的叫道:“紅袖!”
完顏紅袖一把將他拉入舞池,說道:“醉哥哥,來,我們一起跳……”
其實,他們的舞姿倒不是很規(guī)范,不像《踩蓮曲》,也不似《霓裳八鼓舞》,倒是亂蹦亂跳,開心歡樂比什么都好。
孫留醉不僅酒上功夫了得,其舞步也不一般,只見他邁著輕盈的步伐,與完顏紅袖在蝶叢中翩翩起舞,歡歌笑語,感染著那花那草那蝶兒。
一陣風起,花瓣如雪飛落,滿天飄散,與蝶兒在空中翩翩飛舞,也不知道哪只是蝶兒,哪只是花兒……
驀然,完顏紅袖撥動著琴弦,含情脈脈地瞥了孫留醉一眼,孫留醉心靈一動,隨手摘了一片花葉,貼在唇邊吹了起來,隨即二人即興合奏了一曲《琵琶起舞換新聲》。
這是一首流行在臺州府鄉(xiāng)間的小調(diào),曲中還夾雜著黃梅戲的戲調(diào)成分,和悅歡快,頗為動人。
此曲不長,一曲歌罷,孫留醉牽著完顏紅袖的手,溫情地望著她:“紅袖,我好幸福,我好感動,今生能與你相識,真是上天對我的最大恩賜?!?p> 完顏紅袖一頭投入孫留醉的壞里,柔情地說:“我也是!”
孫留醉一把將她抱住,臉緊貼在她腮邊,說:“多少紅顏事,佳人求一己,此身足矣?!?p> “如果我們永遠就這樣在一起該有多好???”
“你放心,我想會的,會有這一天的,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去保證。”
“我不許你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要有事,那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孫留醉握著完顏紅袖的手,放在唇邊:“我們的愛情已將我們?nèi)跒橐惑w,山無陵,天地合,無論天上地下,彼此生死相守,不離不棄。”
完顏紅袖補了一句:“天荒地老,??菔癄€?!?p> 愛情并不一定要一帆風順,但需要兩人在人生坎坷中一起經(jīng)歷風雨,最后到達彼岸,這才是終點。
激情只是暫時的,這一點孫留醉也從完顏紅袖的臉上看了出來,于是孫留醉問她道:“袖,適才聽說你不見了,我好擔心,好害怕,現(xiàn)在看你躺在我壞里,這顆心終于落了下來,請你答應(yīng)我,今后不管怎樣,你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完顏紅袖矯情道:“呵!我是故意氣你的?!?p> 孫留醉莫名其妙:“故意?為什么?”
“我試探你還在不在意我。我問你,你爹為什么不同意你參加這次賽詩大會?你可知道如果你贏了這次賽詩大會,奪了魁首,我們就可以成親了?!?p> “如果你讓我去,我一定去?!?p> “你的意思為了我去參加這次賽詩大會?”
孫留醉點了點頭:“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包括犧牲我的性命?!?p> 完顏紅袖感動得流淚,緊緊抱著他:“醉哥哥,我好感動,我好幸福?!?p> 孫留醉輕輕地扶去她臉上淚痕,俏皮地說:‘都這么大人了,還哭,不害羞?!?p> 完顏紅袖緊緊依偎在他懷里,羞紅著臉道:“人家感動嘛,誰讓我碰到你這么好的男人?!?p> 忽地,孫留醉一把將她托起,抱在壞里,走向西花園角落一涼亭。
那涼亭呈八角形式,不算很高,典型的農(nóng)家建筑格局。
亭內(nèi),一張石桌,四張石凳。
桌上擺放著一些臺州小吃,有麥餅、蛋清羊尾、麥油脂、馬蹄酥、羊腳蹄、火燒餅、炒米糖、豆面炒沙蠶、白水洋狗肉、漾糕、酒盞糕、紅糖饅頭。
孫留醉看到這些小吃,香味撲鼻,忙地放下完顏紅袖,道:“我最喜歡吃漾糕、酒盞糕、紅糖饅頭了。臺州府人每年六月六要吃漾糕,烊糕有米粉和麥粉做的兩種,米粉做的是白的,麥粉做的是紅的。漾糕是發(fā)酵成的,發(fā)酵用的糕頭是用甜酒釀?wù){(diào)一小團麥粉后發(fā)酵十二個時辰而成,所以炊熟后,松軟香甜,拌開來,里頭除了孔還是孔。因此,我們臺州府還流行著一句話,叫“到了六月六,小狗洗洗浴”。
完顏紅袖說道:“我還是喜歡吃姜汁,臺州府還有祖?zhèn)鞯囊?guī)矩,婦女做坐月子要吃姜汁,這是有道理的。《本草綱目》生姜條:久服去臭氣,通神明。歸五臟,除風邪寒熱,傷寒頭痛鼻塞,逆上氣。正嘔吐,去痰下氣,去水氣滿。這姜可是下結(jié)實補身體的良藥,所以此風俗延續(xù)至今。”
孫留醉吃了一口,說道:“那還不如空肚圓好吃,用糯米粉做成盅口大小的團子,煮熟后放在豆黃粉里拌滾(這個過程,臺州府方言叫“類”,故名“類圓”)。豆黃粉是用黃豆炒熟后磨成粉,拌進紅糖而成。類圓糯軟香甜,配上大魚大肉等大菜,自然吃得又飽又有味了?!闭f著,他便拿起空肚圓吃了起來,贊道:“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