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杭州向西,有個小鎮(zhèn),喚作泥牛鎮(zhèn)。
泥牛鎮(zhèn)本是個小地方,但是卻是出了杭州往江南路去的必經之地。江南路和兩浙路乃是大宋最富庶的地方,而大宋最富庶的地方那就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來來往往做生意的人那都是巨賈豪商,而來來往往的巨賈豪商好多又都要在泥牛鎮(zhèn)歇歇腳,所以泥牛鎮(zhèn)這個地處交通要道的小鎮(zhèn)自然是相當的熱鬧。
泥牛鎮(zhèn)最熱鬧的地方還要數鎮(zhèn)上的春牛酒樓,并不是因為春牛酒樓的菜有多可口,而是因為這個小鎮(zhèn)只有這么一家像樣的酒樓。來來往往的巨賈豪商想要在泥牛鎮(zhèn)吃點好的只能來這里吃,所以春牛酒樓從不缺客人。
當然,除了能吃點好的,有的人來春牛酒樓還有個原因,那就是春娘。春娘是春牛酒樓的掌柜的,既聰明能干,又妖艷貌美。在泥牛鎮(zhèn)這樣的小地方,竟然能有春娘這般的美人,自然會讓那些常年在外的旅人想在這春牛酒樓吃幾口飯,多看幾眼春娘。
“今日又是一個艷陽天??!”春娘邊劃拉著算盤邊想,“天還沒黑,就已經進賬三十多兩銀子,晚上客人更多,這樣子一整日下來,哎呀呀……”春娘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不由得便哼起了小曲兒來。
“掌柜的,掌柜的,那個人,那個人他又來了!”小二慌慌張張地上了樓,沖著春娘喊道?!扒颇隳菢?,慢點兒說,哪個人?。俊贝耗锍蛄诵《谎?,邊擺弄著賬本邊問道。“就是領著小孩兒的那個漢子,一碗面能吃一晚上的那個窮鬼!”小二道。
春娘聽得此言,心中便生起一把無名火來,把賬本往桌上一摔,圓睜杏目道:“媽的,窮鬼,又來消遣老娘,這都多少天了,每天晚上只點一碗面,然后還占著張桌子在那充大爺,不讓別人和他同坐!泥牛鎮(zhèn)能吃湯餅的地方多了去了,非要來春牛樓吃,凈給老娘添堵!今天我非把他趕出去不可!人呢?”
“下面呢,我一看他進來就趕忙過來找你了,估計這會兒已經坐下了。”小二應道。
“下去看看!”
春娘把賬本往柜臺里一塞,便帶著小二下了樓。
樓下,果然有個漢子帶著個小女孩在那大堂正中的桌子旁坐著。春娘見了便氣不打一處來,也不顧其他客人在和她打招呼,一撩裙子徑直向那漢子走去。
“客官,吃點什么???”春娘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一碗面,不要——”
“不要蔥花,不要肉,多加些湯是吧?”
“對,有勞掌柜的?!蹦菨h子向春娘一拱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行——二錢銀子!”春娘右手一拍桌子,隨即伸出左手攤在漢子面前。
那漢子驚道:“一碗面你收我二錢銀子?平常不都是三文錢么,怎么今天變成二錢銀子了?”
春娘指著漢子的鼻子道:“三文錢?三文錢那是面錢!你知道你這幾天在這我損失多少么?收你二錢銀子算是對你客氣了!你在這吃面我不計較,可你和這孩子吃一碗面竟然能吃到我酒樓打烊,真是笑話!還不讓別人和你同坐一張桌子,你個窮鬼好大的架子!外面有的是賣面條的攤子,你要是嫌我賣得貴,你別在我這吃!”
