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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宋朝的日子

第六章 聯(lián)金伐遼

我在宋朝的日子 管賬阿六 2842 2019-04-12 12:09:14

  蔡攸不用通報,大模大樣地走上來施禮?;兆谝娝麧M身戎裝,知是辭行而來,慢悠悠地囑咐兩句,并說希望他早日凱旋還朝。

  蔡攸放肆的回問:“臣若凱旋而歸,陛下有什么賞賜?”

  徽宗說:“卿家想要什么呢?”

  蔡攸微微一笑,用手指徽宗身邊兩位容顏妖媚,身著道服的美人,說:“臣求陛下把這兩位美人賜給臣,陛下可舍得?”

  徽宗竟哈哈大笑,毫無責怪之意,眾人心中皆驚。

  蔡京忽然“撲通”一聲跪下,鄭重的說:“官家,北伐萬萬不可?。〕矛F(xiàn)在還來的急,快快收手吧!”

  殿中原本靡靡頹廢的氣氛剎那間冷了下來,轉(zhuǎn)化為冰一樣的寒冷。過了好一會兒,徽宗皇帝道:“蔡愛卿,為何事到臨頭還要堅持說這樣的話?”

  蔡京不停的在地上磕頭:“官家!遼人久沾圣化,習得我們中原儒學已久,頗知禮數(shù);而女真人茹毛飲血,蠻橫無理,貪得無厭。遼人如此善戰(zhàn)尚且不能勝女真,我們和女真結(jié)盟,到頭來只怕中了他們‘假道滅虢’之計啊!”

  我心中大動,他們要聯(lián)金伐遼了!這可是北宋滅亡的轉(zhuǎn)折點,要不是如此宋朝也不會被金侵略,一蹶不振,日后也不會被蒙古統(tǒng)治,不被蒙古統(tǒng)治,說不定宋朝加速進入資本主義階段,提前引領世界列強,到時候不要說遼國,女真,就是美國,英國都要遠遠的落在我們后面,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蹲著呢。

  一念至此,我也跪下來,大聲說:“官家,女真好比強盜,遼國好比鄰居,鄰居家著了盜,我們不去救助,反而要去幫強盜,日后強盜來搶我們,我們又該如何?哪里有寧肯相信強盜,也不相信好鄰居的道理!”

  蔡攸暴怒,臉漲的通紅,怒吼道:“蔡溪,這是你說話的地方嗎?”

  林靈素也趁機呵斥:“好大的膽子,國家大事豈是你一個小女子可以議論的?”

  徽宗的眼睛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種奇異的光,他用一種冷靜下來的眼神看著我。我?guī)缀跗鹆艘环N錯覺,他不再是剛才那個和朝臣調(diào)笑無度,性情寬厚的教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帝王臨事必須做出決斷的眼神。我心中砰砰亂跳,他是聽進自己的話了嗎?如果聽進了,宋朝的歷史會不會就此發(fā)生改變了呢?

  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打斷了我的猜測?!案富?,這小女子瘋言瘋語,滿口胡嗪,我聽了心煩,把她轟走吧?!?p>  我轉(zhuǎn)頭一看,?。∮袥]有搞錯!說這話的人就是剛剛服了我的藥,病勢稍輕的那個皇子!

  我瞪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辯駁,就聽到大太監(jiān)童貫尖銳的聲音:“來呀,把這個瘋女子轟出去!”

  隨著太監(jiān)們的斥責和棍棒的招呼,我狼狽不堪的被趕出了宮門。在皇宮外等著的馬夫和丫鬟晚香見我灰頭土臉的出來,臉上都露出驚訝的神情,但他們是下人,主人不說的話他們也不敢多問,只是扶我上了馬車回到蔡府。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蔡京也回來了。家里最得寵的萍姨娘要好好服侍他,卻被他推開了,急著要我到書房去見他。

  書房里,蔡京并沒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他反而篤定的坐在椅子上,開口問我:“你當時怎么有那么大的膽子?”

  “我只是不想大宋亡國而已?!?p>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以后不要再說這樣激進的話了,就算當著最親的人也不要?!?p>  “父親從來不是一個會對人說‘不’字的人,但是我做不到。”

  “所以即使要送命了,還是要說真話嗎?”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剛才要不是康王故意罵你,恐怕你早就見閻王去了?!?p>  我的心好似打了個漩渦,剛才要不是康王把自己轟出去,徽宗還要的了自己的好嗎?蔡京叫他什么來著?康王?莫非他就是建立南宋的趙構(gòu)?

