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年糕又被李母煮成了大雜燴,加上王籽一直想著李母用洗臉盆洗的年糕,怎么都下不了筷子,而李昊似乎已經(jīng)忘記早上發(fā)生的事情,把那碗年糕吃了個底朝天,催促著王籽快吃,正在想辦法準備逃離飯桌的王籽發(fā)現(xiàn)李母把自己昨晚吃剩的米粉拿去熱了,然后端到前廳和李父一起吃了,王籽對李母又多了一個印象:勤儉。
最終,王籽以“牙疼”為理由避免吃那碗年糕,李昊覺得王籽是坐車太勞累,牙齦浮腫才導(dǎo)致牙疼,帶著王籽回到三樓臥室,等王籽睡著了,才下樓,發(fā)現(xiàn)父母買了五個不同大小型號的洗菜盆和菜籃子回來了,李昊看著在門口坐著,邊撕掉橡膠模具多余的邊沿的父母哭笑不得,朝他們走去,聽見自己父母正在討論王籽:
李母:“這女孩子太挑剔了。長得真不怎樣,總的來說,配不上我們家昊兒?!?p> 李父點點頭,
李母繼續(xù)道:“你說第一次到我們家,哪有這樣的?一點都不懂得做人,早餐吃都不吃一口就放那了……”
李父繼續(xù)點頭,看見李昊走來,朝他招手,李昊走到二老身邊,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李母手里絲毫不停地撕掉那模具多余的邊角,眼神不抬地道:“昊兒,你沒忘記媽曾經(jīng)和你說過兒媳婦的標準吧?!?p> 李昊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說:“媽,我正想和您說這件事呢!既然我?guī)丶伊?,就說明我想娶她。您以前說的那些,我一個都沒忘記,我知道王籽一點都不符合您的標準,但我想說的是:那些都不是重要的,她對我好,我想對她好。這就夠了?!?p> 李母一聽就急了,恐嚇道:“娶個外地的,以后吵架她就跑回去,看你上哪找人去?”
李昊笑笑,從以前相處的時間來看,王籽就從沒有和自己紅過臉,即使有過不同意見,最終王籽也會順從李昊的意思,所以王籽對李昊來說可以用“千依百順”來形容,李昊從未想過王籽會有和他鬧得回娘家的情形出現(xiàn)過,笑笑,對李母說到:“媽,我對她很了解,她性格很溫順的,不會有你擔(dān)心的那種情況出現(xiàn)的?!?p> 李母不以為然道:“性格好又怎樣,長得矮又不好看,會影響下一代?!?p> 李昊哈哈笑:“媽,家和萬事興啊,下一代也得遺傳我一半啊,不會太差的?!?p> 李母突然流淚道:“兒啊,你也30了,我也很想你早點成家的,只是我想讓你找個好點的媳婦,那樣你就不用太累。”
李昊抱了抱李母,正色道“王籽就很好了,性格好,也很孝順的,人家學(xué)歷比我高呢,工資和我差不多,公司待遇比我好多了……”
李母嘆了口氣:“昊兒啊,你在家族里長得最帥最高,最得你爺爺疼愛,而你的媳婦卻是家族里最矮的,最不好看的,到時候他們肯定會笑得直不起腰的。”說完繼續(xù)嘆了口氣,不再開口說話。李昊看著不再說話的母親和一直沉默的父親,笑著對他們說:“放心,王籽會是個好媳婦的?!?p> 王籽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李昊正睡自己身邊,正猶豫自己是要起床還是繼續(xù)裝睡,突然李昊手伸來環(huán)住王籽的腰,王籽側(cè)頭望向李昊,微笑:“我讓你為難了吧!”李昊深深吸了口王籽的發(fā)香:“不會,籽兒,你是最好的。只是我父母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農(nóng)民,你要多多包涵點?!崩铌焕^續(xù)向王籽剖析自己的父母道:“我爸爸以前是海員,經(jīng)常不在家,所以家里大小事情都是我媽媽在拿主意。