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笑什么?”唐小七好像完全不知道剛才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
鄭璐璐兩手捧著肚子,笑得更歡了。
柴靜靜強忍住笑意,“沒什么,小七哥哥別回避了,靜靜相信你?!?p> 唐小七頓時眉開眼笑,得意地瞥了鄭璐璐一眼,“你瞧瞧,人家靜靜姑娘和我初次見面,就能這么相信我,說明本少還是有人格魅力的嘛,別以小人之心度本少之腹?!?p> 砰!
鄭璐璐笑得直接把腦袋磕在桌上,肩膀聳動個不停,極力壓抑著自己的笑聲。
趙子銘輕咳一聲,“靜靜,你要說什么秘密?”
柴靜靜斂去笑容,緩緩說道:“我另有辦法直接逃離放逐之地,而無需通過兵團考核?!?p> 鄭璐璐笑聲驟停,抬起頭來,驚呼道:“怎么可能!”
唐小七則是滿臉疑惑,“放逐之地?兵團考核?這到底是哪里?”
同時,他在心里嘀咕道:“越國雖然只是個小國,天地元氣也不至于稀薄到這種地步吧?難道我定錯位了?”
鄭璐璐愕然地望著唐小七,“你不是這里的原住民?”
唐小七猶豫了一下,道:“我來自大唐,是來越國游玩的,這里是不是越國?”
鄭璐璐點頭道:“是越國。”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是越國流放犯人的地方,一個巨大的天然囚牢?!?p> 唐小七傻眼了,“流放犯人的地方?這里是越國的罪域?”
鄭璐璐同情地看著他,“我們習慣稱之為放逐之地,不過的確也有罪域的說法。”
唐小七語速奇快地問道:“那兵團考核又是怎么回事?區(qū)區(qū)一個小國的罪域,能組建出制式兵團?”
鄭璐璐白了他一眼,“之前我和……子銘說話的時候,你不是在一旁聽著嗎?”
唐小七說道:“我沒注意聽?!?p> 鄭璐璐只好耐心地解釋,“放逐之地本身是一個深達萬丈的巨坑,四周邊緣是望不到頂?shù)慕^壁,又被越國布置了封困大陣,據(jù)說從來沒人逃出去過,這次越國皇室頒布赦免召令,只要修為到了元境九階,或者加入一個合格的兵團,通過兵團考核,就能戴罪參軍,離開這里?!?p> 唐小七口中喃喃道:“戴罪……參軍,袁立你這個老殺才,竟然給我留了個錯誤的傳送陣法?!弊詈笠痪湓?,他說得咬牙切齒。
鄭璐璐懶得管他了,急忙問柴靜靜,“靜靜,你真的有這樣的辦法嗎?”
如今兵團考核的標準,已經(jīng)提高到至少得有七竅的修為或者戰(zhàn)力的水平,鄭璐璐不止修為不夠,即便她提升到了七竅境界,但由于功法緣故,她的戰(zhàn)斗力,也比正常的七竅武者低上一截。
她想通過兵團考核,得等到進階八竅,這沒有三四年的功夫,根本做不到,而且前提是她能快速突破瓶頸,否則的話,拖上個十年八載也大有可能。
可兵團考核不可能一直存在,赦免召令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撤銷,如此一來,柴靜靜所言,鄭璐璐自是萬分在意了。
柴靜靜點了點頭,“千真萬確,只是還需要一段時間準備,等云圖哥哥醒來,我?guī)銈內(nèi)ヒ粋€地方看看,你們就知道了?!?p> 夜深,無風無月,萬賴俱寂。
小院里多了三頂帳篷,這些帳篷,是鄭璐璐隨身攜帶,作野外宿營之用,此次剛好派上用場,她、唐小七和趙子銘一人一頂。
木屋的窗口,忽然亮起了燭光,接著,門嘎吱一聲開了,一道身影走到門口,望向院中的一頂帳篷。
片刻后,從那頂帳篷里走出一人,正是趙子銘,他看著站在門口的云圖,微然一笑,邁步走了過去。
“傷勢如何?”趙子銘問道。
云圖將他讓進屋里,關(guān)好門,一拳砸在他胸膛上,笑罵道:“好家伙,你下手真黑?!?p> 趙子銘攤了攤手,“沒辦法,不把你打殘,你可醒不來?!?p> 柴靜靜笑著看著他們,一只手托著茶壺,掌心處火紅光芒微亮,只過了片刻,壺嘴就有白氣蒸騰。
她給坐好的二人沏了熱茶,安靜地坐下。
趙子銘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問道:“這種情況多久一次?”
云圖默了默,“我最多堅持一個月,就會被他壓制下去?!?p> “一個月?”趙子銘皺著眉頭,“那家伙這么難纏?這可是你的身體,有沒有辦法除掉他?”
云圖苦笑,“別說除掉他,要不是有靜靜在,我反倒好幾次差點被他吞噬?!?p> 趙子銘想了想,又問道:“如果在以你的意識為主導(dǎo)的時候,你的實力大幅增強,有沒有那種可能?”
