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夫聽了,被嚇得足足后退了三步,才瞪圓雙眼:“哇靠,是什么人?”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了過來:“沙雕,我是你爹!”
然后,黑暗處又有一個聲音緩緩說:“你爹已在這里等你很久了?!?p> 那挑夫忽然跟神經病似的大叫了一聲:“鬼啊!”
話音未落,他轉身就朝門的方向跑去。
他跑得可真快,快得比你想象中的快還要快三點四五倍。
只可惜他沒有跑出去。
忽然間,就有一件東西從他身后帶著“呼呼”風聲飛了過來,這東西飛來的速度,比挑夫奔跑的速度,還要快三點四五倍。
這東西“?!钡匾宦?,正斜斜釘在這挑夫腳下的地面上。
挑夫的腳立刻就絆在了這東西上,然后就一個跟頭跌了個“狗啃泥”。
他的鼻梁正撞在門檻上,痛得他呲牙咧嘴怪叫得就像是一條剛被人抽了一皮鞭的狗。
當他從地上爬起來時,鼻血很快就染紅了他的胸膛。
這個時候,有兩個人慢慢地走了出來。
這兩個人,正是杜沉非與牛犢先。
釘在地上將挑夫絆倒的,是杜沉非的刀。
那挑夫一看到杜沉非,就知道自己今天可碰上硬茬了。
他已足足在江湖中混了七年零八個月,在三年前的四月十三,他就已經明白,只要碰到這樣的人,唯一的法子就是拼命開溜。
于是,這時的挑夫,爬起來就想跑路,但在這個時候,牛犢先忽然一個掃堂腿,于是,挑夫又立刻倒在了地上,然后他就感覺有一只很大的手,忽然就從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腿,他只感覺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將他帶得倒飛了出去。
然后,他的腦袋就重重地撞在了墻壁上,痛得他又是一聲鬼叫,然后就暈了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就看見了杜沉非和牛犢先的臉。
一看到這兩個人,挑夫的眼里,就有了恐懼不安之色。
杜沉非忽然俯身盯著挑夫:“兄弟,你痛不痛?”
挑夫歪斜著嘴,抹了抹臉上的血跡:“痛??!痛??!臥槽!痛死我了?!?p> 杜沉非笑了笑:“被人打成這個鬼樣,不痛才怪!”
挑夫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
杜沉非停頓片刻,忽然盯著挑夫的眼睛:“兄弟,真不好意思,有句話我一定要事先告訴你。”
挑夫疑惑地問杜沉非:“老板,是什么話?”
杜沉非嘿嘿笑了兩聲:“我打人的時候,喜歡把人打得連痛的知覺都沒有,只有這樣,我才覺得夠爽,夠踏馬的痛快?,F(xiàn)在你還知道痛,那么我就很不爽,所以,只好麻煩你忍一忍,讓我好好的痛快一次?!?p> 挑夫聽了,連忙大叫:“不要?。∧悴荒馨炎约旱目鞓方⒃凇?p> 只可惜,他剛說到這里,杜沉非立刻就朝牛犢先招了招手。
于是,牛犢先就已一記老拳,打在了挑夫的臉頰上。
有三個半牙齒立刻就帶著鮮血,從挑夫的嘴里噴了出來。
然后,牛犢先就一腳踩在挑夫的胸膛上,又扎扎實實地給了這挑夫三十八個大嘴巴。
這時,杜沉非才又問挑夫:“兄弟,你現(xiàn)在感覺痛不痛?”
挑夫躺在地上,已被打得暈頭轉向滿臉是血,但為了避免讓杜沉非不爽而再次被毒打,過了很久,他才勉強回答:“不痛……不痛……我保證不痛了……”
杜沉非盯著挑夫,顯得似乎很不解地說:“連牙齒都打掉了,你都覺得不痛?”
挑夫連忙搖頭:“真的不痛?!?p> 杜沉非說:“兄弟,既然這樣的話,真不好意思,有句話我一定要事先告訴你?!?p> 挑夫顯得是更加疑惑:“是什么話?”
杜沉非不懷好意地說:“我打人的時候,喜歡把人打得鬼哭狼嚎痛不欲生,只有這樣,我才覺得夠爽夠踏馬的痛快。現(xiàn)在,你既然覺得不痛,看來你可真是欠抽啊,只好讓我這位朋友好好地再修理你一次。”
挑夫連忙忍住疼痛,抬起手來:“老板……我受不了啦……是打得太重……再來一輪……我一定會被打死的。”
杜沉非蹲下來,用刀鞘重重地拍了拍挑夫的膝蓋:“你是不是還不想死?”
挑夫的腳被拍得足足跳了三下,然后勉強搖了搖頭:“我不想啊。老板,你不要這么搞我!我可是有靠山的……”
杜沉非笑了笑:“好??!不想死很不錯,有靠山就更加不錯??丛谀阌锌可降姆萆?,我出幾個題目考一考你,如果你能夠全部答對的話,那么你不僅能繼續(xù)活下去,而且還有獎勵?!?p> 說完他又看了看擺在地上的箱子:“獎品就是這一擔箱子,這箱子里全是金條。我感覺你一定會很喜歡?!?p> 一聽到這話,挑夫的眼里,立刻就露出了光芒。
他用手撐住地面,將脊背靠在墻壁上:“好??!老板,金條可是個好東西,比銀子還要好,我的確很喜歡,但你如果想考我的話,我能不能提一個要求?”
