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正廳內(nèi),蘇虹一張風(fēng)韻猶存的臉上帶滿了凝重。
喚住了楚家之人,蘇虹也轉(zhuǎn)首向秦江山看去。
多少年的朝夕相處,讓這對中年夫妻有著難言的默契。
秦江山先是環(huán)顧眾人,然后視線落到楚家人身上。
“楚兄,還請留步片刻,我和內(nèi)人的意思一樣,有些事情還是早說清楚的好,免得因此傷了兩家和氣!”秦江山說著伸手將秦揚拉到身前。
秦江山臉上換做一笑,“楚兄,這位是我受故友所托收的義子,也是曾于我秦家有過婚約的,所以承蒙楚家抬愛,秦某只能只能對不起天雄兄了,還望多多見諒啊!”
“什么?”楚天星沒想到會有這樣事情發(fā)生,心里一點準備也沒有。
秦揚從深谷能活著回來,已經(jīng)是心存僥幸了。
這會兒急著趕回來,但卻不知道會突然遇上這樣的事情,讓他一陣尷尬。
“原來真有此事!”楚天星神情有些疲軟,之前桀驁之氣消失無影。
“我才不要呢,你們憑什么給我做主?”秦若楠這時壓抑不住的憤怒陡然釋放。
沖動迷失了理智,讓他在不去顧忌什么。
面對這恨鐵不成鋼的女兒,秦江山氣的渾身發(fā)抖。
“楠兒,此事我和你娘自有主張,你不要亂來!”外人在場,秦江山只好想著先將她退去。
“我偏不,女兒真就不明白了,您為什么非要將我往那廢物身上推,難道我和那廢物一樣不是你親生的不成,如果非要嫁的話你為什么不讓小妹嫁給她而要委屈我?”秦若楠有些歇斯底里。
秦江山再也忍受不住一巴掌打去,卻讓蘇虹生生的攔在了半空。
秦若楠她怎么知道,當年的指腹為婚并沒有指定是誰。
只是秦江山將秦家的未來全都寄托在了她身上,早就將她視為了家族的傳承之人。
將她嫁給秦揚意義非凡,因為即便秦揚不能修煉,就他龐大的背景來說,秦家將來恐怕也會是玄黃大陸上最強大的家族,何況秦揚又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修煉。
如果秦若楠要知道個中緣由,那么想必還會搶著答應(yīng)這門親事。
可秦江山還不是擔(dān)心她那到處愛張揚的性格嗎?
現(xiàn)在不是身份公布的時候,如此要是泄漏出去,對雙反都會有巨大的影響。
“楠兒,你懂什么?你父親這么做是有苦衷的,你、你給退下!”蘇虹抓著秦江山的胳膊,悄然給秦若楠使了個眼色。
只是秦若楠在近乎瘋狂的狀態(tài)下哪能體會,倔強的閃身竟是走到了楚家人群中。
“我平生最看重有能力之人,要嫁就嫁給流云公子這般人物?!闭f著竟是不顧女兒家的矜持一手抓在楚流云的錦袍衣袖上。
他這一舉動幾乎震驚了在場所有人,而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一字字烙向了秦揚心頭。
“相反,我秦若楠絕不會嫁給那個人渣一樣的廢物,想要我這鮮花插在牛糞上,休想!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也—配……”
“他也配”
“他也配”
那簡單的一句話,那鄙視的三個字,就像一個毒刺深深扎向秦揚心頭。
渾身不由一顫,少年抬頭帶著滿眼凄愴向聲音傳來處望去。
那個美麗的女子在他視線逐漸迷離,只是她那根對準他倒豎的手指卻清晰無比。
嗤之以鼻的言辭不斷回蕩,讓秦揚心冷如冰。
有那一瞬秦揚似乎感到全場眾人的喧嘩都在他耳邊凝滯無聲了。
無論此刻當空是多么艷陽,他的心都像浸入大海,不斷向黑暗深處滑下去。
沒有人能幫他,沒有人會可憐他,甚至連一根救命的稻草都抓不住。
“啪!”一聲清脆無比的聲音突然響徹整個秦家正廳。
秦揚如潮水一般的冰冷迅速回收,那邊廂的趕緊望去。
一襲淡紫衣裙隨他視線凜然飄動,斜落下的一只手似乎還勾勒著之前的銳利弧線。
對面不可一世的秦若楠側(cè)著頭,一手摸在有些殷紅的花顏上。
“姐姐,這一掌是你我姐妹情的結(jié)束,瀾兒發(fā)誓從今天開始誰都不準再欺負秦揚哥哥,否則我會不顧一切的殺了他!”
誰也沒有想到平素總是帶著暖暖笑容乖巧懂事的秦若瀾,此刻面色蒼白的沒有任何表情。
“瘋了,瘋了,你瘋了,我可是你姐姐???”
“對不起,現(xiàn)在不是了!”
“你、你這么做倒底是為什么?”
