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春閣。
一個很別致的名字,是塑山城中有名的煙花之地。
招牌上掛著粉色的布簾,大門旁邊是一副對聯(lián),而大門兩側(cè)兩名清麗的女子保持這笑容,一臉溫婉可人的樣子,招呼過往的客人。
雖是煙花之地,這也是有名的附庸風(fēng)雅之地。
一些自認君子之人在此聚集,吟詩作對,這里的女子極為能歌善舞,如若文采讓其中的女子羨慕,或許也能與之一度春宵。
此時此地,迎來了兩人。
一名唇紅齒白的優(yōu)雅男子,與一名獨眼的四十歲中年人,這詭異的兩人組合,讓兩名門口看守的美麗女子一愣,可是卻并不阻攔,施禮恭敬的一笑后讓兩人入內(nèi)。
只是身后隱隱傳來這兩名女子的對話,顯然是對于兩人的評價。
“那個白面的男子只怕是女子假扮,面容姣好,并未有喉結(jié)?!?p> “如若換上女子裝束,只怕是一名絕世美人,氣質(zhì)溫雅,只怕是有名的族群出身,如若真要比較,估計連我們樓里的頭牌兒都比不過?!?p> “我們樓里來女扮男裝的女子還算少嗎?無非是附庸風(fēng)雅的大家閨秀,走進這男人才能進的煙花之地,想要尋找些新奇之事罷了?!?p> “那中年男子雖然面無表情,可是卻隱隱帶著一股狠辣與孤傲,只怕是殺過了不少人的低階流浪咒師,兩人仿佛是荒野的孤傲狼鷹與溫室的可人嬌花,怎么會走在一起?”
這話讓陳尋有些無語了。
越發(fā)的感覺,林語清那大家閨秀的面容與鄰家少女的氣質(zhì),讓她從那名猙獰的老婦人回復(fù)了這般鄰家少女的可愛溫婉容貌后,變成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最好的偽裝。
跨入了門后,才發(fā)現(xiàn)此地極為風(fēng)雅。
一樓是咒界中建筑常有的風(fēng)格,是一片極為寬敞的古樸大廳。一張張精致的紅木桌子擺放在其中,偶爾有過往的長裙女侍,在端著酒水招待客人。
而二樓則是一個個被隔離開來的雅間。
只是二樓的樓閣階梯上有一片空白處,上面一名身材美妙的女子坐著藤椅上,蒙著透明的面紗,纖纖細手在彈著琵琶,使得整片青樓的環(huán)境越發(fā)優(yōu)雅。
大廳中,空靈的琵琶聲在回蕩。
一名名衣著長袍的青年坐在椅子上飲茶、喝酒,甚至與身邊的女子有聲有色的談起了琴棋書畫,他們大多是一些大戶商家或是咒道族群出身。
只是并未有咒道天賦,只能墮落于此。
某種意義而言算是自暴自棄??墒沁@點卻是被部族內(nèi)所縱容的,花費一些錢財養(yǎng)一群負責(zé)傳宗接代的族人,倒也并不是什么壞事,算得上仁至義盡。
這些青年與身邊一名名女子談天說地,聊咒界的一些趣聞,或是吟詩作對,只期許得到這些美貌的才藝女子的青睞,入得閨房。
說不定這家青樓極為了解男人的習(xí)性,知道難以得到的才是最好的,才使得此地生意如此火爆。
此時。
陳尋與男子打扮的林語清隨處找張椅子而坐。
然后兩人點了些菜肴與吃食后,開始四處打量了周圍,發(fā)現(xiàn)稀稀疏疏的有些交談的聲音,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此地也算是打探情報的好去處。
一名小族打扮的青年,飲了一口茶,坐在椅子上與旁人低語?!拔麝愂献鳛槿蟀灾鲃萘]落,只怕過上不久,就要被幕氏與玉氏兩族瓜分。”
“到底是由于陳孤意這個絕世霸主一人撐起的部族,不同其他根基穩(wěn)固的族群,只要支柱一死,這個龐大的勢力便瞬間土崩瓦解了?!?p> 一名揮著折扇的翩翩公子打扮的青年感嘆:“聽說陳孤意之子陳尋,執(zhí)掌了西陳氏之后,在東巖山逼退了幕十一那個怪物,不知道是否是真?”
“不管是否是真,一名十六歲的少年人,又不是他的父親陳孤意是三階無敵的霸主,又怎能一一人抵擋得住幕氏如此龐然大物?眼下?lián)f才是二階的程度,離三階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眼下只怕是送死罷了?!?p> 忽然,又有人把話題轉(zhuǎn)向了別邊。
“聽說昨夜有大動靜?!?p> 一名青年飲了一口酒,醉醺醺的說道:“有強者在塑山城中大肆爭斗,夜晚中肆無忌憚的追逐爭殺了大半個塑山城,在追逐之間,還殺了幾名塑山城的二階精英執(zhí)法隊。”
“追逐了大半個塑山城?”
“何人敢如此膽大包天?目無法紀?怪不得我昨晚恍惚間隱隱感覺屋頂有人走動,我還以為是夢,原來如此?!庇胁幻魉缘那嗄旰鋈宦冻隽艘荒樍巳坏臉幼?。
“的確是膽大包天之輩?!?p> 另一名揮舞著折扇的青年人接聲。
“今天清晨,我還輕易目睹此人光明正大的在街道上散步,想看樣子,是要買些吃食當(dāng)做早餐,其后自然毫無例外,是被幾名塑山城的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了。”
“你猜后來怎么樣了?”
那名說話的男子,漸漸露出了驚駭之色。
“那個目光妖邪的青年竟然當(dāng)街動手,三兩下殺了幾名侍衛(wèi)后,拎著食物繼續(xù)悠然的小步離開了,那動作悠閑仿佛剛剛不曾殺人一般,嚇到當(dāng)時旁邊街道的人,臉色全部慘白了。”
聽到此言,林語清坐在陳尋旁邊,捏起纖纖細手為陳尋一臉恭敬的倒茶,卻用明眸忽然白了陳尋一眼:“他們說的這個目無法紀、買些早餐就要當(dāng)街殺人的家伙,是誰?”
“是我?!?p> 陳尋坐在椅子上,夾起菜放入嘴中,一臉如無其事的答道。
林語清遞過茶杯給陳尋,看著陳尋的平淡反應(yīng)楞了一下。
感覺陳尋此人根本沒有所謂的道德倫理觀,不被任何世俗界限拘束,只憑自己的準(zhǔn)則行事,的確是一名無法無天的邪魔。
能為自己的宗族一人跨入死境,可謂有情有義。
卻又能肆無忌憚、毫無愧疚的當(dāng)街殺人,稱得上是冷血無情。這點,卻讓林語清越發(fā)的有些看不透了,并且對于陳尋這么古怪的世界觀漸漸升起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