杜沉非說:“是什么要求?”
挑夫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能不能不考數(shù)學題,數(shù)學這門功課,一直都是我的短板。歷史和地理才是我的優(yōu)勢學科?!?p> 杜沉非“嗯”了一聲:“好??!我只出兩道題,希望你在答題之前,一定要考慮清楚?!?p> 杜沉非既沒有考數(shù)學,也沒有考歷史和地理,而是從懷中掏出那兩張畫像來,叫牛犢先展開,說:“第一道題,你認不認識這兩個人?”
任何人都怕死,狡猾的人也不例外。
在一個隨時都能夠把自己如同螞蟻般弄死的強大對手面前,不管多么狡猾的人,都會變得老實起來,如果再加上一份價值不菲的獎品,那么你想叫他不老實都一定很難。
所以,這挑夫圓睜著兩眼看了一會,便老老實實地回答:“認識,這個胖子是我們單位的總經理,叫做魚哄仙;那個瘦瘦的,叫做吳最樂,是我們的副總?!?p> 杜沉非冷冷地說:“恭喜你答對了!第二道題是,魚哄仙和吳最樂住在什么地方?”
挑夫連想都沒想,立刻說:“他們住在城外的造紙廠里,那里就是我們單位的總部。”
杜沉非說:“這道題,我也不知道你答得對不對。你有沒有什么法子來證明你的答案是正確的?”
挑夫想了想:“老大,法子只有一個?!?p> 杜沉非說:“是什么法子?”
挑夫說:“我這法子就是,如果老板你不忙的話,我可以帶你親自去造紙廠看一看?!?p> 杜沉非立刻站起身:“好啊!帶路!”
那挑夫也立刻爬起來,拍了拍屁股,朝門外走去。
杜沉非和牛犢先也緊跟著走了出去。
為了防止屋子里的箱子被盜,挑夫還特意把門鎖了起來。
他們出了城,往城東的郊外走去。
向東走了二十三里路,杜沉非看見,在前方的山坡下,有一塊足足占地一百二十三畝的平地。
平地上有十三間青瓦房。
平地的一角,有一棵很大的樟樹。
杜沉非很有把握,這里一定就是挑夫所說的造紙廠。
這一點,只要在過去五年的時間內,智商持續(xù)保持在二十三點六二五以上,就一定能夠看得出來。
因為在這些房子的屋頂上,還掛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招牌——英雄造紙。
這個時候,在造紙廠的平地上,已經整整齊齊地擺了八張桌子;在平地的一個角落里,搭著兩個土灶,灶里燒著熊熊大火,火上各支著一口大鍋。
灶旁,有一群人正在忙碌。
這一群人中,有四個人在洗菜,有三個人在切菜,有兩個人在燒火,有兩個人在掌勺,還有一個身著灰衫的年輕人,他只不過是在湊熱鬧。
看這架勢,這地方的主人似乎是正在操辦酒席。
在這些人中,灰衫年輕人看起來好像很悠閑,他一會兒和燒火的老同志說說話,一會兒又賊兮兮拍拍性感掌勺大姐的屁股,一會兒又在盆子里夾幾筷子往嘴里送。
這個時候,挑夫忽然在一塊石頭后停住腳步,他指著穿灰衫的年輕人,向杜沉非說:“老板,你們看,那人就是我們的副總吳最樂……”
杜沉非點了點頭。
挑夫說:“老板,既然我考試通過,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杜沉非又點了點頭:“我是個很講信用的人,你既然考試通過,那么你走吧!”
他的話音剛落,挑夫就已至少跑出了八丈三尺的距離。
杜沉非沒有追趕,因為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根本就不必這么做。他只是和牛犢先大踏步地走向了造紙廠。
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那挑夫就來到了吳最樂的身旁,似乎嘀咕了幾句,然后這兩個人很快就走進屋子里去了。
杜沉非和牛犢先也來到了造紙廠門前的平地上。
杜沉非向牛犢先使了個眼色,牛犢先立刻朝做飯的那些人揮了揮斧頭:“你們這些傻逼,去叫姓魚的死胖子和姓吳的給老子滾出來,就說他爹來了?!?p> 一個切菜的靚仔聽見,立刻飛奔了進去,很明顯是報信去了。
不必等待很久,杜沉非就看到一行人走了出來。
這些人中,既有魚哄仙和吳最樂,也有邊小俠和帶路的少年乞丐。
看到這些人全都在一起,杜沉非并沒有絲毫的驚訝,因為這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此刻,魚哄仙和吳最樂這兩個人,死到臨頭,竟然臉上還帶著一種滿不在乎的笑意。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把杜沉非和牛犢先放在眼里。
杜沉非和牛犢先的臉上,也帶著笑意。
因為他們也沒有把眼前的這一群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