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會的幾個人見了,抬著曹谷的尸體飛奔而去。
直到這時,雷滾才慢慢的走到杜沉非的身旁,說:“我從光照會出來,的確是受命來殺你的?!?p> 杜沉非笑了笑:“這件事,我知道?。 ?p> 雷滾問杜沉非:“那一天晚上,在小鎮(zhèn)的客棧中,你和魚哄仙、段寒炎說的話,我都聽到了?!?p> 杜沉非吃驚地說:“你是怎么聽到的?”
雷滾說:“你們在房間里商量的時候,我就躲在門外?!?p> 杜沉非“哦”了一聲。
雷滾接著說:“你既然知道我是奉命來殺你的,那天晚上,你為什么不殺我?”
杜沉非又笑了笑:“我相信,你絕不會殺我!”
雷滾說:“你憑哪一點(diǎn)相信,我不會殺你?”
杜沉非想了片刻,才說:“因?yàn)槟愫凸庹諘哪切┤瞬灰粯?,你愿意冒著危險救沈加甜,就足以說明,你是一個有良知的人?!?p> 他停頓片刻,又接著說:“我看得出,你加入光照會,一定有你的苦衷。只是我直到現(xiàn)在都想不清,像你這樣的人,究竟是為了什么而投靠光照會?”
雷滾沉默了很久:“我為什么會加入光照會,是因?yàn)槲乙獔蟪稹!?p> 杜沉非吃驚地說:“報仇?報什么仇?”
雷滾說:“烈火門的老板雷震天,是我的父親。十年前,烈火門被人滅門,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全都被人殺光,一個不留。”
說這些話的時候,雷滾看起來很冷靜,冷靜得就如同是在述說別人的故事。
直到這個時候,杜沉非才總算是明白了雷滾說他還不能死的原因。
因?yàn)樗绻懒?,又有誰會替他報這種血海深仇?
他如果死了,又有什么顏面去見自己的父母兄弟?
杜沉非說:“是誰殺了他們?”
雷滾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了四個字:“嶺南九屠?!?p> 杜沉非又問雷滾:“嶺南九屠,是九個什么樣的人?”
雷滾說:“他們并不是九個人,而是一家職業(yè)殺手公司。他們這個公司,為什么會叫這么樣一個名字?那是因?yàn)?,他們公司中的每一個團(tuán)隊(duì),都是九個人?!?p> 杜沉非略微沉吟,然后就提出了一個問題:“是不是這家公司的實(shí)力很可怕,以你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對付不了他們,所以,你才選擇加入光照會?”
雷滾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杜沉非看著雷滾:“你加入光照會,莫非是想借助光照會的力量替你報仇?”
雷滾嘆了口氣,才緩緩說:“是??!我在入職光照會之前,白西巖和我說,只要我加入光照會,踏踏實(shí)實(shí)替他工作,他就可以幫我報仇。所以,我毫不猶豫地加入了光照會?!?p> 他咽了咽口水:“可是這么多年以來,白西巖不但沒有幫我報仇的意思,我反倒還淪為了他殺人的工具。我終于發(fā)現(xiàn),想借助光照會的力量來報仇,壓根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p> 杜沉非想了想:“所以,在白西巖叫你假裝背叛他來投靠我們的時候,你就趁著這個機(jī)會,假戲真做,脫離了光照會?”
雷滾也在看著杜沉非:“不錯!我雖然沒有要?dú)⒛愕拇蛩?,可是我卻是懷著私心而來的。”
杜沉非并不笨,他知道雷滾的意思:“你是想要我們助你一臂之力,除掉嶺南九屠?”
雷滾輕嘆一聲:“是??!我的確是這么想的。我也知道,這是一件很難辦成的事,各位如果不愿意……”
雷滾的話還沒有說完,杜沉非就打斷了雷滾的話,他拍了拍雷滾的肩膀:“好!我們一定幫你!”
雷滾說:“多謝!”
