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方蘇徽剛要說話,卻被郭朝陽一把拉住。
只見郭朝陽緩緩搖了搖頭,示意方蘇徽不要言語。
雖然一寢舍的人都不知道林寒怎么了,不過此時的林寒看起來,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個人靜一靜。
生如秋等人都沒有再說話,幾個人紛紛爬上床,各自服用了一枚春秋丹,在床上開始打坐修煉了起來。
林寒伸手緩緩摩挲著這封信,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看著窗外,往事的回憶一點一滴的在他心中浮現(xiàn)了出來。
……
正值晌午,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叫賣聲,講價聲,吆喝聲不絕于耳。
熱鬧,祥和。
巡城的士兵在街上一絲不茍地進行巡查,走腳的商人在茶樓談?wù)撝磳①I賣的商品,登徒子三三兩兩的談?wù)撛谀睦锵病?p> 遠處的城門,一個一身銀色勁裝的年輕人策馬奔來。
人似虎,馬如龍,鐵蹄翻飛,卷起一陣黃沙,打破了這里的氛圍。
“讓開讓開!全都給我閃開!”
男子一邊策馬一邊喊著,速度卻絲毫不減,就這樣直接沖進了城門。
城門的守衛(wèi)剛剛亮出兵器阻攔,但是看到男子所穿的服飾,立刻謙卑地彎下腰來,默默地退了開去。
百姓們忙不迭地閃身讓路,那樣敬畏的表情,仿佛不是怕自己被撞倒,而是害怕?lián)趿四凶拥穆芬粯印?p> 待那一騎絕塵而去,百姓們才重新涌上街頭,不禁議論紛紛。
“這人是誰???竟然如此張狂,在城內(nèi)敢如此騎馬疾奔,禁衛(wèi)軍怎么不把他抓住啊?”
“你是外地人吧?沒有看到那男子衣服上左胸口繡的長劍么?那是寒公子的人?。 ?p> “寒公子?是那個流云閣的寒公子嗎?他的人就能在皇城里面這么放肆?”
“噓!可不敢亂說啊……這城中,除了皇城之外,就流云閣不許咱們老百姓議論啊,沒有人膽敢對流云閣不敬,那里可是寒公子的地方!”
“是啊是啊,寒公子可是咱們一字并肩王,林山河的二公子,又是皇城十萬禁軍的領(lǐng)袖,不可亂說話啊,亂說話會沒命的!”
“哦……原來如此。那難道剛才過去的就是寒公子?”
“不……那是流云閣派往各國的密探而已?!?p> “真不簡單,只是密探就具備那樣驚人的氣勢,那主人豈不是更加厲害?”
“寒公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說著,百姓們不禁朝著遠處用白玉建造的樓閣望去。
烈日當(dāng)空,陽光照耀在白玉上,卻反射出絲絲冰冷的光芒。
流云閣。
一身白衣的男子正斜斜地倚在虎皮坐榻上,手中端著一杯茶。
細長的手指捏住蓋子,輕輕地撇著茶水上浮動著的茶葉梗,絲絲熱氣緩緩飄上了他的眉梢,似乎很享受的吸了吸鼻子,閉上眼睛慢慢地享受。
一道銀影不知何時來到了大殿門口,幾個起落來到了大殿正中央,單膝跪在地上。
“暗部清明向主上請安。”銀衣人渾厚的低音顯示出他的內(nèi)功不俗。
白衣男子似乎心不在焉,懶懶道:“有事么?”
“回主上,北方雪國近日正在廣招兵馬,欲向東方擴大勢力。對我國特使態(tài)度仍十分恭敬,保證說不會為流云帝國帶來麻煩,并每年會向我國進獻歲貢,希望我們可以不要插手雪國向草原進軍的計劃?!便y衣人回道。
“哼!區(qū)區(qū)雪國??妄圖與日月爭輝,膽敢私自擴大地盤,還敢先斬后奏?”白衣男子眉毛一挑。
“通告左將軍,半月之后,待雪國出兵時就揮師北上,在他們得到草原之前打下雪國。占領(lǐng)之后,通知父王便是?!卑滓履凶泳従彵犻_眼睛,黑色的瞳仁如鉆石般明亮,卻掩藏不住絲絲殺意。
“是。”抬頭看見白衣男子的目光,清明連忙將頭叩在地面上,不敢再去抬頭。
“報!”
白衣男子抬起頭,望了殿外一眼,“傳?!?p> 門外,一名華服的小侍奴低著頭快步走了進來,眼睛一直望著腳尖。
“稟主上,王爺派人過來,說請主上府上一敘,有要事相商。”
微微思索了一下,白衣男子道:“回,我半個時辰后到。備馬?!闭f罷,便拂袖而去。
白衣男子緩步走下臺階,來到了內(nèi)閣。
拿起劍架上的寶劍。手握住的那一瞬,縱然劍鞘用赤龍蛟的皮制成,仍然能夠感到寒意瞬間蔓延到身體各處。
隨著男子微微用力,手中長劍被緩緩抽出。
如水般細長的劍身映著男子棱角分明的臉龐,帶著某種逼人而來的凜冽氣息,劍身上隱隱刻著兩個字:清寒。
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揚,不禁回想起師父傳他寶劍時的情景……
一只白皙的玉手緩緩撫摸小男孩的額頭。
“寒兒,從今以后,你便是云垂山莊的唯一傳人,這柄清寒,乃取自極北深淵之下的萬年玄冰心,粹以天火鍛煉而成,劍性極寒,雖劍身細長卻可分玉斷犀,是為師隨身佩劍,今日傳承與你,望你善加利用。”
小男孩天真地抬起頭,“師父,您是當(dāng)世劍圣,失去寶劍如何救濟天下?”
白衣女子微笑著,“寒兒你要記住,夫兵者,不詳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劍圣的意義,乃是守護,心念所及,皆可為劍?!?p> “你看這神州大陸,百姓安居樂業(yè),何為俠者一生所求,不正是為了這些人臉上的笑容么?”女子緩緩說道。
望著女子安恬的容顏,小男孩懵懂地點了點頭。
“師父??”白衣男子仿佛陷入了很美好的回憶。
如果,師父得知追隨自己半生的寶劍如今變成他手下取盡各國諸侯人頭的殺人利器時會作何感想。
也許,會很哀傷地望著他吧?會很失望吧?會吧……呵……
白衣男子沒來由的一陣心痛。
“稟主上,馬已備好。”
微微收了收心神,白衣男子的面孔又恢復(fù)了一成不變的冷傲,還佩劍于腰間,出得內(nèi)閣,策馬向王府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