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俊沒有把話說完,沒有說那幾個叔叔伯伯怎么樣,但是,聽完易俊這話,吳次郎、韓舞等人都沉默下來。
他們都是絕頂聰明的孩子,當(dāng)然知道易俊想要表達(dá)的意思是什么,易俊不是說自己比較懦弱,不敢面對群狼,而是說即便是還有百分之一生還希望的時候,他還是選擇那百分之一,而不選擇必死。
“這叫茍延殘喘嗎?”突然,韓舞笑了起來,年輕的臉蛋上露出和他年齡完全不符的滄桑來。
“我經(jīng)常做一個同樣的夢,那個夢里我因為一時沖動而癱瘓在床,一動都不能動,所以我就特別的渴望生命,渴望一個健康的能蹦能跳的生命,并發(fā)誓一定要好好活著,不再沾染惡習(xí),不再做出不理智的行動,不再做出不理智的選擇,可喜,那個夢里我沒有機(jī)會了?!币卓¢_口說著,隨之眼睛中也流下晶瑩的淚珠來。
畢竟,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的就猶如他的親身經(jīng)歷,那一聲聲的吶喊撕心裂肺,那一天天的拼搏歷歷在目,而最后的癱瘓在床更是讓人痛不欲生,以至于每天醒來他都淚流滿面,發(fā)誓一定好好活著。
對,就是好好活著,哪怕希望只有百分之一。
說完這話,易俊不再理會眾人,再次進(jìn)入到通靈狀態(tài)之中。
看著易俊,馮乘、錢韜嘴唇動了動,但那咒罵的話終歸是沒有吐出口,而韓舞、吳次郎、綠袖三人則是徹底沉默了。
是返身和狼群搏斗,陷入到必死之局之中,還是聽從天魔女的安排,盡量的通天靈豆之靈,茍延殘喘?
這是一個問題!
易俊下午時候通靈的速度明顯緩慢下來,但是,到達(dá)黃昏是時候,他面前迎風(fēng)搖曳,散發(fā)著各色光芒的“小苗”已經(jīng)增加到九十多株。
這是一個恐怖的數(shù)字,幾乎是吳次郎等人加起來通靈數(shù)量的兩倍,而且,更可怖的是,通了這么多的天靈豆的靈性,易俊并沒有吐血,只是臉色慘白,有幾次去石鍋所在取天靈豆的時候差點兒摔倒而已。
“照他這個速度,我們真可能完成天魔女的要求呢!”看著易俊面前那一片的小苗,馮乘、錢韜再也不罵易俊笨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歡欣。
“他能夠通三百四十多種靈性,這還不到他極限的一半,到達(dá)一半的時候,恐怕也像我們一樣吐血的吧?”吳次郎依然很冷靜、很沉著,他按照自己的狀況推算易俊,說道。
吳次郎這話一出,馮乘、錢韜不由得再次沉默起來,因為思考計算再次產(chǎn)生了恐懼,臉色不由得再次慘白了起來。
如果說易俊通一百七十顆天靈豆就是他的極限,那么,一共四百顆天靈豆的任務(wù)還是完不成,到時候他們還是要死。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即便是距離極限還有幾十顆,但此時易俊身體中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是很強(qiáng)烈了。
通了九十多顆天靈豆的靈性,易俊丹田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斑駁的九十多塊,每一塊此時都不斷散發(fā)出一股股顏色各異、性質(zhì)不同的氣息,不斷在易俊丹田之中匯聚,繼而進(jìn)入到上空的氣海之中,隨著漩渦漸漸進(jìn)入到易俊腦海之內(nèi)。
丹田之中各種氣息不斷生長,帶給易俊的感受就是他只覺得肚腹之內(nèi)絞痛不已,而進(jìn)入到腦海中的氣息又讓他感覺到頭腦中似乎有千百根小針在攢射一般,射入他的腦海深處,腦袋便猶如即將爆炸一般疼痛起來。
易俊捂著肚子,臉色慘白,豆大的冷汗不斷從額頭上、后背上滾落,衣服很快就濕了,金星也是不斷在他眼前閃爍,導(dǎo)致他看東西越來越模糊起來。
終于,易俊只感覺到眼前一黑,身子慢慢向前撲倒下去。
“易?。 笨吹揭卓』杷懒诉^去,馮乘、錢韜兩人卻是最先站起來的,兩人來到易俊面前,一摸他的手腳,只感覺到里面靈氣猶如小蛇一般不斷游走,肌膚也不斷鼓出黃豆大小的包來,而再摸易俊額頭,只感覺那里猶如炭火在燃燒一般。
“他的情況比我們糟糕多了?!卞X韜不由得說道。
“不糟糕才怪,他一天通了九十六顆天靈豆靈性,而我們最強(qiáng)的也不過十四顆而已?!表n舞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嘴里雖然說著埋怨的話,但依然走了過去,和馮乘、錢韜一起將易俊抬了起來。
吳次郎和綠袖也站了起阿里,隨著三人將易俊抬入他自己的茅草屋,兩人眉頭皺了起來。
“他不會有事吧?”馮乘看著吳次郎、綠袖問道。
吳次郎和綠袖臉上的表情代替了他們的回答,那就是“天曉得”。
面對這種情況,幾個少年都是無能無力,唯一能做的除了為易俊蓋好被子以外,就只剩下默默哭泣了。
當(dāng)然,吳次郎是不哭的,他只是默默走回到自己房間,和衣臥倒在床上。
這一天,五個少年沒有再通一顆天靈豆的靈性,而易俊卻連通九十六顆,眾人加起來所通的天靈豆數(shù)量已經(jīng)到了一百五十多顆,距離天魔女的要求還差一大半,而時間僅僅過去了六天。
乍看起來,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時間進(jìn)度,但是,少年們卻知道最好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剩下的二十四天恐怕每天都是苦難。
“他那次跳崖,摔斷了多少根肋骨?”綠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伸手解開易俊的衣衫,小手輕輕的探入到易俊肚腹、肋骨之上,輕輕撫摸起來。
韓舞、馮乘三人不由得目瞪口呆,一個個吃驚不已的看著綠袖。
“二十四根都有斷過的痕跡?!泵暌卓∩眢w,綠袖臉色再次變得慘白,和韓舞、馮乘三人說道。
韓舞、馮乘三人聽了這話臉色不由得也變得慘白,但是,除了臉色慘白,他們看向綠袖的眼神中還有一絲怪異。
綠袖很快明白過來他們這絲怪異眼神源自何處,一張小臉?biāo)查g紅的猶如紅蘋果一般,下一刻他瞪起眼睛來,“誰敢說這件事我殺了他。”綠袖惡狠狠的說道。
“我什么都沒看見?!表n舞第一個跑了。
“你在說什么,我完全不明白的樣子?!瘪T乘和錢韜卻更加油滑,說完這句話也跑了。
只剩下綠袖在易俊房間中發(fā)呆。
足足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綠袖突然又明白過來一件事,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接著,她瘋狂的跑出了易俊房間之內(nèi)。
是啊,十六歲已經(jīng)是很敏感的年齡了,在大順國都云京里,很多十六歲的姑娘已經(jīng)成為人婦,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她這樣一個姑娘獨自一人待在一個男子的房間中算怎么回事,雖然說易俊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
綠袖只感覺到自己兩邊臉頰燒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