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鎮(zhèn)是段天江沿岸的一座小鎮(zhèn),鎮(zhèn)子里的人數(shù)不多,但是也要比平日里來要喧鬧紛紛,因為今天是十五,鎮(zhèn)子里的大戶會燃放煙花。
人們都知道,煙花是夜里最美麗的花,和自己最心愛的人在絢爛的煙花下,相互許下承諾,那是永恒迷亂的。
安之和李天方背著毛皮,獵物,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那個專門收做皮毛生意的商行。
李天方生氣拍著桌子,有些不敢相信的質(zhì)問:“什么,這么便宜,年前不是還要貴上許多呢嗎?老德,你是不是想黑我!”
李天方是這里最有名氣的獵戶,他能提供的毛皮都是一些山野猛獸,所以也是這家商行熟悉的人。
做了二十多年毛皮生意的老德深知李天方的本性,一個山里十四歲就能生擒餓狼的家伙,是這一帶對不好惹的角色,于是苦兮兮的臉賠笑著:“小李啊,不是我故意的壓價,現(xiàn)在的生意不好做,上家需要的貨較少,這些年不少商行都囤積了大量的毛皮,我給你的價格已經(jīng)是最高的了。”
李天方有些氣結(jié),但是依舊咬著牙點頭:“行,就這些吧,要是行情好的時候你可要告訴我一聲?!?p> 老德從錢柜里拿出二兩銀子,訕笑的說:“一定,一定,那些皮子只有你才能打到。你我認識多年,我在偷偷的告訴你個消息,要打仗了,說不上鎮(zhèn)北軍就要開始征兵,你到山里躲躲吧?!?p> 李天方氣呼呼的吧銀子揣進懷里,感慨道:“媽的,官老爺不知道百姓的疾苦,成天打仗?!?p> 在外面等待的安之看到李天方有些生氣的出來,忙上前去問:“怎么了,你的臉色有些不高興?!?p> 李天方抽出腰間的酒囊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水順著嘴邊留到了衣襟,罵罵咧咧的說:“他娘的,現(xiàn)在行情不好,價格沒有年前高了?!?p> 安之眨眨眼睛,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是因為打仗的緣故嗎?”
李天方有些驚奇的看著安之,疑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p> 安之看了一下周圍的行人,轉(zhuǎn)過頭說:“我剛才閑著問了問糧食和藥品的價格,漲了一半,尤其是止血和消炎的,幾乎都銷售一空,這是軍備出提前儲備的原因,另外,鎮(zhèn)子口貼著告示,你沒看見啊?!?p> “當當然看見了,這不是要進來,沒有注意嗎。”
李天方心里想:誰知道那是告示,老子不認識字的事情讓你知道多丟人啊,那字跟鬼畫符似的,我以為是過年貼的門神。
“走走,去藥鋪吧這個賣了,這個多少值點錢?!崩钐旆椒畔逻@個話題,拉著安之走向了藥鋪。
藥鋪的老伙計抬頭看著李天方,對于李天方的父親兩人早就有間隙,一個赤腳郎中斷了多少自己的買賣,所以有些為難的說著:“這東西,不值錢,也就二兩銀子。”
李天方急了,氣憤的拍著桌子:“老家伙,不要因為你跟我爹有仇你就難為我,這玩意能提煉麝香,足足能提煉一兩,你告訴我才二兩銀子。”
老伙計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說了不值錢就是不值錢,這東西沒有藥用價值。這里是小鎮(zhèn),哪有人能用得起這種香料,二兩,愛買不買?!?p> “你!”
李天方氣結(jié),這里是小鎮(zhèn)不是山里,不然早就揮舞拳頭,打他個滿面桃花了。
在后方看著的安之將李天方拽過來,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問著:“麝香不值錢?不要說是在大城市,就是鄉(xiāng)野都是等價于黃金的東西。我記得麝香是最好的活血化瘀,止疼消腫的藥,怎么能沒有藥用價值呢?!?p> 老伙計抬起臉,有些不屑的說:“你這個小子,懂什么藥理,不要以為你跟那個赤腳的老兒待過幾天就有學問,你出去打聽一下,我從三歲就熟讀醫(yī)書,那里知道麝香有這個功效,說不值錢就是不值錢,有能耐你找個地方問問,要是能超過二兩,我的姓著寫!”
安之要帶著李天方離去,李天方拽著安之小聲的說:“要不二兩就給他了,反正都是從山里白撿的?!?p> 李天方知道這個東西名貴,但是他不知道這東西如何的珍貴。人們最開始發(fā)現(xiàn)雄性的獐子那里可以提煉出一種奇香,但是捕獵的過程中,驚嚇的雄性都會咬爛自己那塊,所以能得到這種完整的很少見,都是從一堆碎肉中撿出來的零碎。
如果不是李天方那個陷阱是先將脖子套住,也不可能得到完整的尸體。安之的腦海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不知道是誰告訴自己的。
很多人都知道麝香可以風干成香料,但是他的藥用價值也是非常名貴的。很多的金創(chuàng)散中都含有麝香的成分,止疼活血是所有藥物中最快的。
“麝香,一個完整的麝香囊?”
