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起死回生
終年魔氣蒸騰、黑云遮頂?shù)娜f魔山,獨孤離情的嚎叫沖破云霄,魔修震顫。
“父親,說不得姐姐在尸魔血海中熱毒爆發(fā),一個重心不穩(wěn)便要失足墜崖。加之我被你一袖子扇飛落崖。這感情好,我們娘三便能在懸崖底相會了?!?p> 幾乎是頃刻間,獨孤舒河的身影便開始搖晃,距離不是太近的云中怪等人幾乎聽到了獨孤舒河握拳捏骨的聲音,叫人不由擔憂,這位魔主會不會一個心神不穩(wěn)當真失手將自己的小兒子一袖子扇下懸崖。
但最終,獨孤舒河什么也沒做。
“唉?!?p> 空氣中響起一聲嘆息,一襲黑衣的中年男子憑空出現(xiàn),而獨孤舒河早已消失不見。
來人小心翼翼將獨孤離情攙扶起來,見他一臉狠絕猶不知錯,忍不住再次嘆息,開口道:“小少爺又何必故意招惹魔主痛處?魔主并不是不疼你與大小姐。”
“少廢話?!豹毠码x情咳出一口血,抬手抹掉,皺眉問來人。
“丹藥在何處?”
來人無法,將手一抬,一只散發(fā)瑩瑩光華的玉瓶安靜浮現(xiàn)他的掌心。
獨孤離情一把奪過玉瓶,扔給云中怪,又擊掌,喚來兩個若行尸走肉般面無表情的低階魔修,抬手擰斷脖子,怒氣稍解,這才一言不發(fā)地離開。
云中怪接過玉瓶,迫不及待便要打開木塞喂陸崢吃下救命丹丸,卻被黑衣人阻止了。
黑衣人出聲道:“尊駕且慢,這丹丸固然能起死回生,可我觀陸掌門身上腐蝕之相一刻不停,就算此時服用了丹丸亦是無效,不若尊駕帶著陸掌門一同與我往寒冰洞窟而去。彼處寒冰能暫時冰凍陸掌門身上腐蝕,如此再服用丹丸,更能叫他起死回生,否則,生肉活骨的奇效跟不上腐蝕吞噬的速度,你們能救回來的,也不過是一個半死不活的殘廢?!?p> 云中怪眼角抽搐了一下,心知這黑衣人必定同他主子一樣不爽自家徒弟,但對方所說合乎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得低頭忍氣之人,當即道謝一聲。
黑衣人揮了揮衣袖,帶著眾人往大殿一角走去。
一路上,但凡所遇魔修,見著黑衣人都是噤若寒蟬,這時,他方才自報姓名,原是萬魔窟大管事馮準,平日便留守萬魔山,做獨孤一家的管家。
傳聞馮準乃獨孤舒河第一心腹,此時卻慢悠悠給云中怪等人帶路。
很快,散發(fā)刺骨冰凍氣息的寒冰洞窟便到了。
馮準將陸崢安置在洞窟中央一座冰臺之上,幾乎是肉眼可見,陸崢全身凍結(jié),腐蝕吞噬的速度也在逐漸緩慢中。
云中怪難得征求了一下馮準的意見,這才拔開瓶塞將丹丸藥力悉數(shù)化進陸崢體內(nèi)。
藥力入體,森森白骨瑩瑩發(fā)光,殘存血肉氣化消散,五臟六腑亦呈蒸騰消失之相。
眾人尚來不及反應,便見陸崢那早被腐蝕掉大半的臉龐開始慢慢發(fā)光痊愈,瑩瑩綠光一閃而過,血肉心生,白骨換新,一切都往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馮準道:“陸掌門因禍得福,說不得醒來之后,修為能更進一層?!?p> 說罷,他便甩下一句:“諸位自便。”
馮準身形眨眼消失,趙鷹撓了撓頭,拿手肘捅燕十三的胳膊,小聲道:“這馮大管事是不是不待見咱們?”
燕十三拿眼瞪師弟,并不說話。
馮準何止是不待見他們,若是可能,估計他很愿意出手轟了他們。整個萬魔窟,除了獨孤蟻裳,估計沒有半個魔修希望他們活著。
想到獨孤蟻裳,燕十三便不由擔憂皺眉,呢喃了一句:“也不知獨孤大小姐現(xiàn)今如何了……”
云中怪看了眼躺在冰臺上逐漸轉(zhuǎn)好的徒弟,豁然轉(zhuǎn)身,將小土包往燕十三懷里一塞,便身形一閃,飛出了寒冰洞窟之外。
可云中怪找遍了整個萬魔山,也沒找到所謂的尸魔血海到底在哪兒,而魔主獨孤舒河更像是憑空消失,半個身影也見不到。
當云中怪第五次路過獨孤離情面前,這小子終于抬眼冷哼了一聲,道了句:“你便省省心吧,萬魔山別有陣法,你個外人想要進入核心內(nèi)院,根本不可能?!?p> 感情自己一直在門外打轉(zhuǎn)轉(zhuǎn)?
云中怪一個沖動,便想和獨孤離情動手。
這時,消失許久的馮準卻出現(xiàn)了,手上抱著獨孤蟻裳。
獨孤離情立刻沖了過去,想將獨孤蟻裳接過來,馮準卻嫌他手上沒輕重,并沒放手,只對云中怪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往走廊轉(zhuǎn)角而去。
馮準路過之處,陣法激蕩,黑光閃耀中,一座比之先前見過的更加巍峨雄偉的大殿若隱若現(xiàn)。
云中怪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獨孤離情追著馮準一同消失在黑光中。
但好在獨孤蟻裳已自那勞什子的尸魔血海之中出來了。云中怪便安心回到寒冰洞窟等待徒弟清醒。
時間一晃,眾人在寒冰洞窟中待了半個月。但那洞窟不是活人待的,饒是云中怪那般深不可測的修為也只能連續(xù)在其中待上三天,然后便只能出洞透透風接接熱氣,否則只會被凍成冰塊。
十數(shù)天里,眾人自洞窟進進出出,陸崢身上傷口悉數(shù)痊愈,就連被閔云一劍洞穿的右肩從外表看來也是完好如初,可陸崢卻始終沒有醒來。
趙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掌門這樣一直睡下去,會不會被凍成一個傻子?”
不怪趙鷹多想,實在是陸崢日漸清白的皮膚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跟那冰山中冰凍了百年的僵尸有得一比。
可無論眾人如何擔憂,陸崢就是醒不過來,偶爾見他眼皮顫動,卻仍舊睜不開眼。
云中怪耐心本就不多,如今每天在別人的地盤風餐露宿不時還得遭受魔修白眼,加之時常主動挨凍,頓時心情有些惡劣,看了看徒弟始終醒不過來但安睡祥和的模樣,不禁產(chǎn)生一種我不快活你也不能快活的心思,慢慢靠近陸崢的耳畔,張口道:“徒弟啊,你還記得你的心上人獨孤蟻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