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看見名帖大吃一驚,猶豫的上了車架,進了車廂中,行了一禮道:“臣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車廂中的人赫然是太子許然,自從大明宮出回來,他就有些想不通!父皇病了,怎么連自己的探望也不允許?他的心中擔憂不已。之后的國策也是由王淵的口中傳出,難道自己身為兒子,難道連個外臣都比不上嗎?許然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越想越不對勁,所以這次來找為德仁帝診治的高澄探聽消息!
高澄進了車廂,許常向他擺了擺手,讓他不必多禮,看著高澄有些驚惶的神色,許然覺得其中必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開口詢問道:“想必你應該知道孤找你所謂何事,孤也不想廢話,父皇到底怎么了,你就說出來吧!”
高澄面色有些猶豫,支吾道:“回太子殿下,陛下積勞成疾,這才昏厥,太子殿下不必擔憂!”
“你可想清楚了,孤現在找你,你難道還用這些言語來敷衍孤嗎?”許然冷冷地瞪著高澄。
“太子殿下見諒!非是臣不說,只是陛下下了命令,讓臣封口啊!”聽許然咄咄逼人的語氣,高澄面色慌張,一臉無奈的道。
“你放心好了只要說給孤聽,孤是絕對不會外傳的!”許然對高澄笑了笑。
高澄咬了咬牙,見太子一直盯著自己,心中慌張不已?!氨菹率侵辛硕?,誤食了商陸,這才昏厥,幸好陛下誤食的量下,并不致命!修養(yǎng)一段時日就好了!”高澄說完話,死死的看著許然。
許然聽到這個消息面色大驚,看著高澄死死的盯著自己,勃然大怒道:“你什么意思,難道你認為毒是孤下的嗎?”
“是誤食!是誤食!太子殿下,沒人下毒,是誤食??!”高澄見許然憤怒的目光,慌張的辯解道!
“滾!”許然看著他的神色,如何不會他在懷疑此事是自己所為,暴怒的訓斥著高澄。
高澄見此,忙下了車架,向外跑去。
許然留在車廂中,陰沉著臉,此事在他的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下毒!竟然有人敢下毒!怎么會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至于誤食,許然怎么也不會相信這樣的話的,宮中所有的一切吃食有人試毒后才會端上來,平日間吃個包子都會發(fā)現少了一口!
難怪父皇寧愿讓王淵進殿也不愿讓自己進去。連高澄這樣的人都在懷疑自己投毒,父皇又怎能不會對自己升起戒心,這下自己真的是啞口無言了,無從辯解!“真是好毒的心啊!”許然咬牙切齒恨恨地道。
“回宮!”許然憤怒的對車架外的侍從怒吼了一聲,內侍忙駕車往東宮而去。“孤定要將你揪出來,如此設計陷害孤,定會要你好看!”車廂中的許常憤怒的低聲道。
才回到東宮之中,賓客江時忙跑到了許然的面前!“殿下!殿下!不好了!陛下在宮中下令杖斃上百內侍,我們的人幾乎都死了??!”
“孤知道了!你退下去吧!”聽聞此事,許然的面色平靜!
“殿下,陛下這是為什么??!好好地怎么下如此狠手!”江時沒有看到許然那壓抑著的怒火,仍就再喋喋不休的道。
“不要再說了,孤的心中自有打算,你先退下!”
江時聞言一愣,見許然不耐煩的模樣,只好轉了下去,只是誰也沒有看見他轉身離去時那輕蔑的一笑!
(大鄭建康二十四年三月十一,帝于朝,突昏厥,天下大驚!——鄭史·德仁帝)
洛京城中暗流涌動,但晉城的許常此時還是悠閑的。同年四月,蘇喻從洛京回到晉城,與之同行的還有兩千百姓,家眷們在得知禁衛(wèi)戰(zhàn)死的消息后,都悲傷的不能自已,然大部分的人都不愿離開故地往西北偏僻之地遷來,只有少數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弱跟隨蘇喻來到了晉城,許常將他們一一妥善安排。
在得知父皇生病的消息后,許常又從宮中調撥了一些藥材差人送往洛京,以盡孝心!母后差蘇喻帶回來的信中依舊是滿滿的思念之意,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兒子屠殺反賊萬余,有了暴君之名。許??赐昴蔷晷愕淖舟E,恨不得立馬飛回洛京。離開洛京快要一年,他真的非常想念!
“秋日,帝巡天下,至離,得白鹿,悅之,大赦天下......”初夏的時節(jié),陽光還不是那樣的炎熱,許常坐在庭院中曬著太陽,羊舌芝依舊依舊在一旁為他誦讀著《本紀》。這書許常已經看了很多遍了,但是他依舊不厭其煩。
他將目光往羊舌芝的身上看去,只見她的袖袍中依舊能夠看到匕首的痕跡。這個小妮子最近膽子好像變大了,匕首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帶在身上,自己有時候說她兩句,她也不像從前那樣畏縮的退后,反而會梗著脖子大聲的和自己爭辯幾句??粗恢赡鄣哪橗嬄冻錾鷼獾哪樱S常覺得有些好笑。
聽羊舌芝念道平皇東巡的語句,許常忽的發(fā)覺自己在這景王宮中待太久了,所有的一切都看了個透徹,每日間唯一的歡樂只有這個在自己身旁的小妮子!他想出去轉轉了。朝臣們每日奉上來的折子都是夸贊自己怎么怎么的英明,百姓多么多么的和睦,他想自己親自去看看。不過最重要的是在宮中帶了許久,他有些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