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就已經(jīng)到了不必再廢話的時候。
龍錦繡的手里握著他的劍。
他在等。
在刀削面還沒有出手的時候,他的綠毛小弟狂哭木忽然走了出來。
他走得輕飄飄的,就好像已足足有三天沒有吃飯。
狂哭木一面走,一面慢慢地摘下了他脖子上的珠子。
龍錦繡正在盯著這一串珠子。
身為老江湖,繡哥當(dāng)然看得出來,這串珠子就是對方的武器。
當(dāng)狂哭木剛走出八步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出手。
他的手一揚,這一串首尾相連的珠子,這時忽然就奇跡般地變成了一條長鞭。
他正抓著這條長鞭的一頭。
原來,在這條長鞭的一頭,還有一個鞭柄。
狂枯木抓著的,就是這條長鞭的鞭柄。
在這條長鞭的另一頭,卻是一把五寸四分長的四棱短劍。
這是一件罕見的兵器,因為這件兵器的鞭柄,就是長鞭另一頭短劍的劍鞘。
這可是狂哭木自己發(fā)明創(chuàng)造的得意之作,他把這件兵器叫作珠鞭劍。
在不需要使用兵器時,他只需要把這柄短劍插進(jìn)鞭柄中,這個時候,這條長鞭就又變成了一串珠子,然后他就可以把珠子掛在脖子上了。
對于這樣的兵器,狂哭木也感覺很滿意,因為他覺得這樣不但很方便,而且非常有利于偽裝。
畢竟,脖子上掛珠子的人,大部分都是講究慈悲的人。
狂哭木的珠鞭劍,現(xiàn)在已沿著一條奇怪的軌跡飛了出來。
短劍,直刺龍錦繡的臉部。
不管是誰,想叫繡哥去死,都絕不會太容易。
當(dāng)劍鋒距離龍錦繡的眉心還有八寸三分的時候,龍錦繡忽然用手在馬背上一拍,然后他的人就已離鞍而起。
他沒有用自己的劍去遮架狂哭木的長鞭,因為他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自己的劍如果被長鞭纏住,那一定會死得很慘。
在一個既不太長也不太短的時間內(nèi),他們就已各出手了三招。
龍錦繡雖然一點都不喜歡狂哭木這種打扮得不倫不類像妖怪一樣的年輕人,但是他發(fā)現(xiàn),這個一頭綠發(fā)、連眼睛和耳朵都完全看不見的人,也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所以,他沒有疏忽大意和輕敵。
也許,當(dāng)他面對任何一個敵人時,都從來沒有大意過,這也是他能夠活到現(xiàn)在的原因。
在狂哭木攻出七招之后,他的第八招,簡直就和第一招完全一樣;他的第九招、第十招,也簡直和第二招、第三招完全一樣。
一看到他這樣的出手,無論是誰,都一定會想到金哥的三板斧。
金哥只有三板斧,但狂哭木的敵人若以為他也只會這七招,那么他的這個敵人離死就不遠(yuǎn)了。
這個時候,狂哭木的長鞭又已像條槍一樣筆直,直擊龍錦繡的小腹。
這一招,也仍然是他剛剛使用過的招式。
龍錦繡也是個人,他的想法也和別人一樣。
他也認(rèn)為,狂哭木也許就只學(xué)會了這七招。
但龍錦繡確是一個很努力、學(xué)習(xí)成績也頗為優(yōu)秀的人,無論是殺人還是避免被別人所殺,他現(xiàn)在已完全稱得上是一個專家。
作為專家,他當(dāng)然也絕對不會重復(fù)著剛才的招式。
這個時候,他忽然彈了起來,然后他就沿著狂哭木的長鞭滑了過去。
他這么操作,既能避開狂哭木的一擊,也能夠順便給對方一家伙。
很快,龍錦繡的劍鋒就已到了狂哭木的胸前。
狂哭木沒有閃避,他認(rèn)為自己根本就不必去閃避。
這個時候,他的手突然一抖。然后,長鞭尾部的四棱短劍竟忽然翹了起來,翹得簡直和蝎子的尾巴幾乎完全一樣。
這把四棱短劍,似乎忽然間就擁有了生命。
這一劍的目標(biāo),是龍錦繡的背部。
這一劍很快,快得簡直比你想象中的快還要快三點四五倍。
杜沉非立刻就替龍錦繡捏了把汗。
他雖然很相信龍錦繡的實力,但他不知道龍錦繡究竟能不能避開這樣的一劍。畢竟,狂哭木也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就在這把四棱短劍距離龍錦繡的后背還有三寸八分的時候,龍錦繡手里的劍忽然收了回來。
這一劍,速度更快,快得比狂哭木的劍還要快一點七八倍。
然后,龍錦繡的這一劍,就重重地打在了狂哭木的短劍上。
狂哭木的短劍立刻就被打得偏移了三十八點三度。
龍錦繡就趁著這個機(jī)會,在空中連續(xù)三個側(cè)滾,然后他就平穩(wěn)地落在了地面上。
看到這樣的一幕,狂哭木的臉上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畢竟,這一招,就是他的絕招,也是真正能一擊便致人于死地的一招。
他已行走江湖三年零八個月,參加過的戰(zhàn)役,大大小小也已有二十三次。
在這二十三次戰(zhàn)役中,已有二十三個敵人死在了這一劍下。
看到自己小弟的這一劍失手,刀削面的雙眉也忍不住皺了起來。
龍錦繡的臉上卻沒有表情,他只是在瞧著自己手中的劍。
狂哭木的這一劍雖然沒有成功,但他也沒打算就這樣放棄攻擊。
很快,他的手又已微微抬了起來。
很明顯,他又已準(zhǔn)備出手。
但在這時,忽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大聲叫喊起來:“你們別打了!不要打了!”