云圖沉吟,而后搖頭,“他的靈魂比我強大太多,我沒把握,也許以后可以?!?p> “你等一下?!壁w子銘放下茶杯,從乾坤袋里取出一把匕首,這匕首是二星符器,刀鋒處寒光逼人。
他往匕首中注入元力,伸出左手,匕尖在掌心劃過,卻連白痕都沒留下一條,他加了把勁,還是劃不破皮膚。
柴靜靜和云圖見狀,俱感奇怪,前者問道:“子銘哥哥,你干嘛?”
趙子銘略覺尷尬,“稍等?!彼钩重笆祝儎潪樵?,使出了八成力量,終于在掌心破開一條小小的口子。
絲絲血液冒出,但隨即,傷處有白色血氣浮現(xiàn),傷口竟極速彌合,眨眼就恢復(fù)如初,只余一條淡紅疤痕。
趙子銘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強悍如斯,自愈能力也這般了得,只得重新動手,用匕首扎破掌心,而后心念一動,飛快地將一物從傷口中逼了出來。
這是一條由血氣所化的金色小蛇,凝如實質(zhì),不過嬰兒小拇指大,但眼、口俱備,身上金鱗細密緊湊,栩栩如生。
此蛇出現(xiàn)的剎那,一股極度陰寒霸道的氣息四散而開。
柴靜靜突地打了個冷顫,心頭被濃濃的威脅感籠罩,原本隱沒在眉心處的靈禽圖案,不受控制地自行浮現(xiàn)。
云圖反應(yīng)更大,猛地掀翻凳子,站了起來,雙瞳由黑變紅,四枚透明獠牙伸出嘴唇,兩手十指的指甲長至數(shù)寸,竟是直接化為血族形態(tài)。
“始祖血脈?!彼浪蓝⒅w子銘掌心的金色小蛇,臉上的神情既有渴望,又顯忌憚。
屋外的一個帳篷里,黑暗中,熟睡的唐小七雙眼一睜,坐起身子,偏頭看向木屋,“這股氣息……是上位血族!”
趙子銘收了匕首,左手一伸,“云圖,此物對你來說應(yīng)該有用,給你?!?p> 云圖默然少頃,說道:“子銘,你可知始祖血脈的價值?只要你將其融入身體,便能即刻擁有絕佳的修煉天賦,還有……千年壽命。”
趙子銘一怔,隨即灑然笑道:“這血脈與我的修煉功法沖突,縱使能延壽萬年,也于我無用,況且,它本就是你送給我的,如今正好物歸原主?!?p> 他這話并非虛言,上次神火蛻變之后,威力大增,金色小蛇已經(jīng)無法存留其中,被迫游走在血府里。
而且,他發(fā)現(xiàn),血族血脈屬性陰寒,同「煉虛古經(jīng)」相悖,如果繼續(xù)任由其吞噬自身血氣壯大下去,是禍非福。
“我送給你的?”云圖大惑不解。
趙子銘說道:“你曾給予我一滴精血解去血毒,從那以后,我也擁有了血族血脈,再后來,我體內(nèi)的血族血脈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這樣?!?p> 云圖聽得目瞪口呆,血脈的提純與進化,是極為艱難的過程,可按照趙子銘的說法,似乎簡單得就像吃飯喝水。
深深地望了趙子銘一眼,云圖伸出右手,用指甲挑起金色小蛇,握在掌心,再張開時,手中已空無一物。
嘭——通——
擂鼓般的心跳聲在屋中響徹,云圖滿面通紅,身上血氣繚繞,氣息變得忽強忽弱。
趙子銘知道,這是云圖開始吸收那道始祖血脈,他對柴靜靜略一點頭,輕輕走出了木屋。
翌日,五道身影立于絕壁之下,裂縫前方。
“果然好高?!编嶈磋囱鲋X袋,驚嘆道。
唐小七同樣望著絕壁上方,嘀咕道:“真的爬不上去嗎?”
鄭璐璐偏頭看了他一眼,“有人爬上過五千丈高的地方。”
唐小七精神一振,“后來呢?”
鄭璐璐面無表情,“被陣法擊落,摔死了?!?p> 唐小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徹底沒了僥幸心理,對柴靜靜說道:“靜靜姑娘,能不能出去,我就全指望你了?!?p> 瞧他一臉央求的模樣,柴靜靜掩嘴輕笑,“放心吧,小七哥哥?!?p> 她和云圖走在前面,領(lǐng)著一行人進入裂縫,穿行在一個個石洞之間。
在通道里,幾人偶爾會遇見出來傾倒石塊的妖獸,這些妖獸一看到柴靜靜,就瑟縮著避讓到一旁,對她極是畏懼,讓鄭璐璐和唐小七嘖嘖稱奇。
來到最上層,看見上千頭先天級妖獸像人類一樣合力挖掘洞穴的場景,鄭璐璐和唐小七霎時間呆立當場,連趙子銘也為之震撼了一瞬。
獨坐角落的白象邁著大步走了過來,單膝跪地,對柴靜靜拜道:“見過大人。”
鄭璐璐忽然用力掐了唐小七一把,后者痛得叫出聲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