秦若楠這樣的質(zhì)疑著,秦江山和蘇虹更是有些哽咽的向秦若瀾看去。
對于兩個女兒的性格他們夫妻還是了解的。
在他們看類秦若瀾會這么做只有兩個原因,不是恨深了就是愛深了!
秦若瀾默然抬起頭來,完全不顧眾人看來的異樣眼神徑直走到秦揚身邊。
伸出手輕輕挽在了秦揚的胳膊上,對著秦若楠,對著所有人,大聲說出了壓抑在心頭十幾年的話,“因為我喜歡秦揚哥哥……”
……
誰也沒有想到楚家的提親會在如此荒唐的鬧劇中不了了之。
但楚家并沒有因此而放棄。
這一兩日在秦家有些稍微有些安定后又幾次派信使商議和親的事情。
接連收到楚家人提出的和親事宜,本來的喜事卻讓秦江山愁眉不展。
連日來秦江山和蘇虹都是徹夜難眠。
每每想到兩個孩子的終身大事都是搖頭嘆息不止。
有心將秦若楠培養(yǎng)成家族的接班人,怎奈這個苦心經(jīng)營的心血被她自己生生打碎。
就算是現(xiàn)在不顧一切的告訴秦若楠實情,能讓她回心轉(zhuǎn)意,但估計秦揚卻如何都不肯了。
是秦若楠將自己的前途親手給毀掉了。
所以與其讓她知道一切而感到后悔,倒不如讓她就這樣自認為正確的開心生活。
有句話說的好“可憐天下父母心!”
做父母的每時每刻都在為自己的孩子打算,可是他們未必能懂。
再就是秦若瀾對秦揚居然動了男女之心。
在秦江山和蘇虹的意識里,只感覺兩個孩子經(jīng)常玩在一起,從小就是調(diào)皮搗蛋的。
但卻不曾想到秦若瀾會暗藏了這么久的眷戀。
這真可謂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想讓誰成為一對的怎么都促不成,從來不打算的倒是緊緊的黏在了一起。
現(xiàn)在事情發(fā)展到這般田地,想要挽回恐怕已經(jīng)不肯能了。
秦江山和蘇虹明白,要不是秦揚對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銘記在心,事事都不愿他們操心的話,就憑秦若楠那么一鬧,秦揚是絕對不可能一言不發(fā)保持沉默的。
所以還有什么臉去讓秦揚接受秦若楠。
如此一來的話,家族接班人的傳承便要重新考慮了。
這個其實還好說,最難的就是秦若楠的婚事了。
如果任由她喜歡去隨了那楚家的親事倒也不是不可以。
大不了將秦若瀾許配給秦揚,這也不算是違了當年的約定。
只是好說不好做,如此一來豈不和兒戲一般?
這樣他這個秦家族長的威信何在?日后如何在家族立威。
一時苦于想不到什么辦法,秦江山便找來內(nèi)門親屬商議。
這一夜,秦江山居所燈火通明。
秦江山坐和蘇虹神情萎頓的坐在主位上。
在他們右邊的是秦江山的兩個兄弟和一個妹妹。
而左邊的則是蘇虹的一個妹妹和一個哥哥。
雖然他們是秦家的外姓,但畢竟還是親戚,因此也就同作內(nèi)門了。
只是他們不參加家族族長選舉,以及家族內(nèi)部一些重大決策和財產(chǎn)分配事宜。
他們今天所討論的事情就是秦若楠的婚事了。
只是這事非同一般,縱然是親屬在座的也不好多說什么。
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一旦出主意了,萬一以后有什么不對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望著開始沉默的場下,秦江山自然清楚他們在擔(dān)心什么。
“在座的沒有外人,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說說,不管以后如何我們都不會怪大家的!”
秦江山表了態(tài),二弟秦江海當先道:“大哥既然這么說了,那我們還有什么好說的,就楠兒婚事來說小弟覺得楚家倒是不錯的選擇。”
“誒,二哥此言差矣,那樣一來的話曾經(jīng)的指腹為婚豈不作廢,這讓大哥如何面對故友?”三弟秦江河接著道。
“老三說的在理,這當真是棘手之事?。 鼻亟接行o奈道。
一旁蘇虹的妹妹蘇云這時站起身來道:“姐夫,要我說這事情說來也簡單?!?p> “哦,小妹你有什么好提議嗎?”蘇虹趕緊質(zhì)疑道。
“姐,你忘了瀾兒嗎?可以將瀾兒許配給秦揚,那樣一來不違約定,二來又能各得歡喜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嗎?”蘇云微笑道。
“哎呀小妹,姐以為你有什么好主意呢?你難道忘了之前你姐夫?qū)ψ迦苏f的是楠兒嗎?這樣的朝夕更改你讓你姐夫如何交代?”蘇虹無奈道。
這些都是秦江山夫妻考慮的不能在考慮的所謂辦法了,根本難以解決才會找他們商議。
“也是啊,這要怎么辦呢?”幾個人都開始犯難了。
……
“族長,族長不好了,二小姐和楚家三公子打起來了?!闭谶@時候,一聲喧嘩的吵鬧從門外由遠及近的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