春娘這一喊,大堂里的人便都看了過來。那漢子本就被春娘數落得面有愧色,見這么多人看過來更是巴不得地上有個裂縫能讓他鉆進去。漢子又急又惱,真想一拳打在春娘身上,可打女人不是他能干出來的事情,想要拔腿便走到別家吃,卻又覺得丟了身邊這女孩的身份,對不起女孩的家人。一時之間,漢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亂了方寸,呆坐在那。
“平大哥,我們走吧,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在哪里吃都一樣的。”那小女孩扯了扯漢子的衣袖細聲說道。女孩手上還綁著一串鈴鐺,她扯那漢子衣服時,鈴鐺便發(fā)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妹子,我……”漢子望著女孩,話哽在喉嚨卻說不出來。
“怎么,磨蹭什么呢,還不走?難不成要我找人轟你出去?”春娘雙手叉腰嚷道。
漢子站起身,正要離開,卻聽得門外有人喊道:“掌柜的,這兩人吃飯的錢,我掏了!”眾人尋著聲音望去,卻見酒樓大堂走進三個人,當中一個少年身背一把大刀,穿一件紫衫,兩旁一男一女都身著白衣,手執(zhí)長劍,看來都似是武林中人。
走進來的這三人正是阿飛、周昆還有張雨婷。
他們?yōu)楹蝸淼酱号>茦??原來小少爺阿飛嘴饞了想吃點好的。
這三人還有秦尊早上從余家莊出發(fā),趕了一天的路,日落之前便到了泥牛鎮(zhèn)。阿飛從未這樣急匆匆地趕路過,搞得他是又累又餓,中午歇息的時候便和周昆把那余萬霆給的糕點全吃光了——一包裹的點心秦尊和張雨婷只吃了一兩塊,剩下的全讓阿飛和周昆吃了。這剛到泥牛鎮(zhèn)阿飛又嚷嚷著要吃東西,秦尊拿他沒辦法只好帶著眾人在路邊面館要了四碗面條??墒切〉胤铰愤厰偟臏炍兜涝醣鹊蒙虾贾荽髴舻牟穗瓤煽?,阿飛沒吃幾口就嫌味道不好,問了面館老板才知道泥牛鎮(zhèn)最好吃的地方要數春牛酒樓,于是阿飛便要請幾人去春牛酒樓吃飯。
周昆本是個好吃的人,一聽阿飛這么一說便立刻同意。張雨婷畢竟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好熱鬧,一聽說春牛酒樓是鎮(zhèn)上最好的酒樓便想跟著去看一看,也同意了。秦尊看不慣阿飛的做派便不大想去,但他見師弟師妹都面有喜色,就推說面已點了不能浪費,讓他們二人隨阿飛一同去春牛酒樓,自己留下來把這幾碗面吃了,順便在這里等他們回來。
周昆、張雨婷見秦尊點了頭便趕忙跟著阿飛往春牛酒樓趕去,甫到門口,三人便聽得里面在吵鬧。阿飛聽那春娘說話咄咄逼人,心中不快,便想要替這漢子出頭,滅春娘的威風,就大聲喊出方才的話來。
春娘正在氣頭上,聽得此言猛一轉頭,見進來的是三個人,便喊道:“是哪個說的,要給這窮鬼掏錢?”
阿飛一拱手道:“掌柜的,話是我說的?!?p> 春娘見說話的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毛頭小子,鼻子一哼,道:“二錢銀子一碗面,小哥,掏錢吧!”
阿飛皺皺眉道:“二錢銀子一碗面,有些貴啊,人們都說這春牛酒樓好得很,果然不假,一碗面都能賣二錢銀子,想必這面的澆頭都是用的海味山珍吧。”
春娘道:“就是普普通通一碗面,什么料也沒有!怎么,這二錢銀子你掏是不掏?不掏趕緊滾蛋別妨礙老娘做生意!”
阿飛笑道:“掌柜的,你這普普通通一碗面賣人家二錢銀子,你當大家都是傻子么?不過啊別說是二錢銀子一碗,就是二兩銀子一碗,二十兩銀子一碗,我也掏得起。”說罷,阿飛便從懷里掏出一個銀錠,放在桌子上。
“不過要是二錢銀子只用來吃面是不是有些不換算啊,掌柜的,我想點些其他的東西請這位大哥嘗一嘗,不知道可不可以???”阿飛接著說道。
春娘見阿飛拿出個銀錠放在桌上,想是來了個財主,立刻轉怒為喜:“可以,可以!客官快請坐,幾位想吃點什么?”
