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海樓乃是滄州有名的酒樓,之所以有名,是因為酒樓就建在海邊高崖之上。這樣的地方,自然是那些文人騷客喜愛之地。當他們舉杯臨窗遠眺,把那浩瀚汪洋收入眼簾時,多半都會像曹孟德那樣發(fā)出“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的感慨來。稍有才華的,可能還會抖擻精神,賦詩一首,以博他人一贊。而對于公孫良璧這樣一個喜歡附庸風雅的人來說,觀海樓自然也是他約人相會的首選地了。
雖然說平日里觀海樓極為熱鬧,可不知為何,今日卻只在二樓擺了一張大桌。桌旁坐著三人,分別是萬英堂的公孫良璧、剃頭翁和花娘子。
“華三爺,來來來,快入座,今日小可做東,請華三爺小酌幾杯?!币恢倍俗墓珜O良璧見華永福帶著華長林走上樓來,趕忙微笑著起身說道。
“二堂主客氣了,華某乃是在河北生長之人,二堂主遠來是客,怎能讓你做東呢?應當是華某盡地主之誼才是?!比A永福抱拳笑道。
一旁的剃頭翁呵呵一笑道:“華三爺有所不知,這觀海樓現在已歸我家二堂主了,你說究竟誰是主,誰是客呢?”
華永福大吃一驚道:“這可真是令人意外,不知二堂主何時買下這酒樓的,想來這觀海樓的價錢不便宜吧,用了多少銀兩?”公孫良璧擺擺手道:“不貴,不貴,小可十日前剛把這酒樓買下,統(tǒng)共用了一百兩銀子?!比A永福震驚道:“只用了一百兩?這也低得太離譜了些,二堂主開玩笑吧!”公孫良璧搖搖頭道:“小可何必要騙三爺呢?這上一任掌柜的一開始開的價錢確實比較高,可是小可畢竟是個生意人,對壓價的事情還是比較擅長的,三言兩語,便把價錢壓下來了。”
“哦……原來如此。”華永福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公孫良璧雖然嘴上說是靠“三言兩語”壓下了價格,但不知這其中夾雜了多少拳打腳踢,想來那之前的觀海樓掌柜一定沒少吃皮肉之苦。
“嗯,反正小可打算今后在河北長住著,有一份生意打理還是要好過一些,你說是不是啊,華三爺?”公孫良璧打開折扇,笑著說道。
華永福點頭道:“嗯,言之有理,那華某是不是應該也學學二堂主,把那大名府的易水閣買下來?。俊惫珜O良璧搖著折扇,慢條斯理地說道:“嗯,華三爺,小可也看上那易水閣了,想把它買下來,不知華三爺你能不能把它讓給我呢?”華永福哈哈大笑道:“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既然二堂主也看上了易水閣,說明華某沒挑錯地方,那華某更不能放手了,所以到時候咱們兩家就得比比誰出的價錢高了?!?p> 公孫良璧笑道:“好說,好說。”
眾人坐定不久,便見一紅衣男子走了上來。花娘子瞧著那紅衣男子白皙俊俏的面龐,便立刻媚笑道:“喲,這不是馬公子嗎?馬公子來得可有些遲啊”
這遲來的男子,便是天王幫朱雀護衛(wèi)馬麟。公孫良璧見天王幫的人也來了,起身道:“馬公子,怎么只有你一個,吳長老呢?”
馬麟略一抱拳道:“吳長老有要事在身,今日不得閑,所以只好讓我一個人來了?!毖粤T,他便坐在一張空椅子上,緊挨著華永福。
華永福瞧著馬麟身后背著的鬼頭刀,心中略微有些不適,便問公孫良璧道:“二堂主,這位馬公子卻又是哪一位?”
公孫良璧“噢”了一聲,忙說道:“是小可忘記了,華三爺還與馬公子沒打過照面,來來,由小可引見一下。華三爺,這位馬公子便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的馬麟,乃是天王幫王幫主的得手部下,幫中四大侍衛(wèi)之一。馬公子,這位華三爺乃是大名華家的當家,華永福華大俠。而他身旁那位,乃是華三爺的公子,華長林少俠?!?p> “幸會,幸會?!瘪R麟向華永福父子抱拳道。
“幸會,馬公子前來赴宴,為何還帶著兇器?真是讓人略覺惶恐?!比A永福笑道。
“不管身處何地,刀不離身,此乃尊長之訓也。”馬麟道。
花娘子湊到馬麟身旁坐下,給他斟了一杯酒,嬌聲道:“喲,我可不知道馬公子還會用刀吶,之前咱倆過招時,不是一直在比誰更會用毒嗎?”