  正在琢磨,卻聽蔡京說:“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不顧國家的人,我已經(jīng)盡了最大努力了。先前絳兒的好友吳巖夫?qū)懶磐扑]了一個賢才,托其外甥周離亨轉(zhuǎn)交絳兒。周離亨卻將信密送王黼處。你走了以后,王黼就把信拿給官家看,說吳巖夫妄薦臺臣于大臣子弟,官家震怒,哎,恐怕你我以后都不會有好日子了?!?p>  我對他們這些政治斗爭毫無興趣,但是聽到最后一句小心肝嚇得顫了一下,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然而,九月九那日我還是收到了徽宗的傳召,聽說蔡京最近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重新得了寵,連帶著我也沾了恩典,一起去參加他們的菊花宴。

  來到延福宮,我原本打算看看堂堂皇家賞菊食蟹,吟詞作對的美景,卻不料被眼前的情形震驚了!

  一大群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販,商賈,甚至還有打把勢賣藝的,穿梭于御花園間。他們個個鬢插鮮花,擠眉弄眼,有的見我是個著官服的女官,還故意過來推推搡搡,弄得我懷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身邊蔡京柔和的話語傳來:“小溪,不要怕。這是官家的私人聚會,我們待會兒也要換上衣服,扮作游客,這樣才能討得官家的歡心哪。”

  我望著他鬢上斜插的那一只紫菊,心里很想說一句:父親,深紫色真的不搭你!

  換上衣服,我身穿青布道袍,頭戴滴粉縷金花,跟著蔡京去參加趙佶的角色派對。人流中心,趙佶一身粗布衣裳,頭戴碩大的一朵“姚黃”,手搭在油膩膩的豬肋排上,大聲吆喝著:“豬排!豬排!上好的豬排!大家快來看哪,價廉物美,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我?guī)缀鯌岩伤窠?jīng)病發(fā)作,竟然拋棄平日里那么文雅的做派,來這帝國最美的花園里賣豬肉。天哪,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寫下“瘦金體”的宋徽宗?

  一抹桐油捋在了我的手上,我驚呼一聲,正待憤怒的看是誰這么放肆,卻見一位長眉入鬢,目如點漆的粉刷匠不住的向我作揖:“抱歉抱歉!不好意思?!?p>  我見他是個帥哥,態(tài)度又誠懇,心不由得軟了下來,笑著說:“沒事,不要緊的?!?p>  擦肩而過,卻突然覺得這人有些面熟,忍不住又別轉(zhuǎn)頭,那人也正在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你是?”兩人同時發(fā)問。“蔡溪/王吉英?”我們都萬料不到會在這里碰面,一時呆立在那里。

  蔡京走上前來,問:“小溪,你認識王公子嗎?”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是蔡大人的女兒?”王吉英雖然在離別時見識了蔡家的家丁,但是他們受到嚴厲告誡,口風都瞞的很緊。他如今意識到我的身份,臉上陰晴不定。

  蔡京微微一笑:“沒想到王黼王大人的愛侄竟然識得小女,看來蔡某和王大人真是有緣哪!”他和王黼素來不對付,因此話中透著譏諷之意。

  王吉英聽了此言,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立馬恢復原態(tài)。我心說:“至于嗎,見到我就像見到瘟神,既然你瞧不起我,那我也沒工夫搭理你?!?p>  我拉了拉蔡京的衣袖,頭也不回的順著人流走去。一路上,蔡京問我:“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我把前后經(jīng)過講了一遍,蔡京突然笑著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前些日子王黼還托人提起,為他的侄子向你提親,今兒你們竟碰上了?!?p>  “爹爹,你不會把我許配給他的對嗎?”

  他捻須沉吟,說:“這可不一定?!?p>  我急了,說:“他叔父可是你的對頭!”

  “那又如何,這種事多著呢!王半山和吳充斗得你死我活,不照樣把女兒許給他兒子;李格非和趙挺之政見不合,趙明誠和李清照不還是成了夫妻?”

  我聽了他不置可否的話心頭一緊,拽住他的衣衫說道:“這樣又有何好處?難道夫家的人不會防著嗎?誰會把重要信息透露給政敵的兒媳!”

  蔡京緩緩的把我拽著的手松開,悠悠閑閑的說:“你現(xiàn)在急什么?我不會這么早就把你嫁出去的,權且和他熟悉熟悉,反正他也在太醫(yī)院任職,很多官家的內(nèi)幕太醫(yī)知道的多?!?p>  見我臉色蒼白,他又說:“小溪,爹也是為你好。如今王孫公子,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與其這樣,不如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也好掌握?!?p>  我嘆了口氣,他這意思就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有個知道底細的總比嫁個不知深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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