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義若站在江子離的身后,靜靜待了很久,她聽到那句話,努力克制著,“我娶你呀”那么輕巧的一句話,卻是她可望不可即,夢寐都求不到的浪漫。
她覺得她可以為這句話去死。
可是有個人卻根本不在乎。
吉天佑正像個傻子一樣哈哈笑著,她調(diào)侃道:“這句話你對趙煙素說,她肯定激動地給你跪下,去吧,我支持你?!?p> 是不是只有趙煙素走了,我才能得到蘇小蠻?
“吉天佑,我娶你呀!”江子離陡然提高了嗓門,引來了本就在悄悄觀察他們的府上眾人。
吉天佑的笑,戛然而止。可也只愣了一會兒,便又止不住的笑起來,她發(fā)著酒瘋,站在人群中央,大聲吆喝道:“趙煙素你聽到?jīng)]有?二爺要娶我,你快讓蘇小蠻來看看,晚了可就見不到我了,呵呵呵。”
趙煙素無辜躺槍,原本就心里郁結(jié),被當眾結(jié)疤,更是大為惱火,她跌跌撞撞的穿過人群,來到吉天佑面前,反手就是一巴掌,咬牙切齒的罵道:“賤人,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雜種,竟然在我頭上耀武揚威!被土匪玩弄過的爛貨竟然還妄想嫁給二爺?你是我的手下敗將,永遠都是!”
這一巴掌打的吉天佑嘴角出了血,她看著暴跳如雷的趙煙素卻仍然在笑。吉天佑當著眾人的面,就那么曖昧的抱住江子離的脖子,眼神迷離的問:“二爺說要娶我的話,當真嗎?”
江子離點點頭,吉天佑笑意盈盈的扭頭看看趙煙素,這是她的挑釁和報復。
“那二爺在乎我被土匪糟蹋過嗎?”吉天佑有些緊張,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雖然沒有發(fā)生過,可她偏要這么問。
江子離感慨自己真的是醉了,竟然覺得此時的吉天佑那么誘人,他摟住她的腰,魅惑的搖頭道:“不在乎?!?p> 拿到答案,吉天佑立馬掙脫,來到趙煙素面前,笑吟吟的炫耀道:“你也聽到了,這就是事實,你費盡心思得不到的,我也能勾勾手指就過來。”
江子離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這個姑娘對自己所有的柔情繾綣都是為了激怒趙煙素。
她那么在意趙煙素,只不過是心里放不下一個人叫蘇小蠻的人。
江子離苦笑著搖頭,戲都演到這份兒上,不如給小娣一個交代。于是他不管不顧的牽著吉天佑的手走到江義若面前,突兀的問:“小娣,天佑做你二哥的女人怎么樣?”
“不怎么樣,你們兩個怎么不去死?”這是江義若在心里的咆哮,她自然不能脫口而出,有所有都醉了,她卻很清醒,清醒到微笑著祝福:“吉天佑是我的生死之交,二哥喜歡她,說明有眼光,既然郎情妾意,不如就將婚期定下來,正月十五怎么樣?”
江義若的反應讓江子離很是詫異,他研究著那張熟悉的臉,找不出一絲破綻,就這么答應了?江子離忽然有些失落。
他喜歡吉天佑,卻沒有喜歡到非娶她不可的地步,同樣,他不喜歡江義若,也并沒有不喜歡到一點兒都不在乎。
吉天佑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任何談話,因為她已經(jīng)睡著了。大仇已報,心里說不出的輕松,她覺得就此昏睡過去都能做一輩子開心的夢。
就這樣,吉天佑的婚事在她睡著后,可以說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敲定了,正月十五。
第二天醒來,已經(jīng)快到中午,吉天佑只覺頭疼欲裂,分分鐘想要爆炸。
陸影兒守著她,見她醒來,給她端碗醒酒湯。
吉天佑不好意思的喝下去,客氣地說:“真是不好意思,竟然讓主子伺候起我來了,罪過罪過?!?p> 她掙扎著起身,卻被陸影兒攔住了,哂笑道:“什么主子下人的,再過半月,你可就成了府上后院最有權(quán)威的人了?!?p> 吉天佑不明就里的點點頭,又迅速搖搖頭,疑惑道:“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她迅速聯(lián)想到自己的紅包,下意識摸摸枕頭底下,還好,都在。
陸影兒將昨晚上發(fā)生的事一一講一遍,吉天佑竟然全部記得了,她只記得她在跟四姨太劃拳喝酒,后面的所有事,全忘了。
說到氣趙煙素的時候,吉天佑還樂呵呵贊揚自己女中豪杰,可是,聽到后來江義若給自己拍定婚期的時候,她“嚯”的一聲跳下床,披了件衣服,就去找江義若了。
一路上,人們對吉天佑指指點點,仿佛又回到了一開始來江府的樣子,令人避之而不及。
她直接闖進江義若的臥室,劈頭蓋臉的問道:“我的婚事你憑什么做主?我不喜歡你二哥,趕緊給我退了去!”
江義若已經(jīng)起床了,確切的說她是一夜未睡,她怎么能睡得著呢,一閉上眼都是他們情意繾綣的畫面。
她看一眼來勢洶洶的吉天佑,淡淡的說:“你喜歡蘇小蠻,他會娶你嗎?”
一句話,噎的吉天佑說不出話來。
“那……那也沒有,他不娶我,就嫁給別人的道理。”吉天佑沉浸一會兒,力爭道。
江義若白她一眼,不留情面的講道:“你是不敢說吧,對蘇小蠻還有幻想。他只是對你笑了笑,順便幫你上個墳,你卻翻江倒海覺得人家又愛上你了。你所謂的嫁妝不就是為他準備的嗎?可是你不知道吧,人家此時在家正搜腸刮肚的想,來年送趙煙素點兒什么,才能搏美人一笑,或者更多?!?p> “蘇小蠻絕不是那樣的人!”吉天佑忍不住打斷她的話。
“那么你認識的蘇小蠻是什么樣子的?見一面就上床,不管對方是個有夫之婦,以不能自拔的幌子求著愛慕自己的人去幫他偷情,完事兒了,激情沒了,又轉(zhuǎn)過頭來對你說,還是覺得你好。是這樣一個人嗎?這樣的人你在留戀什么?”江義若將手中修剪花枝的剪刀,一把扔到門框上,“噹”的一聲,嚇了剛剛進門的小翠一跳。
吉天佑想狡辯的,可是她竟然悲哀的發(fā)現(xiàn),江義若說的都是事實。
“放不下是嗎?我?guī)湍?。”江義若笑著拍拍吉天佑的肩膀,“初十的時候我派人將他接來,咱們就看看他的心里,究竟有沒有你。”
吉天佑沒有動,她沉默著,她承認自己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