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量穩(wěn)住吃驚的情緒,又仔細瞧了瞧允宰懷里的東西。
那是半化成粉末半還是鱗片狀的碎屑,雖然只有一小丁點兒,可是仍能清晰的辨別出就是池鏡花的花鱗。
“你從哪里找到的?”
我對允宰做出發(fā)問的口型,不敢發(fā)出一點兒聲響,生怕驚醒周圍熟睡的人。
允宰沒有回答,而是把小腦袋略略探出草皮布,朝對面墻壁的左側(cè)揚了揚下巴。
左陵的來使?
我目光流轉(zhuǎn),腦袋里第一反應(yīng)躥出這個答案,隨即又否決掉,那個位置不是偏殿的位置,是另一處下人房的方向。
仆從?
嗯嗯,一定是他。
只是允宰是怎么弄到的呢?
我大大的眼睛里跳動著疑惑的問號望向允宰,允宰也看出了我的疑問,向我展開左手。
只見五根細細的手指上滿是青紫色的痕跡,上面浮腫泛白,明顯是被水泡的過久造成的。
允宰又給我做了一個兩只手搓衣服的動作,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天他都在給左陵大使的仆人洗衣服。
難怪前幾天允宰突然對我說自己想出了一個探聽的好辦法來。
我的傻哥哥,你真是傻的讓我好感動。
“允命,你怎么眼圈紅了?”
允宰不明所以的望著情緒澎湃的我,絲毫不知道我是在為他這個哥哥感動的直想哭。
“沒什么,這些花是從根四身上得到的?”
我無聲的做出發(fā)問的口型,不著痕跡的把剛剛的情緒掩藏起來。
“嗯嗯,就是他身上的?!?p> 允宰同樣無聲的對我回應(yīng)著。
誰都不知道,此刻滿是鼾聲的下人房里,兩個瘦小的小孩兒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關(guān)乎整座城池民眾性命的事情。
現(xiàn)在看來之前的猜測絲毫沒錯,那個使者才是找到池鏡花的突破口。
“哈秋”
一聲重重的噴嚏聲從身側(cè)的下人嘴里發(fā)出,我和允宰趕緊止住動靜,半天不再“說話”。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突破口在哪里,現(xiàn)在也不急于一時,還是睡覺為好,省的被發(fā)現(xiàn)。
于是我和允宰也就止住“討論”,彼此會意的躺下合眼安睡。
這一夜,真是睡得香甜,夢里我又見到那株大美花,只是這次我不再害怕它了。
第二天還沒亮我和允宰就早早起床開始行動。
目標已經(jīng)知道是那個仆人根四,那么一切就好解決了。
“喲,算你倆個小鬼有眼色,還知道孝敬孝敬大爺我?!?p> 根四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狐假虎威的指揮著面前正在為他打掃屋子的我們。
真是什么樣的人有什么樣的屋子,這房間活脫脫一個豬窩,才被根四入住幾天,愣是變的臭氣熏天臟亂惡心。
“是是,我們倆兄妹還指望根大爺多多照顧照顧呢?!?p> 允宰機靈的賠笑說,轉(zhuǎn)頭望著我時做了個嘔吐的表情。
果然人都是虛偽的,尤其是小人,這一句大爺直聽得根四飄飄然,忘乎所以起來。
“那是自然,有我罩著,保管你倆吃香的喝辣的。”
根四完全忘記自己也是一個下人,說著大義凜然的話,真把自個兒當(dāng)成大爺,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腦袋,觸到腫的像紅饅頭的左臉,哎呦一聲叫喊出來。
“根大爺您沒事兒吧?”
我殷勤的捧著剛擰干的布巾遞給根四,眼神暗示了下一旁的允宰。
“根大爺這么好的人,是誰把您傷成這個樣子的啊,那人真是太可惡了?!?p> 允宰裝作憤恨的說道,眼神會意的瞥向我。
“還不是上頭那位?真是好心沒好報,要不是上回我?guī)退崤切┗?,他們能那么順利轉(zhuǎn)移走?!真是不長眼,我這么勤快衷心的仆人上哪兒找,哼?!?p> “轉(zhuǎn)移?”
太好了,眉目出來了。
“大爺,您這么勤快,轉(zhuǎn)移那種粗活,怎么能讓您來干呢!下次我們倆個效勞!”
允宰聰明的及時補力。
“你們倆個小鬼怎么知道西殿在哪兒,去也白搭......”
根四哼哼唧唧埋怨出聲,嘰里呱啦發(fā)泄了一通牢騷,隨后又惡狠狠的不忘威脅我和允宰,讓我們倆個別多嘴說出去。
他后面說什么我都沒有再聽了,腦袋里只回響著“西殿”
這個詞。
好不容易干完“豬窩”里的活,又洗了一大堆臟兮兮的衣服,雖然我和允宰累的連捧飯碗的力氣都沒了,可心里卻樂的比吃了粟餅還開心。
現(xiàn)在,就只等夜晚來臨。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我坐在下人房靠窗的位置,數(shù)著外面無數(shù)飛舞的花瓣,心里想著其它事情。
西殿,名義上是大守殿的一處地方,實際上卻相當(dāng)于停尸間。
婆娑王殘暴無度,他底下的官員也一個比一個兇殘,殺人是經(jīng)常的事情,再加上婆娑國等級制度森嚴,階級體系之間對于尊卑非??粗?,所以低等級的人命在上層人的眼里還不如一只寵物有價值。
死人,在東浮也是常見常有的事情,自然,東浮大守不會把殺的人放在自己殿里礙事,西殿就是用來存尸的地方。
好一個妙招,用停尸間來養(yǎng)池鏡花,既達到了遮人耳目的作用,又不至于讓大美花無處安“身”,只是這么嬌貴的花呆在那么尸氣沉沉的地方,還能光彩照人嗎?
況且這種花可是很愛干凈的哦,呆在那種聽名字就知道陰沉腐爛的地方,能好嗎?
看來東浮大守一定對西殿進行了改造,要不然也不會把池鏡花都放到那里,只是,它們原先呆在哪兒呢?而且為什么要突然轉(zhuǎn)移?是因為花房起火的原因嗎?
這些都是未知的問題,不過這也不重要了,反正現(xiàn)在知道它們在哪兒就行啦。
夜晚,你快點兒來吧。
在我有一搭沒一搭望著天空數(shù)到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片花瓣的時候,夜幕終于落了下來。
一路七拐八拐,我和允宰終于摸黑到了西殿。
爹爹曾說,再聰明的人都有失慮的時候。
東浮大守就完全應(yīng)證了這句話。
也不知道他是太自信覺得西殿沒人會發(fā)現(xiàn)呢,還是轉(zhuǎn)移的過于匆忙所以來不及派人看守呢,反正,現(xiàn)在我只看見兩個守衛(wèi)在那東轉(zhuǎn)轉(zhuǎn)西轉(zhuǎn)轉(zhuǎn),直打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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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羽非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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