馬麟將面前的杯子推遠了些,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才剛見面,前輩就倒了杯毒酒讓我嘗,真是對晚輩愛護有加?!?p> “喲呵,被你發(fā)現了,那這杯毒酒只好我自己喝了。”花娘子嘻嘻笑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后便起身,轉回自己的位子上。
這花娘子,華永福也是第一次見,他見這滿臉傷疤的女人做事極為古怪,又似乎擅長下毒,不禁頗感詫異。公孫良璧見華永福面色茫然,笑道:“讓三爺見笑了,我們花娘子就是這個脾氣,喜歡玩玩鬧鬧,還請三爺不要見怪。”然后他又轉向花娘子道:“你在這嘻嘻哈哈地,成何體統(tǒng),還不趕快向華三爺賠禮!”
花娘子聞言便起身,給華永福和華長林都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道:“華三爺,還有華家小少爺,初次見面,小娘子這廂有禮了?!毖粤T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華永福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可是猶豫了半天也沒去喝,而是不安地坐了下來。倒是那華長林無所顧忌,不假思索地將酒喝干。
“華三爺怎么不喝,是怕酒中有毒嗎?”公孫良璧見狀笑道,“不如我陪三爺一杯好了?!闭f著他便用花娘子剛才倒酒的酒壺往自己杯中倒了一滿杯。
“華三爺,請!”公孫良璧一仰頭,將酒灌入腹中。
華永福見兒子和公孫良璧喝了之后都無異常,料想酒中應當無毒,便嘬著酒水將其飲干道:“多謝二堂主?!?p> “來來來,大家動筷子吧,嘗嘗我觀海樓的廚子手藝如何,要是不行,我今日就把他換了,請些好廚子來?!惫珜O良璧見華永福將酒喝下,便說道。
剃頭翁和華長林聞言,便已動筷大吃起來,而馬麟卻只是象征性地夾了幾筷子便停了。華永福見剃頭翁在吃個不停,便專挑他動過的菜夾了幾筷子,略微品嘗便道:“嗯,這有名的酒樓就是不一樣,廚子的手藝都要高超些?!?p> “是嗎?那太好了!”公孫良璧點點頭,搖著折扇道,“能讓三爺滿意可真不容易?!?p> “二堂主又在說笑了?!比A永福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知二堂主今日讓我父子二人來觀海樓究竟所為何事?”
“能有什么事?小可費了大把精力把這觀海樓買下來,心中歡喜,于是想找?guī)讉€朋友聚在一起慶賀慶賀罷了,又能有什么事?”公孫良璧慢搖折扇,似乎很是悠然自得,“華三爺也知道,小可本是夔州人,千里迢迢地來到河北謀生,人生地不熟的,實為不易。如今小可已是這遠近聞名的滄州觀海樓的主人,難道不值得慶賀一番嗎?”
“嗯,值得慶賀,值得慶賀,哈哈哈哈!”華永福尷尬地笑了笑。
“哼哼哼,華三爺你也忒不爽快了,你有了好事,不想著叫上我家二堂主飲酒慶賀。而我家二堂主有了好事,想著叫上你吧,你又以為我等另有所圖,真是讓人心寒。”剃頭翁譏諷道。
“前輩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華某又有什么好事了?”華永福疑惑道。
“你二哥華永威身死,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好事嗎?他這么一死,便沒人能阻你做華家的家長了,想必三爺最近在家里一直偷著樂吧?!碧觐^翁道,“咳咳咳,不過這件事你得多謝謝我,你二哥的人頭可是老頭子我親手砍下的?!?p> 還沒等華永?;貞?,那華長林卻一拍桌子起身道:“原來是你這個糟老頭殺了二伯!看我不宰了你替他報仇!”
“長林,坐下!”華永福拉著華長林的手臂,厲聲喝道。
“爹!”華長林見父親出手阻攔,不禁有些意外。
剃頭翁見狀笑道:“呵呵呵,小伙子要殺了我?你應該先問問坐在你身邊的人,我為何要殺了你二伯?!?p> 華長林聞言更為震驚,驚慌地瞧著華永福:“爹?”
華永福瞧著兒子,默然不語。
忽地,華永福瞧見兒子的鼻孔流出兩道黑血來:“長林,你怎么了!”
華長林抹了抹鼻子道:“這是怎么……”話未說完,便已癱坐于地,眼睛、耳孔還有嘴角都開始流出黑血來。
華永福見了兒子如此慘狀,騰地站起身來,沖向公孫良璧,大喝道:“畜生,快把解藥交出來!”公孫良璧將扇子收起,微微一指華永福道:“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言罷,華永福便應聲而倒,和華長林一樣,七竅流血,癱軟在地。
那公孫良璧見華永福已無力站起,撫掌大笑道:“哈哈哈,華三爺,那易水閣,看來只能是由小可接收了,哈哈哈哈!你放心,你們爺倆黃泉路上的盤纏,我來燒,哈哈哈哈!”
