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靜,醒醒!”身邊有人在用力推我,而我還沉迷在錦南溫柔的懷抱中不想清醒。
“錦南,別走!”我抓住他的手。
“方文靜!你睜開眼,是我!張皓!”
我被驚醒,果然我抓著的是張皓的手,他正深沉地看著我。我不由得看像四周,找錦南的影子,明明一直靠在他懷里。我瞪大了眼睛,確認自己是清醒的。
“錦南……”小聲的脫口而出,不想張皓敏感的聽到了。
“你是說周錦南?”張皓的眼睛很好看,不過此時瞪得嚇人。
“是誰對你潑了這些臟東西?”他收回詫異的眼神正色的問。
“不認識,有一個戴著墨鏡的男的從里面沖出來潑的,然后他就跑掉了?!蔽椰F(xiàn)在像個乖孩子,老老實實看著張皓,他問一句就答一句。
“你得罪過什么人嗎?”
“沒有?!蔽揖趩实卮瓜骂^,把臉埋在抱著膝蓋的臂彎里,這樣就有了一點安全感。
強烈的想念錦南。
電梯門開了,遲旭跑過來,看到我的樣子很震驚。
“文靜!你沒事吧!”他仔細查看我的身上,以為我受了傷。
“她沒受傷!”張皓淡定地說,“你給我打電話時,我剛好在附近就趕過來了,沒遇到陌生人,小區(qū)保安只有一個也沒有看到陌生人進來,小區(qū)監(jiān)控是壞的。具體情況等民警過來還會再跟方文靜了解?!?p> “謝謝你,張警官!我跟文靜正打著電話呢,她突然就尖叫起來,我喊她也不回答,我實在急了才找的你,真不好意思!”遲旭充滿歉意的說。
“沒關系,不過女孩子住在這么荒涼的地方實在有些不安全。我之前了解過了,再過幾天小區(qū)供水問題解決了,住戶就能回來了。這之前還是有個人陪著她好?!?p> 社區(qū)民警很快就到了,拍照取證,我跟一個人描述了一下歹徒的大概樣子,也說不太清楚,因為太驚恐,一直擋著頭部,之后那家伙就跑掉了,估計也幫不上什么忙。
直到民警們收隊,張皓和遲旭也沒有離開。我的情緒極端低落,草草洗了洗臉上身上的液體,換上了干凈的衣服無視沙發(fā)上坐著無語的兩個男人,徑直走進書房,繼續(xù)蜷縮到書架旁邊的角落里,那里有錦南的那些筆記。
張皓和遲旭一起走到我身邊,遲旭抱膝坐在我對面的地上,一言不發(fā)的看著我。我避開他專注的目光,看著那些筆記。張皓也坐在我旁邊,我不知道他還留下來干什么。
“方文靜,我知道你嚇壞了,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今天的事顯然不是偶然的,最近你遇到過什么異常的事情嗎?”張皓小心翼翼地問,語氣也較平時更溫和。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他的臉離我很近,忽然覺得他的眉眼很像錦南?!澳汩L得很像錦南!”我覺得自己有點花癡,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張皓看著我的眼睛也有一點閃爍,不過很快就恢復常態(tài)。
“文靜,你還好吧!”遲旭大喊。
忽然意識到遲旭還在,我更加無地自容?!拔覜]事,我很累,不想聊這些,你們能讓我靜靜嗎?”
我把頭靠在書架上,閉上眼睛重溫剛剛靠在錦南懷里的感覺。
“張警官,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不過,現(xiàn)在文靜需要休息,你看這樣好不好,等她好一點,我陪她去你辦公室聊聊吧。”遲旭居然反客為主,代我下逐客令了。
張皓沉默了一下,走了出去,小聲對遲旭說“也好!我這有個朋友的電話給你,她是位心理醫(yī)生,如果文靜需要的話隨時可以去找她?!?p> 然后,張皓就離開了。
門關好后,遲旭急急回來我身邊。我知道他就坐在我面前看著我,可我不想理他,仍舊閉著眼睛。
“你準備逃避到什么時候?”遲旭說話了?!澳阋郧霸趺淳芙^錦南的我還記得,他有多痛苦我也記得!高考后你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手真高明??!你早就計劃好的是嗎?如果本來就不想接受他,為什么又跟他交往,給他希望呢?我知道他威脅過你,可是你可以不理會他,繼續(xù)拒絕就好了!為什么又給他希望呢!說到底,錦南的死就是你造成的!你睜開眼睛,方文靜!我今天就讓你清醒一下!方文靜!你醒醒!”他一邊大聲吼著,一邊開始推搡著我。
我的淚水絕堤而出,“不是我!不是我!你胡說八道!是他自己脆弱崩潰的,跟我沒有關系!”我心虛地否定他,可是我自己也不確定錦南的死是不是我造成了。我已經(jīng)背了這么久的包袱,總是告訴自己錦南本身有性格上的缺陷,他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就算不認識我也早晚會爆發(fā)。可遲旭好殘忍??!
“你這樣對我不公平!”我哭著說,“再說,錦南都從來沒有怪我,他也沒有離開我,從霧霾開始那天起,他就出現(xiàn)了,每天我都能看到他,他說以后不會離開我了!”
遲旭的臉痛苦的扭曲著,“你醒醒吧!他已經(jīng)死了!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是的!小遲!我說真的!他真的每天都出現(xiàn),就在剛剛張警官來之前他還抱著我,說永遠都不離開我了!”我確定地說。
遲旭靠近我,雙手扶著我的頭,把他的額頭貼在我的額頭上,想知道我是不是發(fā)燒了在說胡說。
“就知道你不會信我的,遲旭,你已經(jīng)幫我很多了,非常感謝!以后的事情讓我自己面對吧!”我停止了哭泣,認真的看著遲旭。
他泄氣地后退到墻角,依然坐在那里遠遠地看著我無語。我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疲憊地又閉上雙眼,我需要把大腦清空。
遲旭站起來,把吉他拿起來坐回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開始彈奏了起來。
這首曲子我聽過,是他在同事們聚會時彈的一首《AThousandYears》,以前只聽過女生版,他唱的別有一番風味。
“Darlingdon’tbeafaidIhavelovedyou.Forathousandyears.I’llloveyouforathousandmore……”
我又不可救藥地神游到遲旭的琴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