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在把魄魅香粉的秘密告訴給東野元爵后,東野元爵會掀起大風浪,沒想到竟然石沉大海,平靜如常。
“難道......失敗了嗎?這種平靜......正常嗎?”
我端著茶盤跟在伺茶隊列的末尾,望著幾步遠端坐在旁席位上的北宇大人,心里很是嘀咕。
這已經是北宇大人來到野門城的第三天,要說他還會再繼續(xù)呆下去,我可一點兒不信,時間緊迫,我一定要趕在他走之前把元爵府攪翻天才行。
伺候完茶水后,我們一眾小廝挨溜退到主事廳外,等候差遣,這期間我不斷偷偷觀看北宇父子二人和東野元爵的表情,真是奇怪,要說北宇父子臉上沒什么異常,這并不奇怪,他們又不知道我把魄魅香粉的秘密告訴給了別人,可是秘密的知道者東野元爵大人卻出奇的安靜,與他往日剛愎的性格完全不符合,真是怪事。
“哎呀你個小雜種,偷看什么,不想要眼珠了?!?p> 真是倒霉就怕撞點上,在我又一次抬頭偷看的時候,被新總管抓了個正著,他一把用力擰起我的耳朵,疼的我眼淚翻滾。
“我......我只是想看看老爺?shù)耐洌饺绽餂]機會瞧見老爺,很是崇拜就想......多看看,嗚嗚嗚”
我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眼淚汪汪的望著聽到動靜的東野元爵,盡力偽裝出一副無比崇拜他的模樣。
果然,東野元爵聽我這么一哭喊臉上神采很是抖擻,以為我這個小屁孩是沒見過世面太過于崇拜他才會這個樣子,所以雖然說了句自己管教不嚴使得下人在貴客面前失禮的話,可是卻讓總管放開了我。
“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做戲就要逼真,新總管一放開手,我就立刻做出一副深受大恩,感激戴德的模樣,當然,這自然引得東野元爵很是高興,嘴角都上揚起了一個弧度。
“賢弟仁德,為兄在符與城就早有耳聞,現(xiàn)在一看,果真如此,為兄實在敬佩?!?p> 北宇大人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神經,突然開口連連恭維起東野元爵,聽得東野元爵嘴角的弧度又高了幾分。
“兄長取笑了,兄長之德,賢弟自愧不如,旦就是兄長為吾王分憂的能力,那可豈是‘了得’二字可以形容的,為弟佩服?!?p> 東野元爵語帶笑意的回應著,但是話音卻讓人有些迷惑不解。
“嘿嘿,看來東野元爵不是個白癡。”
我望了眼北宇父子那邊,知道他們被話里的外音弄得很是糊涂,心里暗自竊喜昨天的送信決定沒賭錯,不過,以此也可以看出來東野元爵和北宇兩人之間肯定有著大的利益聯(lián)系,否則東野元爵不會手握這么致命的把柄卻隱忍不發(fā)作,這與他往常的作風完全不符合。
“不好,如果他們之間的利益關系這么堅固的話,那豈不是很難鬧翻了,這可不好?!?p> 我心里頓時覺得不妙,剛剛的喜悅之情瞬間消散不見。
“賢弟怎可如此謙虛,上次我覲見吾王,王還夸贊賢弟帶兵能力了得,此次傲雪大域叛亂,怕是唯有賢弟前去才能剿殺雪魔君,為兄等著為賢弟擺慶功酒宴賀喜。”
北宇大人的一番話驚的在場眾人面色變了幾番,別說是新總管和我們這些下人聽的目瞪口呆,東野元爵的臉色更是瞬間僵硬住,很是尷尬。
傲雪大域的叛亂在婆娑國內傳的已經眾人皆知,只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誰去平亂都是地獄門前走一番,九死一生,前段時間婆娑王派出去的幾隊大軍都被屠戮殆盡,率軍的將軍個個都是威風赫赫的去,肢體不全的回來,引得國內人心不安。
這下,北宇大人話中帶話的直說婆娑王有意要東野元爵大人前去,不是送死才怪,誰都知道五大世家里的東野家向來不善武力,多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好吃懶做,更是讓東野元爵馬不能蹬,刀不能握,別說去領兵打仗,就是和別人打架都有問題。
這下東野元爵可是被北宇大人徹底算計住了。
我望著東野元爵僵硬半天的臉色,很是有種看熱鬧的興趣。
“咳......咳,兄長真是愛說笑,我這身子骨向來病痛纏繞,吾王怎會不知,兄長太風趣了,咳咳?!?p> 東野元爵生澀的干咳了兩聲,打破了廳內的尷尬局面。
“賢弟過謙了,為兄聞吾王言,聽說賢弟很是會擺兵布陣,想必此去雪之界一定凱旋而歸,我等恭候著賢弟大勝之日?!?p> 北宇大人這番話說的很是巧妙,明明東野元爵大人就坐在正席上還未領命出征,北宇大人就已經把東野元爵“送”出了征。
“咳咳......咳咳”
廳堂里只剩下東野元爵尷尬的咳嗽聲,我再回頭看北宇大人的表情時,發(fā)現(xiàn)平靜下面摻雜著看好戲的意味。
“老爺,宇王殿下的賀禮來了?!?p> “宇王殿下?”
東野元爵輕聲探問一句,顯然對門外小廝的稟告有所懷疑,我看了眼廳內的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臉上也顯示出懷疑的神情。
“宇王殿下送賀禮來難道有什么奇怪嗎?”
我不明白為什么連北宇大人臉上也是疑惑的表情,前天壽辰的時候不是好多親王來給東野元爵送禮了嗎,為什么宇王的禮,大家就這么驚奇呢,奇怪。
懷疑歸懷疑,東野元爵很快就調整好了面色,帶著廳內其他人前去接禮。
我因為地位太過卑賤,所以沒有資格跟著他們去外面接禮,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可以趁這個空隙偷個小懶兒,這段日子可把我忙壞了,白天在元爵府里干著沉重的活計,晚上偷偷溜去北棲夫人的臥房看樹皮書,再加上要不斷小心提防著周圍的人,我的身形消瘦的厲害。
“好奇怪,為什么他們的臉色都這么沉重呢?”
不一會兒東野元爵帶著眾人重新回到了主事廳,不過廳內的氣憤卻變得很是古怪,人人臉上都是沉重無比的神情,不管是收禮物的東野元爵,還是看熱鬧的北宇大人,都是面色深沉心事重重的樣子。
“爹,我們不是說明日回去嘛,快跟東野元爵大人說啊?!?p> 北息少爺突然跑出來的一句話,倒是打破了這種沉靜的氣氛。
“住嘴!”
“怎么?北宇兄長想要離開?”
“呵呵,犬子無禮,說錯話了,賢弟怎可當真,為兄平日里很是難得見到賢弟,怎可不多呆在這里幾日呢,賢弟莫要怕為兄呆在這里礙事才好,呵呵”
北宇大人斜瞪了眼還要再說話的北息少爺,轉頭望著東野元爵笑道。
“那是最好,那是最好,賢弟求之不得?!?p> 東野元爵一改之前的沉郁之色,連連笑著說道,不過很是有種違心的味道。
等北宇父子出了主事廳后,我聽到北息少爺在那一個勁兒的小聲嘟囔問自己父親怎么臨時變了主意,不過可惜我不能隨意走動,只是他們擦過我身邊的時候聽到那么一星半點兒的話聲。
“北宇大人臨時改變主意肯定跟剛剛宇王的賀禮有關,到底是什么賀禮讓東野元爵和他都那么古怪呢?”
又一個問題在我的小腦袋里盤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