阿飛道:“有什么好吃的就上吧,掌柜的,這錠銀子歸你了?!?p> 春娘趕忙將銀錠拿在手里,道:“小二,快點好酒好菜的給幾位客官端上來!”
周昆聽那春娘喊道“好酒好菜”拉著阿飛說道:“阿飛兄弟,我們明日還要趕路,師兄是不會讓我們吃酒的?!卑w道聲好,便問那漢子:“這位大哥,酒你吃不吃?”漢子低聲道:“小兄弟,有飯吃就好了,酒就不吃了,多謝你了?!卑w點點頭,對春娘說道:“掌柜的,酒就不用了,有什么好吃的多來點?!?p> “好說,好說,小二,這桌客人不喝酒,多給這幾位客官上些魚肉,好生待客!”春娘邊說著邊扭著蠻腰上了樓。小二動作倒也麻利,春娘話音剛落,就已經端出了幾盤熟食。
那漢子見春娘上了樓,便站起身,向著阿飛跪下就拜:“小人趙平多謝小公子相助,小人感激不盡。不知小公子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小人日后必當好生記著,時時念著,為小公子祈福?!?p> 阿飛慌忙扶起趙平道:“我只是看那婆娘欺人太甚,便想救你一救,你又何必行此大禮。你一個大漢對我小子這般行禮,不怕別人看到恥笑么。你問我名字,我叫余飛,你叫我阿飛就好。這位是周昆,這位是張雨婷,都是云莊張大俠的高徒?!?p> 趙平拱手道:“原來幾位是云莊的少俠,多謝幾位出手相助?!睆堄赕每粗w笑道:“這位小公子可不是我們云莊的少俠喔,他可是杭州余家莊的小少爺?!敝芾サ溃骸皩?,這個是云莊的千金,這個是余家莊的少爺,而我呢,只是個普通的云莊弟子?!闭f著周昆撕了個雞腿遞給趙平身邊的女孩,又撕了另一根雞腿塞進自己嘴里。
趙平聽得此言,忽然又站起身來,就要下拜,阿飛見狀趕忙止住。趙平身旁的女孩道:“平大哥,我爹爹常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么總是要跪?。俊壁w平道:“妹子,這幾位都是江湖上的俠客,我有事相求,顧不得那么多了?!睆堄赕寐犃舜嗽捚娴溃骸摆w大哥,你求我們什么事啊,你坐下邊吃邊說吧。”
趙平坐下道:“諸位都是在江湖上走動的,不知諸位可曾聽說過洞庭湖十三水幫?”阿飛和張雨婷聽趙平這么一問,便都看向周昆。趙平雖然說他們是“在江湖上走動的”,可其實這次來杭州余家莊這一趟,是張雨婷第一次真正的走江湖。小阿飛更不用說了,這也是他第一次走江湖。這“洞庭湖十三水幫”阿飛和張雨婷那是斷然沒聽說過的,三個人里還要數周昆最有江湖經驗,所以他二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周昆。
那周昆本在有滋有味地吮著雞骨頭,見二人都望向他,不禁就停住了嘴。其實這洞庭十三水幫他周昆也沒聽說過。周昆之前很少在江湖上走動,由于劍法在眾弟子中出類拔萃,很多時候周昆都在白云峰上負責打發(fā)那些上門挑戰(zhàn)張方洲的江湖俠客。最近兩年,由于六師弟仲師道和七師弟方進武功大有長進,打發(fā)那些挑戰(zhàn)者的事交給了這兩個人,周昆才有了出去行走江湖的機會,但總共也沒幾次,還多是跟著秦尊一起去的。周昆雖不知趙平說的是什么,但又不想在眾人面前承認自己江湖閱歷尚輕,便含糊答道:“呃,這個,這個聽說過,聽說過,洞庭十三水幫嘛,這個聲名……遠播,聲名遠播,呵呵,呵呵?!?p> 張雨婷聽周昆這么一說,就知道他多半也不知,朝他擠眉又弄眼,做了個鬼臉道:“五師兄你并不知道吧?!敝芾ツ樢患t沒有應她。趙平倒也沒注意這些,接著說道:“嗯,確實小有名氣,這洞庭湖十三水幫雖然名含洞庭湖,其實是荊湖北路和荊湖南路所有水幫的聯(lián)盟,只是總舵設在洞庭湖罷了。這位小妹子,就是洞庭十三水幫總瓢把子趙老龍頭的女娃娃,名喚趙玲?!壁w玲聽到趙平提起她,便舉起手說道:“大家都叫我‘小鈴鐺’?!闭f著還搖了搖綁在手腕上的那串鈴鐺。