現(xiàn)在叫喊的人是張白兔。
眾人的目光,立刻齊刷刷地落在了張白兔的臉上。
她的臉色蒼白,眼淚從她的臉上流了下來。
張白兔擦了擦臉,大聲說:“我知道,你們是想替凌晨報仇。但害人的是我,和龍先生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所以,你們要報仇的話,就來殺了我吧!”
刀削面的聲音冰冷:“我會殺了你的。你該死,你老子張三四更該死。他現(xiàn)在什么地方?”
一聽到張三四的名字,張白兔的臉色就變了,她驚恐地瞪著雙眼,連連搖頭:“不!他不是我爸,我也不是他的女兒,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他?!?p>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連刀削面這么喜歡裝逼的人,都不由得露出了驚訝之色。
過了很久,刀削面才問了一句:“怎么?你說你不認(rèn)識張三四?”
張白兔先是搖了搖頭,卻又很快點了點頭:“我認(rèn)識他。我認(rèn)識他?!?p> 刀削面說:“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認(rèn)識他,還是不認(rèn)識他?”
張白兔努力讓自己稍微鎮(zhèn)定了一點,才說:“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別的事情,我全都不知道?!?p> 龍錦繡忽然問張白兔:“你以為他的名字就是張三四?”
像龍錦繡這樣的人,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么一個問題,那就說明,張三四這個人并不是真的叫作張三四,而且,龍錦繡也一定知道張三四的真實身份。
兔妹的智商,雖然并不太高,但達(dá)標(biāo)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她明白龍錦繡的意思,卻還是點了點頭,算是表示回應(yīng)。
龍錦繡說:“看來,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啊?!?p> 他不等張白兔說話,就接著說:“但我卻知道他是誰。”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目光,又立刻都落在了龍錦繡的臉上。
刀削面雖然和龍錦繡毫無交情,而且剛才反倒還得罪了他,但他也希望龍錦繡能夠說出張三四的真實身份。
因為張三四就是他的仇人。
一個人如果想報仇,你就一定要知道這個仇人的真實身份。
幸好在這個時候,和龍錦繡有交情的杜沉非,就恰到好處地問了一句:“龍總,張三四這老東西,既然不是叫作張三四,那他叫什么名字?難道他的真名就叫譚義伯?”
龍錦繡說:“他也不叫譚義伯?!?p> 杜沉非又問:“那他究竟是誰?”
龍錦繡緩緩說:“這人真正的名字叫作楊玉環(huán)。”
一聽到這個名字,刀削面就皺了皺眉,只不過,他也沒有覺得很驚訝。
畢竟,這種習(xí)慣于用假名的人,用一個假名和用十個假名,好像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杜沉非聽到楊玉環(huán)這個名字,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感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是他又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見過這個人,或者是從誰的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想了很久,也只想到了阿基的老婆,也就是那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胖大美女——阿環(huán)。
杜沉非忍不住說:“一個糟老頭子,叫一個女人的名字,也真是奇葩??!不過,不管怎么樣,這老家伙都還是很牛逼的,把我們這么多人都玩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p> 他停頓片刻,又問龍錦繡:“龍總,楊玉環(huán)到底是什么人?”
看在杜沉非剛才說是自己鐵桿盟友的份上,龍錦繡還是耐心地給杜沉非講起了楊玉環(huán)的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