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魚哄仙忽然向前邁了兩步,他用鐵尺敲了敲保安的膝蓋骨。
他敲得雖然不太重,但也不太輕。
他的這一敲,把保安的腿敲得足足跳了三下。
魚哄仙盯著保安:“你們老板既然不在家,那老板娘總沒有跑路吧?”
矮胖保安機械地弓了弓腰,小聲說:“老板娘沒有跑路。在這個家里,不管大事小事,現(xiàn)在全都是老板娘說了算?!?p> 魚哄仙說:“好??!老板娘說了算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我現(xiàn)在很想見一見你們的老板娘,和她好好地聊一聊。你安排一個人,去把她給我叫出來?!?p> 絕對的實力,能讓很多人變得更聽話。
很快,就有一個人跑了進去。
在一個既不太長也不太短的時間內(nèi),這里的老板娘就走了出來。
這位老板娘,臉上擦著厚厚的一層脂粉,白得就像是來自日本的Geisha。她的嘴唇也描得很紅,紅得也像是來自日本的Geisha。
臉上這么厚的脂粉,讓人壓根就看不出她的年齡。
這位女士,一面扭著水桶粗的腰肢走路,還一面罵著自己的老公,她說張明玉這個老王八蛋,自從勾搭上那狐貍精,家里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罵完老公,她又開始罵自己的兒子,說他一天到晚不務(wù)正業(yè),只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招災(zāi)惹禍。
很快,她就來到了杜沉非等人的面前。
她雙眉緊鎖,干嚎個沒完,搞出一副很委屈很無辜的樣子。
魚哄仙好像不是一個懂得尊重女士的人,他皺了皺眉,沒好氣地說:“老太婆,你叫什么叫???我最煩的就是你這種有事沒事嚎個不停的人。我跟你說,我一煩就容易發(fā)飆,我發(fā)起飆來連女人也打的哦?!?p> 聽到這話,那女人才終于停止了嚎叫,然后又盡量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魚哄仙盯著這女人:“你就是張明玉的老婆吧?張振飛那王八羔子就是你的犬子,是不是?”
女人一面裝模作樣的抽泣,一面回答:“我是張振飛的媽媽,不知道你們幾位是什么人?今天到我們家里來,是有什么事嗎?”
魚哄仙說:“我沒什么事??!我只不過是想來找你的兒子算點賬。既然他不在家,你作為家長,那么,這筆賬我就只好算在你的頭上?!?p> 那女人眨巴著眼睛,過了很久,才隨隨便便地說:“算賬?是他欠了你們的錢嗎?如果欠得不太多的話,不要緊的,請先進屋喝杯茶,好不好?”
魚哄仙沒有回應(yīng),而是專業(yè)地掏起了鼻孔,他用手指在鼻孔里工作了很久,然后就獲得了他的工作成果——一塊鼻屎。
他忽然把這塊鼻屎彈在那女人的衣服上,說:“喝茶就算了,不用客氣。至于你兒子欠我們多少錢,你就勉勉強強拿個三萬兩銀子來吧!”
那女人看了看身上的鼻屎,臉上露出了惡心的表情。
她的這種表情,沒有持續(xù)很久,當(dāng)她聽說魚哄仙要三萬兩銀子時,不由得連眼神都變了。
她張著嘴巴,瞪著眼睛,說:“?。咳f兩銀子?他怎么可能會欠你們這么多錢?”
魚哄仙的心里門清,這女人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她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也只不過是一個出色的戲精在發(fā)揮她的特長而已。
所以,魚哄仙壓根就不打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再說一遍,他覺得這也是一件很費力的事。
雖然講故事費力,但賬還得算。
于是,魚哄仙就開始和張明玉老婆算起賬來。
他從撫恤金算到賠償金,然后又算醫(yī)療費、精神損失費,以及誤工費、喪葬費。
只不過,他把原來算的一萬八千兩銀子,又臨時變成了三萬兩。
不管怎么樣,魚哄仙都絕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能搞錢的好機會。
那女人越聽,眼神越不對。
過了很久,她才忽然眨巴著眼睛,說:“小伙子啊,有人跑到你們店里,把你們的店鋪砸了,把員工殺了,這些事,我也稍微知道一點點的。我跟你們說呀,這不能怪我兒子,而是窮流公司的人。你們?nèi)绻r償?shù)脑?,就?yīng)該去找窮流公司……”
她停了停,又忽然看著杜沉非說:“至于我兒子傷了這位老板的事情,那的確是他的不對,但他還是個孩子,無論如何,都要請老板原諒呀!”
聽了這話,段寒炎忍不住說:“哇咔!張振飛還是個孩子?是不是從出生到現(xiàn)在,他都還沒有斷過奶?”