此話一出,三人不由得都是一驚,誰能想到趙平身邊這個外表乖巧的小女孩竟然是兩路水幫總盟主的女兒。周昆頓時頭皮一麻,心想這個趙平想要求托之事,大概不會是什么易事。
“趙大哥,那你求我們究竟所為何事?”阿飛問道。
趙平摸了摸小鈴鐺的頭說道:“小人想拜托幾位少俠送鈴鐺妹子去明州找她大哥。趙老龍頭幾個月前得了急癥,沒幾日就去了。他這一死,洞庭十三幫各個小龍頭便爭著想做老龍頭,斗得不可開交,卻沒人去管趙老龍頭的家人。趙老龍頭之前的仇家便趁這個機會找上門來,要害老龍頭家人。我那日恰巧得知此事,念及老龍頭昔日恩情,便找了幾個好友前去救護,怎奈我們幾個武功低微,只救得這小妹子出來。我們得知她大哥趙永在明州三江口一帶闖蕩,便帶著她一路往東走。這一路上,我們幾個又遭到幾撥人襲擊,待到這泥牛鎮(zhèn)時,只剩下我們兩個了。小人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若是前邊路上再遇到仇家,憑我一人之力真的是沒法護得鈴鐺妹子周全,于是這十幾日來我都在這泥牛鎮(zhèn)盤桓,希望能在這里求得幾位江湖豪俠相助。今日得見幾位少俠,小人斗膽還請幾位能夠救救這妹子,送她去她大哥那里,也不枉我那幾個兄弟在路上送了性命。”
那周昆聽了此言,心想:“這趙平所求果然并非易事,稍有不慎可能就會送了性命,可是師父平常教導我等要多行俠義之事,自當救這孤女一救。只是這事還需請二師兄決斷,不能擅作決定?!庇谑侵芾ケ汩]口不言,只顧在那里吃。
阿飛聽那趙平言罷,搓了搓手道:“好,此事交給我吧,我定當護你二人周全!”張雨婷也在一旁拍手道:“對!不但送你們去明州,還要親自把這小妹妹送到他大哥手里。趙大哥,你放心吧!”趙平聽得此言,大喜道:“多謝幾位少俠!我……我那幾個兄弟可以瞑目了。”說此話時,趙平不由得眼圈也紅了。
周昆聽得二人之言,喉頭一緊,險些被吃的食物噎到。周昆撫了撫胸口,順了順氣說道:“等一下,師妹你這就答應了?要不還是告知二師兄一聲,由他定奪吧。還有啊,阿飛兄弟,你不是還有信件要交給我?guī)煾该??咱們這樣折回去向東去明州可是要耽擱行程的啊?!?p> 趙平聽得此言,知道周昆言下之意是不愿幫忙,便看向阿飛和張雨婷二人求助。但趙平心里已然慌了,因為阿飛畢竟還只是個孩子,而那張雨婷是那周昆的師妹,似乎并不是能做主之人,這周昆這么說怕是多半是不成了。阿飛皺著眉頭瞅著周昆道:“周大哥,你這般說就不對了,我們行走江湖自然要行俠義之事。難道我們能眼看著他們兩人有難而不救助么,那豈不是墮了云莊還有余家莊的名聲?我想我們行俠義之事即便耽誤了幾天行程,張莊主也是不會怪罪的。小雨姐,你說我說的話對是不對?”說罷阿飛又看了看小鈴鐺,只見那女孩一直眨著眼睛看著自己,只不過是默默地不說話,便沖她笑了笑。
張雨婷道:“對啊,小阿飛說得沒錯,五師兄,我想爹爹他不會怪我們的。大不了捎封信給他,先知會他一聲嘛。人家叫你‘少俠’都叫了好幾聲了,你不得拿出點少俠的樣子么?”周昆搖搖頭道:“唉,算了算了,其實我也沒說不同意這事,只是覺得咱們自己擅自拿主意有些不妥罷了。咱們快些吃飯吧,吃完了去找二師兄,這事畢竟事情不小,還是讓他決定吧。不過我想二師兄應該不會拒絕?!?p> “那是,云莊秦二公子的名聲是空喊出來的嗎?二師兄一定會答應的?!睆堄赕眯Φ溃霸蹅兠魈炀腿ッ髦輫D——對了,趙大哥,明州有大海么?”
