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犢先和第一翻墻等人也很快跟了上來。
《無多妙聞》與《武林窗》的記者,一面走,還一面交頭接耳。
歐陽丹丹說:“鋼哥,對于剛才的事件,你們雜志社準備搞個什么標題?”
鐵成鋼想了想:“我們的標題,準備這么寫——‘街頭火并,江湖三十強公司狩野竟慘遭重創(chuàng)!你呢,想怎么寫?”
歐陽丹丹說:“我就這么寫吧!江湖新人街頭大戰(zhàn)狩野,狩野傷亡慘重!鋼哥覺得怎么樣?”
鐵成鋼看了看已經(jīng)走遠的杜沉非等人,說:“不錯喲!走!快跟上去!”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牛犢先忽然跟神經(jīng)病似的朝路邊的一個便利店喊了起來:“老洪,小張,小敖,過來!過來!”
原來,是尖峰寨的那十幾個小伙子,正在這個便利店里買茶喝。
他們一聽到牛犢先的聲音,立刻就跑了過來。
一見到杜沉非,這些人就齊刷刷地喊了一嗓子:“杜總好!”
杜沉非也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
尖峰寨的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杜沉非雖然很好奇,可是他也沒有問。因為現(xiàn)在并不是問這種事的時候。
這時,牛犢先向洪勝藍說:“老洪,你們找人找得怎么樣?怎么都在這里喝茶?”
洪勝藍說:“???,我們把這附近都找遍了,也沒有什么收獲啊。”
牛犢先拍了拍洪勝藍的肩膀:“既然沒收獲,就全部跟我們來吧!不用去找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小弟,洪勝藍連問都沒有問,就招呼他的手下跟了上去。
現(xiàn)在,他們就已來到了九鳳樓門外的廣場上。
在這個廣場上,有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舞臺。
舞臺上,鋪著紅地毯。
在舞臺偏右側(cè)的地方,擺著一張大木桌,桌子上擺滿了銅錢和銀兩。
桌子旁,有一輛嶄新的馬車。
除了桌子和馬車,舞臺上還有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
一個人的腦袋只要還算正常,就一定看得出來,這男人是一個活動主持人,因為這個時候,他就站在舞臺中間,在賣力地介紹活動內(nèi)容。
一個人的腦袋只要還算正常,就一定看得出來,那女孩絕不會是一個主持人,因為受過專業(yè)訓練的主持人,一定不會像木頭般呆立在臺上。
在這個舞臺后面,用桁架掛著一塊足足有二十四個平方的紅色廣告布,上面寫著幾個大字:“金鳳宮集團幸運大抽獎,你準備好了嗎?”
這些大字下面,還有幾行稍微小點的字:
“其實你有萬貫錢財,家有賢妻美妾,只不過暫時還存放在我們這里。
每一次只需要十文錢,一旦中獎,這萬貫錢財立刻就是你的,美人也是你的。
不著急,不放棄,心若在,夢就在!”
在桁架的前方,有兩個鐵門展架。
一個展架上面寫的是獎品——
一等獎:一萬貫錢;
二等獎:美女一名;
三等獎:富馬士牌豪華馬車一輛;
幸運獎:大老實牌火腿一包。
另一個展架上面,寫的是中獎條件——
一等獎:集齊“云臺二十八將”卡片;
二等獎:集齊“凌煙閣二十四功臣”卡片;
三等獎:集齊“麒麟閣十一功臣”卡片;
幸運獎:集齊“儒門四圣”卡片。
這個時候,臺下人山人海,熱鬧得很。
這些人,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大把卡片,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有人說:“哇靠!老子花了二十三貫錢,還只集齊了十九個凌煙閣功臣……”
又有人說:“你們有誰見到張安世的卡片沒有?怎么買來買去就是沒有呢?”
然后,又有一個人在開心地叫了起來:“哈哈!儒門四圣搞齊,火腿一包到手?!?p> 在舞臺下圍觀的這些人,智商一定也不怎么樣。
因為一個人的智商,只要在過去的五年時間內(nèi),持續(xù)保持在二十三點六二五以上,就一定不會幻想著靠中獎發(fā)財。
但有很多人的智商,常常都跌破二十三點六二五這個極限,于是,他們就成了被騙的那一群人。
舞臺下的這些人,已完全被金鳳宮集團的廣告詞吸引,有的人為了中個一等獎,甚至已做好了傾家蕩產(chǎn)的打算。
有一對二十三歲的兄弟,還在做著同時中了一等獎和二等獎的美夢?,F(xiàn)在,他們就因為財產(chǎn)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即使三個五十六歲的老頭出面都勸不過來。
這么多人,杜沉非他們連擠都擠不進去。
這個時候,就是牛犢先和毛野生發(fā)揮作用的時候。
他們兩個人一人一聲吼,先一腳一個踢翻八個人,再揮一揮斧頭和鐵錘。
這個時候,有三分之一的人“哎呀媽呀”叫了一聲,就逃之夭夭。
然后,牛犢先沖到臺上,把主持人給扔了下來,摔了個半死不活。
這時,舞臺下的吃瓜群眾就又跑了一半。
當毛野生把一個試圖從身后捅刀子的保安砸成肉泥時,吃瓜群眾就一窩蜂跑得連一個都不剩了。
這時,舞臺上站住著的女孩也跳了下來,只不過,她并沒有像別人一樣逃跑,反而來到了杜沉非的身邊,她一面哭一面說:“杜總,救救我!”
