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損人
陳洪本未曾想如此輕松便奪取玉索門,是想陳寄去玉索門摸一下虛實,壓一壓索峰,再圖打算。此刻他聽了這個消息不禁喜出望外。
陳洪急忙命人接進總壇來,對索峰好言安慰,又以索峰之命宣慰玉索門門人弟子,告之曰:凡以后所采玉石進項,折算銀錢后,三成全部分給玉索門弟子。并將索峰一家接入黃河門總壇,給與闊宅豪屋,巨量銀錢。索峰看著啼哭的妻子此時轉(zhuǎn)危為安,轉(zhuǎn)泣為笑。雖然已知自己受了騙,再者形勢已然容不得自己,索峰只得安生下來。
玉索門弟子本是皆抱怨掌門人索峰窩囊,一遇到事情便失了理智。又見黃河門對一眾玉索門弟子未加誅戮,又施恩惠。原來索峰在時,也不過只拿一成分給弟子們。故此玉索門大勢已定,諸弟子倒也沒有甚多抵抗。自然,也有十余名玉索門弟子不愿入黃河門,偷偷結(jié)伙遠走而去。
經(jīng)歷此事,陳洪一日在宴席之間,不住夸獎陳裕,并當(dāng)眾宣布收陳裕為螟蛉義子。從此陳裕陡然而貴。又過了三年,陳裕武功大進,已得陳洪真?zhèn)鳎缫殉惽喽嘁印?p> 這幾年陳裕跟著陳洪占據(jù)晉西至湟水之間諸多渡口,聲威大震,實力大增。而大宋在西北甘陜晉一帶,控制不力,黃河門便成為了諸方勢力的拉攏對象。陳洪在西夏、襄陽王等諸多勢力之間輾轉(zhuǎn),長袖善舞,黃河門的日子過的瀟灑之極。
只有一件事令陳洪放心不下,便是未來兒子承繼門長之事。
陳洪見陳青確不是練武之材,而陳裕忠心耿耿,萬事皆以門長號令為從,便將自己獨門心法“黃河九曲”功法在傳授陳青的同時,也開始傳授給陳裕。而陳裕果不負陳洪之望,除了為黃河門辦事干脆利落兢兢業(yè)業(yè)屢立奇功之外,始終刻苦練功,絲毫不輟。單論武功而言,在黃河門已然除門長陳洪及陳洪四位師弟之外,已然躋身黃河門十八太保之列,位列第十八位。
卻說陳裕追趕房書安等,見一眾僧人,押著兩輛馬車趕路,早已看出乃是少林僧眾。他心下也不敢過份逼迫。他向玉引和尚出手,本就是試探一下這些少林僧眾的武功。
見玉引輕飄飄便已躲過,陳裕便喝令陳濟:“閃退一旁!”
陳濟輩分上隨時陳裕的叔父,可是不管是在黃河門的地位還是威嚴,都不如陳裕,反而是陳裕的屬下。
陳濟望著陳裕冷峻的眼神,乖乖的撤身歸隊。陳寄覺得陳濟這幾年覺得陳裕的眼神,越來越像門長陳洪,陳裕的行事也越來越像陳洪。
陳裕九節(jié)鞭外觀看起來與尋常兵器無差,實乃是按“黃河九曲”功法而打造的獨門兵器。他一鞭向玉引擊出,本可以連續(xù)催動九股力道,令九節(jié)鞭可以跟隨敵方的身法追打。
此時他卻陡然而收勢,沖著少林僧眾道:“原來是諸位少林高僧前輩來到三晉!多有失禮!”繼而抱拳道:“不敢請教各位高僧法號!不過到了三晉大地,如蒙諸位高僧不棄,我黃河門倒是愿意盡些地主之誼!”
還未待對方搭話,他便轉(zhuǎn)而道:“只是今天黃河門與這房大腦袋之間的過節(jié),我黃河門與少林寺并無相干。還請諸位高僧早些趕路去吧,我保諸位此去一路暢通!”言下之意,便是如果少林寺庇護房書安等人的話,那在三晉大地,黃河門說不得要為難少林寺。
此時房書安跳出來罵道:“陳裕!你住口!少在這放你娘的狗臭嘟嚕屁!我房書安這輩子是頭一次見到你!我青松狼牙澗八寶疊云峰與你黃河門八竿子打不著邊!你連哄帶騙威逼利誘,策反我寨中二寨主半赤蜂王典,想要吞并我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大寨。我與你有何過節(jié)!你就是看上我八寶疊云峰了!”