趙平愣了一愣,沒想到張雨婷突然問了這么一個問題:“有的吧,三江口那里好像就有走海船的船埠?!壁w平吃了兩口飯菜又問道:“你們說的秦二公子可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的秦尊秦公子?”張雨婷道:“對啊,你怎么知道的?”趙平道:“我們那里有個武林大派叫瀟湘派,他們掌門人的大公子江三少也是‘武林四公子’之一,所以我略微聽得朋友們提起這‘武林四公子’之事,聽聞過云莊秦公子大名?!?p> 阿飛是第一次聽聞“武林四公子”這一說法,覺得新鮮便問道:“什么‘武林四公子’???”趙平道:“‘武林四公子’乃是江湖上眾俠客對當今武林中四位堪稱人中龍鳳的年輕公子的稱呼。這四位分別是云莊的秦尊秦二公子、瀟湘派的江三少江公子、大名府華家的華謙華公子以及天王幫的馬麟馬公子,這幾個人可都是當今武林年輕人中響當當的人物?!?p> 阿飛聽趙平提到天王幫的馬麟也在這“武林四公子”之列,又想起爺爺曾講起自己的父親還有大哥都是死在天王幫長老吳仁易手里,想那馬麟是天王幫的人,未必會是什么好東西,就覺得這“武林四公子”也沒好到哪里去,便鼻子一哼隨口道:“和曾經的花心花公子比起來恐怕還是要差一些的?!?p> 張雨婷聽阿飛說這話便笑道:“小阿飛,你說的那個花心又是誰啊,怎么名字這么怪?”阿飛道:“你不知道嗎?我聽我爺爺講,三十年前,那花心花公子可是號稱‘武林第一風流人物’,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通,還有一身好武藝,而且還家財萬貫,江湖上沒有人不羨慕他呢。你想,現在要評出個‘四公子’,是四個人,可是三十年前的人們直接就說那花心花公子是‘武林第一’根本沒有和他并論的人,這花心可不是要比現在評出的四個人強上許多?”張雨婷道:“你這說的是什么歪理,不過沒想到武林中還有這樣一位前輩高人,真應該早生幾十年去看上一看。”趙平也在一旁連連稱是。
周昆邊嚼著手中的豬蹄邊道:“你們聽他瞎說,還當了真了。三十年前,咱們都沒出生,卻又怎么曉得是不是真有這么個人。這人什么都會什么都有,老天爺豈不是太照顧他了?若是真有這么個完美的人,咱們怎么從沒聽人說過?阿飛兄弟,你休要尋我們開心了?!币慌缘男♀忚K突然插話道:“也許真的有這樣的人呢?”張雨婷道:“可不,江湖上的奇事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就是假的?!敝芾サ溃骸鞍Γ凑揖蛷臎]聽師父提起過,你們愿意信你們就信吧?!?p> 阿飛知那周昆不信,便道:“我反正講給你們聽了,信不信隨你們?!闭f罷就把幾塊肉塞進嘴里,再也不發(fā)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