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臨近年關(guān)的這幾天,杜府就越是熱鬧,每天上門拜訪的人絡(luò)繹不絕。蘇瑜跟在杜長峰身邊應(yīng)酬,表面上像是普通的禮尚往來,實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杜長峰這是打算將手中的事業(yè)都交給蘇瑜打理了,這幾日就在有意無意的透露這個訊息。
大家都是在商場混跡的老手,看出其中的貓膩,自然對這個年紀(jì)尚輕,但卻前途光明的后生晚輩高看兩眼。
其實對于我而言,這里來多少人都與我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最多不過是走路的時候擠一擠,要給他們讓道而已。
可是最近總是時不時的聽著身邊的小丫頭們討論蘇瑜和杜寒霜多么多么般配,多么多么郎才女貌,多么天造地設(shè),心里就覺得有些膈應(yīng)。
這不今早,我去秦之的房里給她送藥,就有聽到了有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
“你說我們家小姐要樣貌有樣貌,要才學(xué)有才學(xué),要身家有身家怎么表少爺就是沒什么動靜呢?”
“我也一直都覺得表少爺對小姐冷冷淡淡的?!?p> “你說他們兩人那么般配,怎么就是一點兒動靜兒都沒有呢?”
“要我說啊,表少爺就是人冷了一點兒,心還是挺好的,我覺得他就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表達(dá)對小姐的感情吧。”
“恩,你說的有道理,再怎么說表少爺和小姐那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p> 有一個丫頭捂嘴笑道“可不是,小姐以前小的時候可粘表少爺了,表少爺也對小姐很好,那感情看著可真是不一般呢!”
“不過,現(xiàn)在表少爺似乎對小姐冷淡了很多?!?p> “也不一定是冷淡吧,畢竟他們不像小時候那般了,如今大了總是要顧忌一些的?!?p> “我可是聽說,那個什么凌姑娘一直纏著表少爺不放?!?p> “恩,我也聽說似乎表少爺和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走得有些近?!?p> 那個長相略微艷麗一點兒的丫頭,一臉興奮而又鄙夷的說道“你說,那女的是不是看上我們家表少爺了啊?!?p> 猛然間聽到這么個八卦,關(guān)鍵八卦的主人還是我,這我可不樂意了,什么叫那個女的啊,我有名字好不好。
另一個丫頭有些溫婉的回答道“也許吧?!?p> “什么叫也許啊,我看就是。那女的一定是看上表少爺了,想嫁進來當(dāng)少奶奶,過衣食無憂的日子。我看她那一身和喪服沒什么兩樣的衣服,想來家境也不怎么好,就想賴在這里不走了,過好日子。”
“也許,并不想你想的這樣?!?p> “什么不是啊,我看就是。這樣的女人還少嗎,再說了她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還真以為自己找了一個金龜婿,表少爺要是娶不了小姐,那也一樣身無分文,他們現(xiàn)在所用的東西,哪一樣不是杜家給的錢?!?p> “絮兒,你怎么說話呢”那女子聽到自己的姐妹如此的口無遮攔,當(dāng)即白了一張臉。且不說這樣的話絕對不能說,就算是想也只能爛在肚子里的。像絮兒這般,若是被什么有心的人聽了去,那可就不是鬧著玩兒的了。
那名叫絮兒的丫頭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干了什么蠢事兒,一張俏臉,就像被冰雪拍打過的嬌花,瞬間慘敗了下來。
柳兒看見絮兒蒼白的臉色,也知道她自己得了教訓(xùn),伸手拉了拉絮兒的手“絮兒,我們?nèi)肓硕鸥阒皇嵌鸥斜姸嘌诀咧械囊粋€,地位低微,人微言輕,有些東西不該我們說的不能說,不該我們想的不能想,不該我們得的不能得?!?p> 柳兒又怎么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喜歡表少爺,每每談?wù)摰接嘘P(guān)于表少爺?shù)囊磺?,那眼中的愛慕就算是個瞎子也能夠看得出來,更何況是她這個對她了若指掌的姐姐。
絮兒聽了柳兒的話,臉色更加白了,毫無血色的唇瓣被牙齒死死地咬住,眼中是不甘和嫉妒。
柳兒知道此時,說什么絮兒也是聽不進去的,嘆了一口氣“聽說老爺最近打算將手中的產(chǎn)業(yè)都交給表少爺打理了,想來,這也是小姐快要和表少爺成親的預(yù)兆吧?!?p> 絮兒眼中的光芒,果然在聽到這句話之后便熄滅了下去,如果說絮兒覺得凌渺渺都有機會接近蘇瑜,那么自己長得也并不算丑,并且還在杜峰陪伴服侍了蘇秦之那么久,蘇瑜對自己肯定也還是有不錯的印象的。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在和學(xué)識家室都優(yōu)秀于自己數(shù)百倍的杜寒霜面前,就真的是云泥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好妹妹,不要再想了,我陪你回去歇會兒吧?!?p> 說著兩人便慢慢的離開了,等他們徹底的走出了視線,我才從一旁轉(zhuǎn)了出來。從一開始就覺得心里有些悶悶地不舒服,本來打算聽一切八卦,讓自己煩悶的心緒可以稍稍放松一下,結(jié)果適得其反,不知道為何,那個叫柳兒的丫頭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的扎在腦海里,揮之不去,蘇瑜就要和杜寒霜成親了,心里有些悶悶的,有些鈍痛。