這個女孩的臉上,化著一臉濃妝,濃得簡直連她親媽都認不出來。
杜沉非盯著這女孩看了很久,才頗為吃驚地說:“小詩,怎么是你?”
小詩一面點頭,一面擦著眼淚。
杜沉非問小詩:“楊雨絲呢,她在哪里?”
小詩好不容易才止住哭聲:“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
杜沉非說:“那她去了哪里?”
小詩說:“昨天早上,湯懷好就帶著她和趙水苗往臨安府去了。杜總,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杜沉非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她。”
他停了停,又問小詩:“既然楊雨絲和趙水苗都被帶往臨安去了,你怎么還在這里?”
小詩又忍不住抽泣起來:“湯懷好和常晴把我留在這里,作為這次抽獎活動的二等獎……”
杜沉非聽了,是一陣冷笑。
正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女人從九鳳樓中走了出來,在她的身后還跟著二十三條大漢。
一看到這個女人,小詩就趕忙跑到了杜沉非的身后。
小詩指著這個女人說:“杜總,她就是那可惡的常晴,她不但欺負我們家小姐,而且她還讓趙水苗接客?!?p> 杜沉非皺著眉頭:“什么?她讓趙水苗接客?”
小詩連連點頭:“是的,她還想讓我家小姐接客,幸好我們逃了出去。而且,而且,她還殺了白珠……”
話剛說到這里,小詩就已經(jīng)看到了白珠。
小詩吃驚地看著白珠,她瞪圓雙眼看了很久,才不敢相信地說:“白珠,你怎么沒有死?”
白珠沖小詩笑了笑:“我沒有死,是破大哥救了我?!?p> 小詩看了看不遠處的常晴:“常晴跟我們說,她把你殺了。我家小姐為了這事,去和常晴拼命,還被常晴打了。”
白珠說:“我沒有被殺?!?p> 這時,小詩見白珠還活著,就忍不住開始質(zhì)問白珠:“那天,我家小姐扮成一個男人來救你,你為什么要點住她的穴道?害得她又落在了常晴的手里?”
聽小詩這么說,白珠也驚訝得瞪大了雙眼。
過了很久,她才顯得不敢相信地說:“啊?那天和常晴一起來的,就是楊雨絲嗎?”
小詩沒好氣地說:“就是她,就是她?!?p> 然后,她就把那一天的情況,大概說了出來。
白珠聽完,連忙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小詩,我不知道是她,我以為那是一個壞男人。”
她想了想,又說:“小詩,你放心,楊雨絲不怕危險,她來救我,我也一定要救她?!?p> 聽白珠這么說,小詩很快就原諒了她。
這時,杜沉非的目光,已落在了常晴的身上。
常晴見忽然間來了這么多人,心里也覺得很吃驚。
當她看到謝獨鷹和破堂和尚竟然也和他們站在一起時,她就忍不住開始流冷汗。
因為她已經(jīng)明白,自己壓根就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
杜沉非忽然問了一句:“你就是常晴?”
常晴定了定神:“不錯,我是常晴,不知道老板怎么稱呼???今天帶這么多人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對于這樣的問題,杜沉非也不必回答。
因為他也是一個有小弟的人。
這時,牛犢先忽然上前兩步,說:“死八婆,你聽好了啊,這就是江湖第一刀杜沉非杜總。我們杜總?cè)绻性捯獑柲悖憔妥詈貌灰f一句假話。因為我只要發(fā)現(xiàn)誰說假話,我他娘的就會卸掉他一條腿?!?p> 對于牛犢先的這番話,杜沉非也感覺很滿意。
常晴當然也聽說過杜沉非的名字,所以,她現(xiàn)在比剛才還要緊張一點三八倍。
常晴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的心里很清楚,在這么牛叉的一群人面前,自己的勝算基本為零。
很快,她就做好了打算,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一條命,其他一切都好說。
于是,常晴點了點頭,說:“杜總?cè)绻性捯獑栁业脑?,你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答?!?p> 說完,她還長嘆一聲,流下了八滴眼淚,開始賣慘。
她說,她也是被人擄掠來的。在她十六歲的時候,就被人賣給了金鳳宮。
她說,有很多事她雖然也不愿意去做,但卻不能不去做。因為在金鳳宮集團,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卒……
她說了很多,還打算再繼續(xù)說下去。
但杜沉非卻忽然打斷了她的話:“楊雨絲和趙水苗在哪里?”
常晴只好停止了訴苦:“她們已被我們董事長帶往臨安去了?!?p> 杜沉非問:“她們是什么時候走的?”
常晴回答說:“是昨天辰時出發(fā)的。”
杜沉非又問她們是走陸路還是水路?
常晴說是坐馬車走的,因為湯懷好有暈船的毛病。
然后,杜沉非又問,湯懷好的這輛馬車有沒有什么便于識別的特征?
常晴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她說,她們坐的是一輛大富豪牌的轎廂式綠色豪華馬車,在這臺車的車窗上,有防暗殺的鐵絲網(wǎng),還掛著金黃色的簾子。
說到這里,她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說:“這臺車上,還有一個很特別的標記,這個標記只有我才知道?!?p> 杜沉非忍不住問:“是什么標記啊?”
常晴說:“金鳳宮的車,每臺車都有一個車牌號。這個車牌號,就刻在車廂后的角落里?!?p> 杜沉非問常晴:“那湯懷好的車牌號是什么?”
常晴顯然很熟悉湯懷好的車,所以,她很快就說出了這個車牌號:“金8888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