杜沉非說:“不必客氣!因?yàn)閺拇艘院螅覀儾坏呛门笥?,還是好兄弟?!?p> 雷滾當(dāng)然明白“兄弟”兩個字的涵義。
他的眼中,似乎已有了淚光。
但他的眼淚,最終也沒有流出來。
他雖然常在夢中流淚,但他絕不會讓任何人看見他的眼淚。
他那顆被仇恨和痛苦折磨了很久的心,也只有用苦澀的淚水灌溉,才能變得更為堅(jiān)強(qiáng)。
因?yàn)槟且话偎氖藗€從九鳳樓、狩野救出來的女孩,在到達(dá)潭州后,魚哄仙就已經(jīng)利用從九鳳樓得到的三萬四千兩銀子,安排好了她們的工作,所以,杜沉非已不必再為這件事操心。
對于魚哄仙的安排,杜沉非也感覺很滿意。
他認(rèn)為,魚哄仙是一個很合格的總裁。
現(xiàn)在,杜沉非唯一需要他親自解決的,就是說服第一翻墻,讓他也加入自己的公司。
想解決這個問題,也不是一件難事。
因?yàn)榈谝环瓑φ靡灿羞@個意思。
在解決這個問題以后,杜沉非就和白珠、黑珠三人,回到了虎狼谷。
楊雨絲雖然也很想跟著杜沉非一起去虎狼谷,但最終卻有兩個原因讓她沒有去成。
第一個原因,是江心秋月初來乍到,對這個地方還不太熟悉,她需要一個像楊雨絲這樣的熟人。
第二個原因,是楊雨絲這一次回來,還沒有看到楊雨燕和小詩。她們逛街去了,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
杜沉非與白珠、黑珠剛來到虎狼谷,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了四個人。
這四個人,正坐在杜沉非家門前的石桌旁。
其中一個最為高大的黑大漢,當(dāng)然就是牛犢先。
牛犢先一看到杜沉非他們,就立刻站了起來,他大聲喊著“老大”。
聽到牛犢先的喊聲,坐在石桌旁的另外三個人也扭過了頭。
杜沉非一看,這三個人中的兩個,正是無無子和謝友龍,而另一人竟然是王坐青。
看到這些人,杜沉非當(dāng)然感覺很親切,他開心地跟這些人打著招呼。
謝友龍顯然也很欣賞杜沉非,這時,他笑得就像是一只柴犬:“小金魚,你可回來了啊,我已有很久沒有見過你了?!?p> 杜沉非大笑著說:“龍哥,恭喜!恭喜啊!我在路上就聽說,你這次的高考成績很不錯,高中進(jìn)士第二名,這真是一件大喜事啊!龍哥真牛逼。”
對于自己的高考成績,謝友龍當(dāng)然也很滿意,他笑呵呵地說:“小金魚,我如今蒙恩選職,這可都是托你的福啊,如果不是你惠贈路資,又一路相送,我怎么可能有今天?”
杜沉非說:“龍哥千萬不要這么說啊。我們一家,自從來到虎狼谷,全靠你和道長關(guān)照。這十多年來,你教我讀書識字,道長教我武藝,載德之深,不啻父母。”
無無子打了個哈哈,說:“你們也不要搞得這么客氣,同是天涯淪落人,能走到一起就是緣分?!?p> 這時,白珠和黑珠已跑進(jìn)了山洞中。
很快,石蘿依就迎了出來,她遠(yuǎn)遠(yuǎn)地喊著杜沉非的名字。
杜沉非喊了一聲“媽”,就跑到了石蘿依的身旁。
石蘿依拉著杜沉非的手,和往常一樣,看了又看。
杜沉非忽然發(fā)現(xiàn),石蘿依今天和往常不一樣。
她的臉,很紅,紅得就像是一個蘋果。
她的衣服,也很時髦,時髦得就像是一個明星。
因?yàn)橛昧酥放频淖o(hù)膚品,讓她的肌膚看起來更為柔滑細(xì)膩,細(xì)膩得就像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少女。
她仿佛忽然間就年輕了十三歲。
看到這些,杜沉非也覺得很好。
過了很久,石蘿依才微笑著說:“沉非,你去和道長他們說說話吧!你們也有很久沒見面了。我去做好吃的東西給你吃,好不好?”
杜沉非開心地說:“好!今晚我一定要吃八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