一個穿的很普通的行走的商人停下來,驚異的看著藥鋪。他來這里只是路過,沒想到能遇見這種稀罕玩意。
“五兩,我買了?!蹦莻€商人挺在藥鋪的門口,大聲的喊出。
李天方有些意外,慌忙的要點頭。五兩可是要比二兩公道,白白的賺了三兩的雪花銀。
安之攔住了李天方,冷靜的說:“十五兩,少一個子都不行,它值這個價?!?p> 行走的商人走南闖北,見識到不少的人,一個人那心里最高的十五兩的價位報出,一點撿漏的余地都沒有。
李天方生怕放走了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商人,小聲的對安之說:“五兩就不錯了,你一開口就是十五兩,把人嚇跑了怎么辦。”
“不會的,”安之堅定的說:“他有渠道,能買上十倍的價格,他物超所值?!?p> 安之像是私下的談論,但是那人卻聽得真真切切。不由得有些意外,一個窮鄉(xiāng)僻壤居然有識貨的人,在他的手里,那只有十倍的價錢,賣給那些怕死的富家,能有十五到二十倍的價格,有錢人最怕什么,就是怕死,所以什么都要最好的藥。
“十五兩就十五兩,現(xiàn)錢現(xiàn)付。兄弟,你是那人啊,手里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你是行家,把價格咬得這么死,叫我們行走收貨的人怎么活啊。”
安之從呆滯的李天方手里拿起那個香囊,換了商人手中的十五兩銀票,沉默了片刻,直白的說:“行走商人和革新教,都是滿口胡言的。這次進山撿了多少漏?”
那人尷尬的笑了笑,埋怨的說:“小兄弟,你這樣說實話可不對,跑商也是一個辛苦的活,哪有什么撿漏。不說了,我在這里還能待幾天,你要是有什么好東西,一定要給我長長眼,你是行家,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價格?!?p> 行走商人這個職業(yè)在天下早就盛行,他們揣著銀票,專門到偏僻的地方。欺負那里的人不識貨,低價去購買一些名貴的東西,從價格差里獲取暴利的利潤。
李天方不敢相信的看著手中的銀票,剛才還感覺日子要難過了,一個餡餅砸到了自己的頭上。
會過神的李天方對著同樣呆滯的老伙計說:“喂,老東西,你不是說除了你這,要是還有比你的價格高,你的姓倒著些嗎!”
老伙計有些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看著那個商人,不知道為什么要高價購買那個沒有用的東西,隨意的說:“你隨便,反正我姓王?!?p> 懷揣著十七兩巨額財產(chǎn)的李天方不再豪爽,像是防賊似的護著胸口,仿佛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懷里有巨額的財富。他有些好奇的問著安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你原來是不是經(jīng)商的?!?p> 安之讓過一個行人,思索著:“我想不起來了,也許吧。一提到買賣我就知道如何做。”
李天方賊眉鼠眼的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悄悄的說:“兄弟,你先在這里逛著,餓了的時候吃點東西,我要把錢帶回家,交給婆娘管著。晚上的時候,我會帶著你嫂子和小燕兒來看煙花?!?p> 看著跟落荒而逃似的李天方,安之不由得莞爾,一個鐵錚錚的山里漢子,這時候就像是一種毛鼠一樣小心并迅速的逃離人群。
安之手里有幾個錢,每天將干燥的木柴和獵物挑到小鎮(zhèn)賣,自己又不知道想買什么,自己又是一個人,花銷不多,所以攢下了一大筆錢。
走著走著,安之聽到了幾聲女子的爭辯和男子的咒罵,看著漸漸圍觀的人群,仗著自己身體還算強壯擠了進去。
一個女子氣鼓鼓的辯解,一個滿臉囂張的青年咒罵著,嘴里不時蹦出難聽的詞匯。
人們好像很懼怕這個年輕人,都不敢言語,安之小聲的問旁邊的一個老人:“老伯,這是怎么回事,那個年輕人好像大家都懼怕他?!?p> 老人鄙視的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和一旁的安之小聲的說道:“那個姑娘是外鄉(xiāng)來的,不小心撞到了鎮(zhèn)子里的痞子的小弟,這姑娘也是神人,居然把他的小弟撞折了兩條肋骨。他啊,他是鎮(zhèn)子里征兵官的小叔子,平日里就橫行霸道,要是有什么人得罪他,他就會讓他的姐夫往誰家送征兵令。”
安之想著:難道英雄救美的故事又要發(fā)生了嗎?咿,我不是什么英雄,那姑娘不是美女,還有,我沒什么要說又,難道這又是套路?
千不會
拒絕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