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杜沉非和魚哄仙就來到了曾祖殿的別墅門口。
一個保安問清楚了來意,就跑進(jìn)去打了個報告。
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有一個人從里面跑了出來。
這個人一面跑,還一面大笑著說:“老杜,你好??!我可想死你了!”
現(xiàn)在出來的這個人是曾易多。
杜沉非也開心地說:“小曾,你好?。『镁貌灰?,甚是想念!”
曾易多剛來到杜沉非的身邊,就摟著杜沉非的肩膀說:“老杜,我聽我姐說,你們現(xiàn)在還搞了一個團(tuán)隊,發(fā)展得很不錯?。∥疫€打算過來看一看你,沒想到你今天跑到我家來了?!?p> 杜沉非也拍了拍曾易多的肩:“我們剛剛起步而已,搞得也不怎么樣,不過,我隨時都?xì)g迎你過來玩啊?!?p> 曾易多又說:“我聽說,你們那里有很多牛逼哄哄的人才啊,好像還有發(fā)明家,有魔術(shù)師,是不是真的?”
杜沉非笑了笑:“當(dāng)然是真的啊,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就過去跟他們認(rèn)識一下,交個朋友。”
曾易多打了個哈哈:“好?。∧潜仨毴?。”
這時,曾易多似乎才看見魚哄仙,于是他忽然問了一句:“這位胖哥是誰???”
杜沉非只好給他們搞了一個介紹。
曾易多聽到“魚哄仙”這個名字,就立刻笑嘻嘻地說:“哇塞!原來你就是汗淋學(xué)士魚哄仙魚總??!久仰!久仰!幸會!幸會!”
在客氣了一番之后,他又突然說:“老魚,我聽說,你以前是一個大騙子,詭計多端,狡猾得就像是一條老狐貍,是不是???”
聽別人這么評價自己,魚哄仙也覺得無所謂。
他笑了笑,說:“久仰!久仰!幸會!幸會!我也聽說,你有書不讀不學(xué)無術(shù),只喜歡斗雞走狗,三街六巷游手好閑,還經(jīng)常騙你老爸的錢,是不是???”
曾易多盯著魚哄仙看了片刻,說:“不錯啊,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怎么,你難道不喜歡這樣的人?”
魚哄仙說:“怎么可能?我欣賞的就是你這種人啊!像你這樣的人,一定是個人才。”
曾易多打著哈哈:“有意思!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這兩個人,你瞅著我,我瞅著你,然后同時笑了起來。
然后。他們就你拍拍我的肩,我拍拍你的肩,就好象是久別重逢的故人。
在曾易多的帶領(lǐng)下,杜沉非和魚哄仙來到了曾祖殿的書房。
曾祖殿的書房,并不是一間很豪華的書房。
在這間書房中,靠墻擺著八個木柜,木柜里面,都是帳本。
曾祖殿的辦公桌和辦公椅,都是用原木打造而成。
書桌上,擺著一個綠色的算盤和一個筆架。
書桌前,有四張酸棗木做成的椅子。
在書桌后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奇峰萬木圖》。
正對著書桌的一側(cè),有一張茶幾,茶幾周圍,擺著四張沙發(fā)。
除此之外,這里就別無他物。
在這么冷的天氣里,就連火爐都沒有一個。
這間書房,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大富豪的書房。
這個時候,曾祖殿正坐在書桌后面。
他雖然也稍微有點(diǎn)胖,但卻坐得筆直。
還有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正站在書桌前。
這個人彎著腰弓著背,正在向曾祖殿匯報工作。
曾易多一進(jìn)門,就嚷著說:“老爸,他們來了?!?p> 曾祖殿一看到杜沉非和魚哄仙,就連忙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又到了應(yīng)該客套的時候。
于是,他們就很正常的客套了一番。
然后,曾祖殿就請杜沉非和魚哄仙以及那位矮矮胖盼的中年人坐到了茶幾邊。
在一個并不太長的時間內(nèi),就有一個菲律賓女傭端來了茶水和點(diǎn)心。
曾祖殿又吩咐女傭,叫她去安排人做飯招待客人。
直到這時,杜沉非才提起了圓隆順的事。
杜沉非說:“曾總,化龍池的圓隆順是你投資的,是不是?”
曾祖殿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個店還是我爹在世的時候創(chuàng)辦的,是一家有五十三年歷史的老店!”