想到這里,房書安想拉一拉夏侯仁做自己的護身符,便義憤填膺地加了一句:“你還看上了九云庵!九云庵主人不在家,你就將九云庵一把火給少了!連那九云庵的兩個小道童也都被你們殺了!壞事做絕,小心你不得好死!”
房書安越說越氣憤,一邊說一邊偷眼瞄著夏侯仁。
果然夏侯仁聽到房書安說這陳裕將九云庵燒殺一空之際,目光如電,便如著火一般瞪著陳裕!
房書安心下暗暗高興,心說:“行了,差不多了,再讓黃家二鬼等一會兒再拱一把火兒!我就靠著這峨眉山的夏侯劍客和少林寺禿驢們躲過這一劫了?!辈蛔〉慕o黃榮江黃榮海使眼色。
黃榮江黃榮海太了解房書安了,倆人早已會意。
黃榮江插口道:“陳裕!無恥之徒!你半個月前就偷偷帶人來到我大寨之側(cè),埋伏下來。疊云峰山腳下,有個老崔頭。你們就住在老崔頭家,把老崔頭家吃干抹凈,還把老崔頭推到狼牙澗里。臨了最后,還把老崔頭家里搞得到處都是黃的白的,臭不可當(dāng)。老崔頭的兒子偷偷跑到我們寨里訴苦,我們本是想為老崔頭出氣的。不想你更惡毒無比,到疊云峰竟然是來搶我們的大寨?!?p> 房書安心說:“嘻嘻,這老崔頭三年前都已經(jīng)死了,我這追命鬼二弟說話比我還跑風(fēng)?!?p> 那陳裕一下子聽蒙了,心說都是些什么事啊!
陳裕剛把眼神掃向黃榮江,還未開口說話,那邊索命鬼黃榮海早就截住了他的嘴:“陳裕!我兄弟幾人為了活命,也干過些壞事。但那都是偷個雞,摘別人幾個瓜,摸別人幾個棗的事。沒辦法,為了活命嘛。我見過壞的,沒見過你這么壞的!老崔頭家過一道梁,是老魏頭家。老魏頭無兒無女,和一個五十多歲的齊寡婦,兩個人湊合搭伙過日子,你!陳裕!到老魏頭家去打聽我疊云峰大寨的情況!竟然獸性大發(fā),逼迫老魏頭到我寨中去踅摸底細。而你自己鉆到齊寡婦屋里去待了兩天不出來!”
陳裕又臊又氣,心說這三個鬼都是什么貨色?。∨K水上來就往身上潑,瞎話張嘴就滔滔不絕,損透了腳底板了!
陳裕剛想張嘴,又被黃榮海用話給堵了回去:“你不是人!原來我都覺著半赤蜂王典是坨屎,早都想把他趕出去疊云峰了。但是我大哥房書安宅心仁厚??!當(dāng)年見他王典身受重傷,是我大哥將他背入大寨,救活他一命。還給了他一個二寨主的位置。那王典當(dāng)初對我大哥是不住的磕頭,一直磕了一百二十八個響頭,便磕頭便說以后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報答我大哥的再生之情。如今可倒好,這坨屎被你吃了!背叛辜負了我大哥不說,還將八寶疊云峰送給了你這條狗!”
房書安心說:“得!我三弟索命鬼嘴上更沒邊兒。那齊寡婦分明是老魏頭的兒媳婦,才四十歲出頭。老魏頭兒子生病死了,老魏頭撮合將齊寡婦嫁給了寨中的一個兄弟。得!還是三弟你主持的婚禮。哎呀,不過我這三弟說到半赤蜂王典真是說到我心里去了!這小子!白眼狼,當(dāng)初不是我救他一命,他早已經(jīng)死在荒野喂了野狗了!”
陳裕再也忍耐不住,那冷峻的目光逼視黃榮海。
黃榮海絲毫不懼,搖著腦袋剛想再編詞說下去。
陳裕早已經(jīng)怒火中燒,九節(jié)鞭如蛇吐信,一道直線飛向黃榮海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