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意外之喜
周遭景色變換,石梯盡頭越來越近。
恍然大悟間,河道走完,石梯盡頭,幽深洞口,一閃而過。
在躥過洞口的最后一秒,藍不悔咬破手指,鮮血滴下,做了一個收的動作,先前得見的墨青巨蟒頃刻由大化小,無聲無息出現在三人面前。
變化成尋常小蛇一般大小的墨蟒,一把纏住了藍不悔的手腕,氣息微弱,想來是先前的一番自殘于它造成了一定的損傷。
藍不悔拍了拍墨蟒的頭,給了一個贊賞的眼神,旋即便拿自己先前咬破的手指,湊到墨蟒嘴巴前。
墨蟒眼睛一亮,“嘶”的一聲吐了口信子,張嘴就將藍不悔的手指含住。
血腥味在眼前蔓延,墨蟒滿臉的享受與貪婪,藍不悔一臉贊賞依舊。
陸崢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腳步一轉,距離看起來是最正常的獨孤蟻裳更近了一些。
而此時,三人方才躥過的洞口已經消失,消失前,陸崢依稀聽到了一聲星河幼蛟憤怒的大吼。
隨著洞口的關閉,三人站立之處,一片黑暗,不知時間過去多久,隱有光點逐步接近。
陸崢嚴陣以待,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獨孤蟻裳卻是紋絲不動,喂飽了墨蟒的藍不悔暫時不能讓蟒靈化刀,便隨手從空間中抽出了一柄短匕,臉上興味盎然,不緊不慢道:“星河幼蛟最難纏的不是沒有實體,而是身軀中暗藏的星河,常人視之,日暮便失明,而修者視之,會產生噩夢,看到與自己血緣最深但已魂歸黃泉之人”
藍不悔話落,光點漸近,終于露出光點后的全貌,竟是三個提著燈籠的“人”。
距離藍不悔最近處,曾給陸崢留下深刻印象的藍公子藍幽,歪著腦袋,口鼻流血,提著燈籠,歪歪斜斜越走越近,嘴里依依呀呀地怪叫著,也只有與他有血緣聯系的藍不悔方才能夠聽得懂。
“姐姐,你為何不為我報仇?”
“姐姐,你為何再三救下殺我之人?”
“姐姐,我恨,我好恨?!?p> 凄厲怨恨,猶如近在耳畔。
藍不悔再一抬眼,弟弟藍幽的臉已湊到近前,慘白狼狽,幾乎與她面貼面。
“姐姐……?。 ?p> 藍幽的怨恨被凄厲慘叫打斷。
藍不悔收回手中輕巧匕首,眉頭微蹙,露出駭人笑容,幽幽道:“我可憐的弟弟啊,你怎么總是弄不懂自己的身份呢?你不過是你姐姐特意造出來的玩偶啊。”
有著藍幽皮相的“人”影怨恨倒地,胸口破了一個大洞,睜著眼消失了。
而在陸崢的面前,出現的只是一團模糊的黑影,陸崢尚來不及細看,便被獨孤蟻裳一劍砍了。
“?。 ?p> 黑影眨眼消失,消失前發(fā)出凄厲一聲鬼哭。
陸崢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想到,還能這樣,代他人破除幻象。只是他根本不曉得,剛剛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黑影倒地是個什么東西。該不會因為他來自異世,所以這幻象隨便弄了個什么也不是的東西糊弄自己?
提著燈籠走在最后的“人”,這時終于緩緩走到了近前。
那是個與獨孤蟻裳面容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子,不同的是,氣質如水,溫婉嫻靜,微微一笑間,如陰霾的天空灑下一片陽光。
親手解決了“弟弟”的藍不悔,抱臂圍觀,陸崢想幫忙,卻也不敢像獨孤蟻裳那般一劍幫她砍了。
“娘親?!豹毠孪伾演p輕喚了一聲,便見面前提燈女子緩緩伸出左手,似要撫摸獨孤蟻裳的面頰一般。
獨孤蟻裳腳步不退,任由對方冰涼又虛無的手指劃過臉頰,獨孤蟻裳微微閉眼,耳中響起了記憶中娘親溫婉的呼喚。
“蟻裳,娘親好想你,不知你與離情過得如何,你爹爹如何……”
獨孤蟻裳緩緩睜眼,剛好看見獨孤悠一手提燈,腳步虛浮半空,神情溫柔如水,眼中似有對她的無盡關愛與想念。
陸崢很想提醒獨孤蟻裳一句,這是幻象,但他剛要說話,便被藍不悔伸手阻止了,還被藍不悔嘲笑了一句。
“白癡,獨孤大小姐可沒有你想的那么弱?!?p> 兩人說話間,獨孤悠撫摸獨孤蟻裳的左手再動,指尖微微發(fā)光。
陸崢心下一緊,剛要沖上去,卻見獨孤蟻裳眼睛眨也不眨,指尖泛起冰霜,無聲無息便將獨孤悠整個“人”凍成了冰塊。
“我娘親是凡人,從不曾修煉?!?p> 獨孤蟻裳與凍結的人形冰塊擦身而過,只甩下這句話,便聽“咔嚓”一聲,冰塊碎裂了。
三個幻影悉數消失,迷陣解開,三人腳步微抬,面前豁然一亮,竟是一座海底地宮,周遭水波微動,水草搖曳,魚蝦晃悠,而三人所處,空曠大殿,富麗堂皇,明珠數顆漂浮空蕩蕩王座之上。
“這一次,該不會又是幻象迷陣了吧?”自認對摩羅禁海一無所知的陸崢,再抬步前,謹慎地問了問身旁的藍不悔。而之所以問藍不悔,只是因為獨孤蟻裳剛剛親手宰了披著她娘親皮相的幻影,陸崢怕她猶在傷懷中,不好打擾。
至于藍不悔,自從宰了那個假弟弟之后,兀自沉浸在亢奮激動中,狀態(tài)好得不能再好。
獨孤蟻裳微微蹙眉,看了看陸崢的背影,暗想,難不成是自己先前在河道旁將陸崢推開,所以惹他不快了?
難得獨孤蟻裳費心思量了一番,只是她完全想錯了。先前她推開陸崢,不過是怕他站在自己背后剛好被星河幼蛟攻擊罷了。事后,猜到兩女合作的陸崢,也早就明白獨孤蟻裳的好意。
獨孤蟻裳想了想,卻不知道怎么開口解釋,當看到陸崢停步討好地望過來,當即笑了,走上前,突然道:“也許,我也是喜歡你的。”
陸崢:“……”
陸崢整個人都紅透了,飄飄搖搖,如墮云霧,快要飛升了一般。
獨孤蟻裳表白太突然,讓他一時害怕自己是在做夢。一直以來,獨孤蟻裳對他都是懵懵懂懂,頂多不討厭他罷了。沒想到突然就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