華永福和華長林父子,躺在地上又蹬了幾下腿,便不動了。
一旁目睹所有經過的馬麟向公孫良璧道:“看來是要恭喜二堂主了,又除掉一個對手。”公孫良璧道:“呵呵,我少了兩個朋友,何喜之有?”馬麟道:“二堂主若真把在地上躺著的兩個當朋友,又為何在酒菜中下毒?”公孫良璧一臉無辜地說道:“下什么毒?這酒我有喝,這菜你也有吃,怎么我們都沒事,偏偏他們兩父子出了問題?馬公子可不要含血噴人??!”
馬麟指著桌上的菜肴和酒道:“看來二堂主是非要我說破不可了。我見二堂主方才只喝了酒,卻沒吃任何東西。不知二堂主敢不敢吃幾口菜呢?隨便哪一盤都行。還有剃頭翁前輩方才只吃了菜,敢不敢再喝幾口酒呢?”公孫良璧臉色微變,眼珠一轉道:“這……呵呵……馬公子果然是行家,花娘子,看來你又輸給后生了啊!”
原來華永福父子所中之毒,名叫“比翼雙飛”,毒性極為強烈??蛇@“比翼雙飛”之毒有一缺陷便是其自身帶有惡臭,很容易被人發(fā)覺,所以無法在暗中下藥。但是,調配此毒的諸類藥粉,大多對人無害,只有在混合后才會變成劇毒,所以花娘子便利用這一特性,將調配“比翼雙飛”的藥粉分成兩份,分別下在酒水和飯菜中。這樣一來,如果一個人只喝酒或者只吃菜,就不會中毒。但如果一個人既喝了酒又吃了菜,那么兩份藥粉在他腹中混合,便配成了“比翼雙飛”之毒,此人便會像華永福父子一樣,七竅流血而亡。
花娘子見馬麟識破自己的詭計,白了一眼,扭頭看向窗外道:“哼,算他走運!”
馬麟微微一笑,起身道:“既然這場鴻門宴已經落幕,那在下便告辭了。”
公孫良璧見馬麟要走,忙擺手道:“不慌,不慌,快坐下,快坐下。馬公子急什么?小可還有些事要請教馬公子呢!”
馬麟心中略微趕到有些不妙,便沒有坐下來,而是站著說道:“何事?”
“去年八月,那羅剎山莊的銅羅剎魯山巖曾在江南一帶抓了一個被官府通緝的江洋大盜,名喚賈復本,不知道馬公子是否聽說過此人呢?”公孫良璧打開折扇,又慢條斯理地搖了起來。
馬麟見公孫良璧提到賈復本,心里更是慌亂,暗想今日之事恐怕會與賈復本臨死前交給自己的藏寶圖有關,但表面仍然故作鎮(zhèn)靜道:“被官府通緝的人有成百上千,誰能都一一曉得?是叫賈復本么……這個人,在下可當真沒聽說過。這個人怎地了?”
“其實也沒什么,這賈復本乃是我萬英堂的弟兄,此人身上藏有一張藏寶圖,上面記載著他多年來擄掠所得之財的埋藏之地,小可只是想問問馬公子是否知道這藏寶圖的下落?!惫珜O良璧笑道。
馬麟反問道:“那你該問那賈復本本人才是,我又怎么會知道?”
“呵呵,這事就不湊巧了,那賈復本已經死了。我們的人在他尸身上搜了幾次,但并沒發(fā)現那張藏寶圖。然而據我所知,賈復本極其看重那張藏寶圖,一直都是貼身保管著的,不在他身上只能說明這圖被人取走了?!惫珜O良璧兩眼緊盯著馬麟的臉道,“公子當真不認得賈復本?”
馬麟冷漠地搖搖頭:“不知。”
公孫良璧揮揮手示意下人將華永福父子的尸身抬走,并對馬麟道:“咦,那就奇怪了,小可前幾日遇到了公子的一位故交,他說公子是認得賈復本的。而且公子不但認識這個賈復本,還和他同行千里,一路從江南趕到陜西,甚至在他臨死之前,還陪在身邊。沒準那賈復本兄弟在臨死前,把那張藏寶圖交給你了呢?如果真是這樣,還請馬公子還給小可,畢竟這是萬英堂的東西?!?p> 馬麟笑道:“二堂主這話說的,在下可就不明白了,人是羅剎山莊抓的,與我毫無關聯(lián),我又怎么會和那賈復本同行千里呢?”
