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星期的會晤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似乎是專門用來形容那些性格頑劣性情暴躁兇悍之徒,也可以用以形容那些性情溫和脾氣柔順謙謙君子,可我只用它形容柔美的女子,不知貼不貼切。不管它貼不貼切,只要我能把麗云為什么會有今天的結(jié)果說清楚就行。麗云之所以稀里糊涂走到今天,其實與形容她性格的詞語沒多大關(guān)系。我?guī)е覞饬业目谖妒崂硭慕?jīng)歷,想過濾出一些蛋殼或哈呼嚕的信息。
山溪潛行山石之間,總有留下水曾經(jīng)流過的痕跡。凡女性受害的案子,必與哈呼嚕多少有些關(guān)系。我留心她跟我說話時有意無意做的每一個動作,說到動情的地方她所具有的每一個眼神,以及她用來表達感受記憶時所用的語句或者片言只語,再匯總成一個相對完整的故事。經(jīng)過我的大腦匯總過濾,再由我的手協(xié)同鍵入文字構(gòu)成故事的同時,我所需要的線索會慢慢遺留在我的記憶里。
易查的案子也有不易被注意的蛛絲馬跡,只要反復(fù)觀察細心揣摩縝密推敲,一條線一條線地慢慢地扯總能扯到需要的線頭。這應(yīng)該是我要花好些時間弄明白麗云的目的,可也不盡然。萬變不離其宗,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找到蛋殼。至于其他的,都是撈草打兔子順手而為之。這樣再次厘定我要努力的方向,處理起麗云的事就好辦得多,何況我也有過一個星期和好精兒見一次面的經(jīng)歷。
改變似乎很潮,誰都在說改變誰都在做改變,但改變什么了?被改變的卻永遠都是女人!那個所謂的人物接近麗云就是沖著她的身子去的,把她生命的精華榨干吸盡之后,就像扔榨干盡油的油茶枯餅一樣拋棄。而麗云呢,自認身她為他奉獻的一切就是感情,甚至天真地認定那絕對就是愛情,所有她忘我地繼續(xù)守望著自己的愛。守望的最后結(jié)果是,自己變成了一木乃尹,仍然守望著。
稟性柔弱一定是女人的專利,擁有世界的也必然是女人。從醫(yī)院走出來的麗云與救護車拉進去的人完全不一樣,拉進去的是半死之人,走出來的是活生生的全人。既然是全整之人就完全可以再去找那人,繼續(xù)奉獻愛給他么?不是,醫(yī)院的藥水讓她清醒,她不能就這樣白白奉獻給了他。她需要愛的回饋她可望補償,她要線要房要一切來填充自己被壓榨空的生命空間,她才能再活過來?
性別之分總被人利用,被人利用之后的性別似乎就不只是男女之別。如果不被充分利用,性別擺在那也就只能是性別而已,決不會是別的什么東西。我實在不明白,從放倒女人占有女人的方式方法,那個偉大人物可以是哈呼嚕。從占有女人的后果來看也是哈虎擼的結(jié)果,可我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香味呢?難道這是另外一種更高級別的哈呼嚕?又或者是使用不發(fā)香氣的藥品替代了香源?
難就難我不是任何時候我需要明白,魔術(shù)如何把瓷娃娃變到房子里面去。我只要知道,以醫(yī)院里走不來的也不過是與木乃尹差不多的行尸走肉。她一個人達不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就主動去找自己哥哥商量,如何才能搞到那個大人物的精神補償。商量來商量去之后決定,繼續(xù)采用上次用過的老辦法,解決問題既快成效明顯。于是麗云就到處去打探那個人物的去處,她哥就去召集人眾。
移動的僅僅是空間的相對位置嗎?而且總是時間移動空間的位置,時間又是怎么移動的呢?我想它只能靠自己的精神去移動了。當他們兄妹倆終于合力把那大人物從另一個女人的肚皮上揪出來談條件,那偉大的人物只好赤裸裸地答應(yīng)他們的一切條件。但等他重新穿上衣服,又移回去變成了不可一世的大人物。他大把地撒錢,召集大量勇士,把那些WN子弟打了個落花流水好不痛快。
長時間等待,時間也會麻木。所以一切旋轉(zhuǎn)得飛快,上百名傷者送到醫(yī)院,結(jié)果還是死了一個。這可讓事情就大了去了,兩方數(shù)十人進拘留所等待麻目。讓W(xué)N縣人最后死在醫(yī)院的那個勇士差一點被判死刑立即執(zhí)行,最后沒死可離死也只差一點。人物的工地被公司接管,風(fēng)流的階下因除了鐵鏈,他還有什么?什么也沒有!他改變了什么?什么也沒改變!他移動時間了么?更不可能!
安全的用意是悄悄地誰也不知道嗎?誰也不知道就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把純情的女人變成絕對物質(zhì)的女人,把純物質(zhì)的金錢什變成虛擬的王冠,那多安全!安全的系數(shù)是用什么表達的吧?我想可能是用石頭吧。絕對物質(zhì)的女人變成了木乃尹還在守望,真夠鐵石心腸的,相對于男人還不夠安全?把商品金錢玩味成永遠不回頭的王冠金字塔,真?zhèn)€固若金湯,相對于生命來說還不算安全?
亂相對于我,我應(yīng)該是有序的。我追著好精兒,起初的目的也不純粹。但被靈魂的工程師引導(dǎo),矯正航向也就變得純凈美好。我便致力于把這種美好變成一種資源,集成在電腦軟件之中,讓生活更有秩序更有條理??晌覍嵲跓o能為力,讓它更清晰明了,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都說了些什么亂糟糟的,讓人糊涂!可也只能暫時這樣。時間還在走生命還得延續(xù),先讓它這么亂著吧!
似水柔情想把把欲火息滅,結(jié)果怎么會越澆越旺了?這是麗云的悲哀!她一個人呆在那間被人物放倒的屋子里,實在按奈不下燃燒的寂寞,便去監(jiān)獄看望那個偉大的人物,看得眼淚汪汪地離開。然后又去看望她哥哥,兄妹倆抱頭痛哭一陣什么話也沒說就走了。麗云的那一夜肯定是漫長的,輾轉(zhuǎn)反則怎么都睡不著。她當然應(yīng)該睡不著,她感覺自己是一個罪人所以一個人在黑夜里飄蕩。
麻煩有如陣痛說來就來,痛過了說走就走。感受嘛,還是讓它見鬼去吧!麗云有氣無力卻又一次次在十字路口,一直搖搖晃晃來回徘徊,只有實在抬不動腿的時候便在一個石墩上坐下來休息一下喘口氣。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石墩竟然變成了世紀歌舞廳的護門石墩。坐在石墩上的麗云還沒喘勻氣,就被幾個喝得醉醺醺的漢子拉入舞廳,不管不顧地讓麗云沒天沒地地搖起來。(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