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殺夫報仇(八)
魏初抿了抿唇:“是我從周賢那里偷來的?!?p> 石棉泰不疑有他,有了這份情報,要擊垮周賢就有容易多了。
他沉吟道:“那你覺得這情報給交給誰?江東、江西、江北三王都是皇族子弟,如今也都勢力不小了,但到底比不上周賢兵強(qiáng)馬壯地盤大,各路起義軍又有些不成規(guī)模,若是擰成一股,倒有把握打周賢個措手不及?!?p> 拿了這份情報,定是要搞一場盛大的偷襲的,而機(jī)會只有一次,一旦不成功,周賢會立即調(diào)整兵力分布并狠狠反擊,所以必須一擊即中。
可石棉泰翻來找去也不覺得哪一支勢力有這樣的絕對把握。
魏初微微勾起嘴角:“我有一個人選?!?p> “哦,是誰?”
“花間王趙無殊?!?p> ……
花間王趙無殊是一個很奇特的存在。
趙家祖上是和周家一起打天下的,后來周家當(dāng)了皇帝,趙家為超品級的一字并肩王,世代承襲。
這種事古來也有不少,但古人也有老話:一山不容二虎、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周家在最初贏了半步,就贏得了整個有利的局面,一代一代下來,一字并肩王被壓得越發(fā)不成樣了,到了趙無殊父親這一代更是屁都不敢放一個,成日尋歡作樂,還有一個舉國皆知的愛好:愛花。
先帝戲稱其為“花間王”。
后來趙無殊襲爵,當(dāng)今周煬帝給他下的圣旨上連一字并肩王也不寫了,直接賞了三個字——花間王。
趙無殊幾乎成了上京的笑話。
不過這還沒完,趙無殊其人長得俊美非凡,被譽(yù)為周國第一美男子,據(jù)說所有人看到他都會想起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人們于是都覺得“花間王”這個封號簡直名副其實。
一個大男人以美貌稱世,絕對不是什么好事,但更悲劇的還在后面,趙無殊的未婚妻也是大美人,據(jù)說對方是西域一個隱世部落的公主,有一雙大海般湛藍(lán)迷人的眼睛,任何一個男人看到她都要被迷呆。
周煬帝也被迷呆了,所以他做了一件非常霸道非常邪惡的事,他在人家成婚當(dāng)日,親自跑到了花間王府,占了人的洞房,將西域來的王妃給睡了。
趙無殊頭上給壓了一頂油光發(fā)亮的綠帽子,而且這綠帽子戴的方式簡直不能直視。
王妃被強(qiáng)行帶回皇宮,趙無殊悲慘地成了孤家寡人和更大的笑話。
如今群雄并起的局面,趙無殊手握不足三千的屬兵,在一字并肩王歷史上一改再改的封地,也就是緊挨著上京的天津的某座小山頭里窩著,別提多憋屈了,誰也不會注意到他。
因此種種,聽到魏初提到趙無殊,石棉泰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可是魏初卻知道,前世周賢把其他王也好、將軍也好都料理了,準(zhǔn)備摘取勝利的果實了,他領(lǐng)兵朝北方進(jìn)發(fā),結(jié)果鎩羽而歸,后來又幾戰(zhàn)幾敗,最終只能就地在江州府建造行宮。
明明可以坐擁天下,卻弄得這么狼狽,周賢最終雖然依然掛了周氏王朝的旗號,但其實他的國家疆土不過是江南這一塊罷了。
而他如此憋屈的原因,就是因為北邊有個趙無殊。
不顯山不露水,不進(jìn)攻不征伐的趙無殊,卻叫周賢越過長江一步都不能。
重生之后魏初細(xì)細(xì)思量,覺得所謂的王妃被搶或許不過是趙無殊的一個計謀罷了,他恐怕早已控制了上京,甚至是整個江北。
這個男人簡直可怕。
但卻是她最需要的。
石棉泰見魏初雙目灼灼,顯然是對那趙無殊有著十足的信心,不由問道:“是你父親說的?”
魏初微微低下頭:“父親曾說趙無殊此人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言語之中非常看好?!比缃褚仓挥型普f父親目光毒辣了,“阿初心想,既然其他人都不十足可靠,還不如將希望壓在趙無殊身上?!?p> 石棉泰想到老友那識人的本領(lǐng),嘆服道:“既然是你父親說的,想必差不了,只可惜阿初你這個法子恐怕不管用?!?p> 魏初愕然:“為何?”
“那趙無殊生而有疾,活不過二十五歲,除非能得余一春出手續(xù)命,然而他年幼時中過劇毒,當(dāng)時正是求了余一春救治的?!?p> 余一春是成名五十余載的真正的大神醫(yī),有個很古怪的規(guī)矩就是一個人他只治一次,故而得了這個名號,如今余一春將至耄耋之年,輕易不再出手,更何況是已經(jīng)被他治過一次的人?
魏初卻眼睛一亮,喃喃道:“或許,我能讓余一春破例一次?!彪y怪趙無殊一直不動聲色,難怪他單單守住江北卻不收復(fù)江南,原來是身患絕癥。
石棉泰大驚:“此話當(dāng)真?”
魏初想了想,堅定道:“我有七成把握?!?p> 她背對著門口,就沒看到石棉泰帶來的冷面青年著急地想說什么,石棉泰一眼瞪過去才叫他不情不愿地閉上嘴。
石棉泰道:“那好,我們便即日動身前往天津?!?p> 魏初點頭:“恐怕周賢不會輕易放我走,我要捉兩個人做人質(zhì)?!?p> “誰?”
“李聞善和柳昭昭。”
……
石棉泰帶著冷面青年離開魏府,回去做準(zhǔn)備。
路上青年忍不住道:“義父,此去天津迢迢千里,您的身子……”
“不必多說,魏兄滿門遭遇橫禍,我卻未幫得上忙,如今焉能袖手旁觀?”
青年急了:“可大夫說過您再不好生將養(yǎng)就時日無多了,除非余一春再出手施救,魏氏若能讓余一春救一個他曾經(jīng)救過的人,那義父您……”
“住嘴!”石棉泰大聲呵止他。
青年咬著牙紅著眼眶低下頭。
義父身體本來沒有這么壞,是聽了魏相噩耗,當(dāng)場吐了血,昏迷到昨日方醒,現(xiàn)在又要為他們奔波……
石棉泰嘆息:“人各有命,阿初能說動余一春,焉知她不需付出大代價?我的情形你莫告訴她,不要再給她增添壓力,她心中已經(jīng)夠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