有句話說得好‘一醉解千愁’,今天正好借著這個由頭去好好的感受一下這個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感覺,是不是真的能夠讓人,一解煩憂。
兩個時辰之后,造夢樓。
“老板,再來兩壇酒?!弊硪怆鼥V,視線模糊的連眼前的景物都看不清楚了,眼前飄忽著三四個影子,晃晃悠悠的弄得頭暈眼花。
伸手指著眼前其中一個人“你,站著不要動,動來動去的眼睛都被你晃花了?!?p> 不說還好,一說那影子還越晃越厲害,而且還變得越來越大。
“你喝醉了。”
我一聽就來勁兒了,我喝醉了,開玩笑,我怎么可能喝醉,我才喝一點點?!昂f,我明明只喝了......”想不清楚到底幾個,就轉(zhuǎn)頭朝著桌邊的晃著手指頭數(shù)數(shù)點點“一二三四五六七......”數(shù)著數(shù)著又有幾個重影,閉了閉眼睛,在瞪著眼前的酒壇子,發(fā)現(xiàn)還是模模糊糊的一大片,數(shù)不太清楚。
站起身準(zhǔn)備走上前去,挨個兒數(shù),結(jié)果踩在地面上就像踩棉花一樣,軟綿綿的,完全控制不住力道,身子一歪就往旁邊倒去。
身邊的影子,快速靠了過來,伸出手臂想要將我扶起來。我卻借著他手臂的力量,原地轉(zhuǎn)了一個圈,退到了旁邊的墻上靠著,咧著嘴角笑道“都說了我沒醉,不需要你扶?!?p> 他只是看著我,并不說話。
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今天反正也喝得差不多了,還是先回去好了。
一路走來,七拐八彎,撞到了好幾個人,連連說了一聲抱歉就踉蹌的往前走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郊外。
山間冰涼的晚風(fēng)迎面吹來,一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酒意也淡去了很多。伸出手臂,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頭腦更加清醒一些而后轉(zhuǎn)身,看著一路跟著我到這里的人。
“你跟著我究竟想要做什么?”
來人并沒有被人抓住的窘迫,也沒有任何的尷尬,只是在萬籟俱寂的山間默默地看著我。
“我來想姑娘討要一樣?xùn)|西。”
我瞇著眼睛看著他,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想與這人有過多的接觸,沉聲問道“什么東西?”
那人淡淡的,不急不緩的說道“張家小公子的魂魄”
我聽了他說的話,第一反應(yīng)就是反駁,笑話我拿一個凡人的魂魄有何用??墒撬f張家小公子,又讓我覺得有些熟悉,仔細(xì)想了想才想起來,當(dāng)初我代替孫小云嫁入的似乎就是什么張家的公子,只是當(dāng)時我用了墨林給我的符咒,化入了酒水之中,讓他喝了下去。可是那符咒并不是什么邪煞之物,只是會給人一些錯覺而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戒備的看著面前這個云淡風(fēng)輕的人,直覺得很危險。
“如姑娘執(zhí)意不承認(rèn),貧道也沒辦法?!?p> 聽他自稱貧道,原來是一個道士,怪不得對著他這張長得還不錯的臉就是沒有一絲好感。墨林以前就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和山下的道士有任何的接觸,他們總是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想要取我們的性命。
聽他說完這句話,我并不認(rèn)為他會如此好說話的讓我離開,身體緊繃的看著他。
他看見我的樣子,這才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到此時才想著要防備我嗎?會不會太晚了一點兒?!?p>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三清搖頭苦笑“貧道說的很清楚,只要姑娘肯交還張小公子的魂魄,我自然就不會纏著姑娘了?!?p> “我根本就沒有拿走他的魂魄,我只是在他喝的酒水里下了產(chǎn)生幻覺的符咒,至于你說的他魂魄丟失一事,我不知道?!?p> 三清搖了搖頭“冥頑不靈,我本不欲傷你......”
看著他驟然冷卻的眼眸,我的心里一沉,擺出防御的姿勢,卻見他手指一彈,緊接著腰間傳來尖銳的刺痛。
我急忙低下頭就看見腰側(cè)鮮紅的血水從層層衣衫之中浸透出來,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傷口,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jīng)很警惕了,為什么還是會被他這么輕易的傷到。
“姑娘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防不勝防嗎?”
我這才醒悟,實在酒樓他扶我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我身上放了符咒了,真是大意了。
腰上的血水一直在往外流,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身體也開始感覺到寒冷,但是這些我卻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