“看來馬公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抉R兄,你帶馬公子那位老朋友出來吧!”公孫良璧拍了拍手,高聲說道。
話音未落,只見從二樓隔間緩緩走出兩個人來,其中一人便是那日陪著公孫良璧出現在易水閣的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而另一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好似一個乞丐,可馬麟認出這人的臉后,立刻驚出一身冷汗,瞪著一雙鳳眼瞧著那人,嘴角微微抽動起來。
公孫良璧見了馬麟這個反應,知道他已認出此人,心中頗為得意:“嗯,馬公子,這二位啊,容小可給你介紹一下?!彼鹕砩锨埃钢侵心昴凶拥溃骸斑@位乃是我萬英堂的兄弟,司馬江遙司馬兄?!?p> 公孫良璧又挪了幾步,指著另一人道:“而這一位——”
“這位就不用麻煩二堂主引見了,在下認得,羅剎山莊的虞放虞二爺。”馬麟淡然道。
“啊,認識啊,看來虞二爺沒騙咱們。”公孫良璧翹起嘴角,坐回位子上。
“嘖嘖嘖,原來你長得是這副模樣,秀美得很,長成這樣的男人還真是不多見?!庇莘偶毬暭殮獾卣f道。
馬麟瞧著昔日的銀羅剎已變成這副落魄模樣,與往日的風光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搖了搖頭說道:“虞二爺,你的命真大,從藥王山上摔下來,竟然也沒摔死。”虞放聞言突然紅著眼尖聲叫道:“命大?這叫老天有眼,要讓我替羅剎山莊死去的諸弟子報仇!”馬麟哂笑道:“報仇?虞二爺還自認為是羅剎山莊的人嗎?你現在都和羅剎山莊向來不齒的萬英堂混在一起了?!?p> 虞放冷笑了兩聲道:“我才不管這些,我現在只想殺了你!”說著,他猛然掏出他那條銀絲長鞭,氣沖沖地向馬麟打去。
只聽“唰唰”兩聲,馬麟在一瞬之間拔出背上的鬼頭刀,將那銀絲長鞭砍為兩段,隨后又收刀入鞘,動作之快,看得眾人鴉雀無聲。
其實馬麟習練的“馬家閻刀”,多半是靠自己照著刀譜練,尚欠幾分火候,若是真刀真槍地拼起來,并不是虞放的對手??赡前压眍^刀卻是個寶物,隨意一揮便能把虞放的長鞭砍斷,因而借著兵刃的便宜,馬麟還是占了上風。但虞放并不知馬麟背上那把刀暗藏玄機,還以為幾個月不見,他的功夫已有了突飛猛進,便小心起來,不敢再貿然出手。
馬麟見一刀下去,便已震懾全場,就稍稍向樓梯口退了幾步,打算溜之大吉。那剃頭翁見馬麟身形微晃,便已瞧出他的心思,一個縱身,立在通往一樓的樓梯之上:“馬公子,事還沒說完呢,怎么就想走???”那馬麟在此之前曾見過剃頭翁與白虎交手,尋思著自己恐怕不是對手,便笑著坐下道:“前輩多慮了,這件事是一定要說明白的,晚輩若在此時一走了之,豈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
坐在桌旁的公孫良璧插言道:“嗯,公子能這么說,那小可就放心多了?!彼檬种姓凵戎钢莘诺溃骸坝荻敚愀蹅冎v講,你和馬公子是怎么認識的?”
虞放沒有直接回答公孫良璧,而是盯著桌上的酒菜咽了咽口水:“二堂主,我能吃兩口嗎?”公孫良璧瞧著虞放乞求的眼神,哈哈大笑道:“虞二爺,這桌上的酒菜有毒,可不能隨便吃?。砣税。o虞二爺上盤燒雞來!”
那虞放見了燒雞,立刻伸手撕下兩條雞腿,狼吞虎咽地大嚼起來。公孫良璧笑道:“虞二爺,你現在這副德性,活脫脫一個丐幫弟子?。 庇莘拧班培拧钡貞藥茁?,也不去管公孫良璧,只顧著把燒雞舉起來,大口啃著雞胸肉。
公孫良璧見虞放一直不答話,便用折扇瞧了瞧桌子,不耐煩道:“哎哎哎,虞放,我讓你來,是要問你話的,可不是要看你像條瘋狗一樣地在這吃東西?!?p> 虞放見公孫良璧言語中有些惱怒,趕忙含糊地問道:“二堂主,要問我什么?”這一說話,塞了滿嘴的雞肉就有一些掉出來落在地上。他便立刻住了口,蹲下身來將地上的雞肉拾起,重新塞回口中。
而坐在一旁的馬麟見了這番場景,忽然心痛起來,不由得閉了眼,不愿再去瞧那虞放的模樣。
公孫良璧清了清嗓子道:“我方才問你,你是怎么認識這位馬麟馬公子的?”
虞放將嘴里的肉胡亂嚼了幾下,咽下大半才道:“談不上認識,我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他的真模樣,但是吧,我和他相處的日子其實也不算短了?!?p> “撿重點的說!”公孫良璧厲聲道。
“好,好,都聽二堂主的?!庇莘欧畔聼u,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