魚哄仙大笑著搖了搖腦袋:“估計是吧!”
張明玉老婆略有些尷尬地朝杜沉非說:“這位老板,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還好好的,應(yīng)該傷得也不重。但不管怎么樣,我都還是要準(zhǔn)備二百兩銀子,表達一下我們的歉意……”
她滔滔不絕而且好像很通情達理似的說了很久。
魚哄仙并不太笨,他很清楚,和眼前的這位女士爭論這種事,絕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
于是,魚哄仙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忽然向張明玉的老婆說:“聽你這么說的話,我覺得也很有道理??!砸店殺人這些事,好像真的和你們沒有什么關(guān)系!”
聽了魚哄仙的這句話,張明玉的老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是??!這事真的和我們家沒有關(guān)系的。”
魚哄仙點了點頭,忽然向毛野生說:“野哥,你現(xiàn)在要開始工作了??!你去把這幾棟房子拆了,再把這里的人全都給我弄死。”
毛野生看了看魚哄仙,說:“好??!我已經(jīng)忍了很久了?!?p> 話音剛落,他就已經(jīng)沖了出去,然后就是一鐵錘,重重地砸在了門柱上。
在“砰”的一聲過后,張家刷著紅漆的一根門柱,立刻就變成粉末和碎屑,倒在了地上。
屋檐上的瓦片,也被震得掉下來三十八塊。
看到自己家的房子被拆,張明玉的老婆就有點急眼了。
畢竟,這棟房子的造價,遠遠不止三萬兩銀子。
她扯著魚哄仙的手臂,哭喪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老板……你……你這是干什么?不要這樣呀!”
魚哄仙笑嘻嘻地說:“老太婆,你拉我干什么?不要拉我啊!我又沒有砸你們家的房子。誰砸你們家的房子,你就應(yīng)該去找誰!”
這時,段寒炎也說:“不錯!等下誰在你們這里殺人,你也應(yīng)該去找他算賬?!?p> 張明玉的老婆當(dāng)然不敢去找毛野生算賬。
她覺得,在毛野生這種雖然像人但更像是野獸的家伙面前,別人無論是生還是死,都是一件很隨便的事。他很有可能會一錘子把自己的腦袋砸出漿糊。
魚哄仙又接著說:“老太婆,等我朋友把這里的人全都干掉,我只需要給你一刀,再把你扔進江里,這樣咱們就算扯平,你一個子都不用付給我們,好不好?”
那女人聽了,嚇得腿都軟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魚哄仙的腿,說:“老板饒命啊……快……快叫你的這位朋友住手吧……你們的損失……我一定賠償……”
魚哄仙低頭看了看女人:“你打算賠多少給我們?是不是二百兩銀子?”
這個時候,毛野生不但已把最前面一棟房子的門柱全都砸掉,而且連墻壁上也已經(jīng)打了一個直徑足足有八尺的大洞。
看到這里,張明玉的老婆就忍不住說:“是三萬兩銀子……我賠你們?nèi)f兩銀子……快叫你的朋友住手吧!”
聽了這句話,魚哄仙的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
毛野生雖然拆別人的房屋拆得意猶未盡,但在魚哄仙喊了三聲之后,他還是停止了工作,站在了他們的身旁。
張明玉老婆雖然心疼銀子,但她也很明白“以損止損”的道理。
所以,在一個不太長的時間內(nèi),就有價值三萬兩銀子的紙幣,擺在了杜沉非和魚哄仙的面前。
對于這樣的收獲,魚哄仙也感覺很滿意。
在離開這個地方之前,杜沉非還從這女人的嘴里得知,張振飛果然是去了隆興府。
他們并沒有對張明玉的老婆怎么樣,畢竟,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她既沒有殺人,也沒有傷人。
她只不過是管不住自己的老公、也管不住自己的兒子。
當(dāng)杜沉非和魚哄仙、段寒炎、毛野生四個人帶著一大筆錢,很滿意地回到原是園的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原是園的院子里人聲喧嘩,忽然變得頗為熱鬧。
原來,是福四帶著出差的吳最樂、邊小俠、趙廣安以及沈加甜等人來到了原是園。
在打過招呼之后,他們就來到了別墅的大客廳,召開了一個非正式的工作會議。
這個時候,杜沉非作為新上任的公司領(lǐng)袖,為了給公司老領(lǐng)導(dǎo)一個交代,當(dāng)然免不了要做一個誠懇而深刻的檢討。
杜沉非的思路很清晰,口才似乎也很不錯,所以,他并沒有花費太多的口舌,就取得了福四的諒解與支持。
畢竟,福四也很清楚,成功并不容易,從古至今,不管是什么樣的變革,都一定會有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