杜沉非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個店,最近好像有點(diǎn)麻煩啊?!?p> 曾祖殿“嗯”了一聲:“的確有點(diǎn)麻煩,我這個店最近惹上了人命官司。對于我這種生意人來說,最怕的就是碰到這種事啊?!?p> 很明顯,曾祖殿并不是一個擅長解決麻煩的人。
杜沉非知道,如果想求人辦事并達(dá)到目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先讓對方欠你一個人情。
他認(rèn)為,自己如果想找老曾貸款的話,這個時候,就是一個可以讓對方欠自己人情的好機(jī)會。
杜沉非一向都很懂得把握機(jī)會,于是,他立刻拍著胸膛表示,只要曾祖殿有需要,自己隨時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曾祖殿很相信杜沉非的能力。
他也很需要別人的幫助。
所以,在聽到杜沉非的表示之后,他足足說了十三句感謝的話。
然后,曾祖殿就指了指他身旁那位矮矮胖胖的中年人:“他就是圓隆順潭州旗艦店的經(jīng)理東郭輝煌。我們剛才正在商量,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東郭輝煌見老板提起自己,又連忙咧著嘴,露出兩顆齙牙,朝杜沉非和魚哄仙笑了笑。
東郭輝煌長著一張大餅?zāi)?,一臉凸起的肥肉,讓他的這張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八斤重的土豆。
他的肚子很大,應(yīng)該吃得多,喝得也不少。
很明顯,他是一個小日子過得很不錯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
對于圓隆順目前的情況,杜沉非雖然已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認(rèn)為,自己有必要再聽一聽曾祖殿的看法。
他明白,干偵探這一行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一個人如果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偵探,除了必須擁有敏銳的觀察能力和優(yōu)秀的邏輯推理能力以外,還一定要善于傾聽。
曾祖殿當(dāng)然也知道,如果想獲得別人的幫助,就一定要先把自己的情況告訴對方。
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有效的幫助。
于是,她看了看東郭輝煌:“小杜和小魚是我的好朋友,店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替我介紹一下!”
東郭輝煌點(diǎn)頭哈腰地說了一聲“是”,就開始介紹。
他說,圓隆順布料總匯,共有二十九家分號,位于兩浙路、荊湖南路、荊湖北路、江南東路、江南西路、夔州路、廣南東路等地方……
東郭輝煌還打算滔滔不絕地說下去,但曾祖殿卻擺了擺手,打斷了東郭輝煌的話:“你直接說發(fā)生在你店里的事!”
東郭輝煌喝了口茶水,又開始說了起來。
他說,在十一月初九這一天的早晨,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走進(jìn)店里,說要買兩匹布。
這個人,當(dāng)然就是譚縣令。
當(dāng)時,負(fù)責(zé)接待譚縣令的,是一個叫作文長青的銷售人員。
譚縣令買走了兩匹布,可過不了多久,譚縣令和他老婆又把這兩匹布扛了回來,他們說,這兩匹布都是被水泡過的次品,要求換貨。
文長青卻堅持說他交給譚縣令的布完全沒問題。
于是兩人先是發(fā)生口角,然后就動手打了起來。沒想到,譚縣令就這樣死在了店里。
東郭輝煌剛說完,魚哄仙就問了他一句:“東郭先生,你認(rèn)為,譚縣令究竟是不是被文長青打死的?”
東郭輝煌想了片刻,才說:“當(dāng)時,我出差去了,沒有在店里。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但不管怎么樣,他都是在和文長青動手的時候死的,也是死在了我們店里?!?p> 說到這里,他又掃視了一眼在座的各位,說:“現(xiàn)在,每天都有好幾個記者蹲守在店門口寫新聞報道,外面也到處都在傳說,是圓隆順的工作人員打死了譚縣令?!?p> 魚哄仙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個銷售文長青呢?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東郭輝煌回答說:“他現(xiàn)在跑得無影無蹤,誰也搞不清他藏到哪里去了?!?p> 東郭輝煌想了想,忽然說:“老板,譚十寬好像還有點(diǎn)江湖背景啊,他說,如果我們不給他一個交待的話,他就要請個什么大俠來主持公道,對付你這種……這種……”
曾祖殿看了看東郭輝煌,淡淡地說:“對付我這種草菅人命的奸商,是不是?”
東郭輝煌小聲說:“他們是這么說的?!?p> 這時,杜沉非忽然問東郭輝煌:“譚十寬說的這個大俠是誰???”
東郭輝煌搖頭說:“這位大俠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抑徊贿^是聽他們這么說而已。”
杜沉非“哦”了一聲:“既然死了人,那譚十寬一家為什么不去報案,卻要去請江湖中的大俠來主持公道?”
東郭輝煌眨了八下眼睛,說:“飛哥說,文官不貪財,武官不怕死,則天下太平。現(xiàn)在這年代,是文官貪財不怕死,武官怕死又貪財啊,而江湖大俠卻不一樣,他們能夠急人之難,快意恩仇?!?p> 對于東郭輝煌的話,沒有人反駁。
因為他說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