后來我爸爸因為身體不適,后來就在叔叔的工廠里當(dāng)門衛(wèi)見藏獒飼養(yǎng)員了。我媽媽在小學(xué)食堂幫忙,現(xiàn)在家里都不種地。姐姐也出家了,現(xiàn)在家里就剩我一個了?!?p> 王籽似乎明白李昊的良苦用心,點點頭,說:“我會對好好地對他們的?!?p> 于是,從這次談心后,李母和王籽對彼此的態(tài)度似乎相對好轉(zhuǎn),王籽多次想幫忙做家務(wù),都被李母攔住,李母對王籽的問好也開始表露笑容回應(yīng),只有李父依然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王籽猜想估計是李父不懂普通話,而她自己不懂李昊他們那的方言所造成的語言障礙,在這王籽看來,這不是問題,將來,她會學(xué)習(xí)李昊這邊的方言的。
就這樣到了大年夜早上,李母李父一大早就起來忙碌準備晚上的年夜飯,李昊和王籽起床后就負責(zé)貼春聯(lián),剛貼好,李昊的姐姐帶著丈夫和兒子回娘家了。
李昊把王籽和他姐姐相互介紹后,李昊的姐姐,外甥和李昊大聲談笑著,李昊的姐夫也安靜地坐著,偶爾才發(fā)表下意見,王籽臉上裝著笑容挨著李昊坐著,靜靜地扮演好一位傾聽者,雖然她一個字也聽不懂,就這樣聊著聊著,王籽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都麻木定型了,終于聽到李昊說“可以吃飯了?!?p> 王籽才收起麻木的臉部神經(jīng),走在最后進入廚房,之間餐桌上擺著16道菜,有魚、螃蟹、紅燒肉、豬皮、蠶豆、山芋、筍、蟶子、蝦……所有人入座,又是方言滿天飛,王籽靜靜地吃著,偶然抬頭遇到李昊家里人的目光就給個傻笑,心里一陣陣失落,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多余。
飯畢,李母開始收拾,王籽想打掃自己面前的剩菜,李母一把搶過王籽的筷子,說:“不用你搞?!蓖踝延悬c蒙,繼而堆起笑容說:“那我?guī)兔ο赐氚?。”李母又一把搶過王籽手里的洗碗布,“不用你搞?!蓖踝艳D(zhuǎn)身看見墻角靠著的掃把,指了指地上的飯菜,說:“那我掃地吧?”李母又一把搶過王籽的掃把,又一句:“不用你搞!”
王籽覺得很不好意思,感覺在李昊家里,自己真的是外人,怎么感覺都不是第一次上門的“李昊女友”,正當(dāng)王籽尷尬的時候,李昊拉起王籽的手說:“走,不用做,我們?nèi)ネ饷婵礋熁ㄈ?!?p> 王籽乖乖地隨著李昊來到門外,剛好三聯(lián)排的鄰居都出來,中間樓房門口站著一對40來歲的夫妻和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最右邊是一對30左右的年輕夫妻和一個剛滿周歲的小女孩,還有一對五六十歲的年老夫妻,李昊帶著王籽繞過中間那對夫妻,來到左邊樓房門口,
那年輕夫妻對李昊笑著用方言問道:“女朋友?”
李昊點點頭,轉(zhuǎn)身對王籽笑道:“這是東子,我最好的哥們,那是他老婆和女兒,那是東子的爸媽。”
東子用普通話向王籽問好,王籽也向他們一家人問好,終于能真心地對別人笑一回,王籽心想,便去逗那可愛的小女孩。
聊了一會,李昊牽著王籽的手再次回到李昊家的廚房,只見李母已經(jīng)收拾完畢,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遞給王籽,名曰“千歲錢”,王籽趕緊拒絕,總不能空手來,還拿人家的紅包吧,一番拒絕后還是李昊接過紅包直接塞王籽的衣服口袋里,霸道道:“這應(yīng)該拿著的,不準拒絕?!蓖踝腰c點頭,也許這就算是李家父母承認了她是李昊的女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