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命,允命,你丟魂啦,大半天的不說話,想什么呢?”
自從回到馬車后,我就一直沉默著,任憑蒜精在我身旁嘰里呱啦的啰嗦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為所動。
這家伙怕是看我神情不對,突然蹦跶到我的眼前,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蒜精,你一直都認為郁澤是魔香師嗎?”
我沉思半晌,終于開口出聲,眼睛卻不自覺的朝郁澤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他的馬車窗果然還是緊閉的,絲毫看不到里面的動態(tài)。
“那是當然嘍,魔香師的味道蒜精我是肯定不會聞錯啦,是不是他,蒜精我不能十分確定,但是十有八九差不了,我就說過他不是個好人,怎么,你現(xiàn)在是不是相信了,蒜精我還是聰明吧,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那你能聞出煉香師和蠱香師身上的味道嗎?”
“這個啊,倒不行,煉香師屬于稀缺人群,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功法修為很高,再加上有的還會法術(shù),輕易根本識別不出,低級別的我能勉強湊合著聞出來,級別高一點兒的我就聞不出來了,至于蠱香師嘛,他們整天陰陽怪氣搗鼓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身上的氣味太過復雜,就是感應(yīng)到了恐怕也會喪命,所以聞不出來,允命,你對他們怎么感興趣了啊?”
蒜精咕嚕嚕跳到我的膝蓋上,望著我好奇的左看右看,躥上躥下,全然不見之前暈車的不適,兩只大大的藍玉眼睛撲閃撲閃的對著我眨個不停,似乎覺得我腦袋生了大病,幾番想要跳到我的頭上看看發(fā)燒沒,都被我擋了下來。
“那要是魔香師不吸食他們的血液,吸食普通人的呢?”
我兩眼灼熱的盯著蒜精,心底有些期盼它的回答不要讓我失望。
“應(yīng)該是......是......不行的吧,我也記得不大清了,普通人的血液對魔香師應(yīng)該不起作用,嗯嗯,不起作用,吸了也白吸,除非......算了,不可能的,怎么啦,允命,你不會是懷疑......”
我對著蒜精輕輕點了點腦袋,嚇得蒜精咕嚕一聲差點兒滾落到地上。
“不會吧,乖乖呦,那些人要是真被抓去吸血了,也忒嚇人啦,不行,我這顆可愛的小蒜心可要好好緩緩,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相較于蒜精的夸張,我倒是很坦然,心里因為它之前的話悄悄松了一口氣,沒有剛剛那么沉重。
“好了,別害怕了,你不是說他們的血對魔香師沒用嘛,所以他們不一定是被郁澤抓走吸血了?!?p> 我寬慰著蒜精,心里也同時寬慰著自己,郁澤,不會是魔香師的,不會是的。
“你呀,你呀,就是愛嚇唬人,蒜精我才沒......沒有害怕呢,討厭,討厭,想我蒜精如此瀟灑可愛,怎么會害怕呢,我,我,我只是擔心你啊,怕你這么個笨蛋出事,嗯嗯,我是在擔心你啦......”
我沒有搭理蒜精的聒噪,又陷入到心事中,越想越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心里忽又憋悶起來,額頭上漸漸冒出細密的汗水,不自覺得又朝郁澤那里看了幾眼。
“蒜精,假使郁澤真的是魔香師的話,你說過魔香師需要依靠吸食煉香師或者蠱香師的血液存活,那他靠吸食誰的血液存活呢,現(xiàn)在在這支隊伍里,誰會是煉香師,蒼王?辰?”
這才是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郁澤是魔香師的原因,早在蒼王出現(xiàn)在赤王宮的時候,我就仔細留心過他的手腕,上面根本沒有星云圖案,至于辰,上次交手時,我也不著痕跡的看了他的手腕,上面也沒有圖案。
在這只隊伍里最有可能是煉香師的兩個人都不是的話,那么即便郁澤真的是魔香師,他需要依靠吸食誰存活呢,總不會從赤王宮帶出血液來供給路上飲用吧,我滴個天啊,那需要帶出多少來啊。
先不管那個提供給他血液的人會不會因次大量失血喪命,旦就那些帶來的血液又能保存多少天不壞掉呢,這種情況下,他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那天我見郁澤的氣色雖然有些不好,但是下午再見面的時候已經(jīng)好了許多,看樣子是趕路疲憊造成的,根本不能說明他跟魔香師沾邊。
可是蒜精說,它清楚的聞到隊伍里有魔香師存在的氣息,這又是怎么回事兒。
我恍惚的思索著,任憑心緒四處游蕩,想要尋求出結(jié)果,卻越發(fā)感到脊背陰冷,雖然不相信失蹤的人跟郁澤有關(guān),但是仔細回憶起來,卻發(fā)覺郁澤是有些奇怪。
之前沒有在意,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的行為確實有點兒反常,自從上路以后,郁澤就很少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不僅把馬車封閉的嚴嚴實實,還讓隨行的侍衛(wèi)寸步不離防護著馬車,拒絕任何人靠近。
曾經(jīng)我見蒼王去找他,也被侍衛(wèi)攔了下來,看當時的情形,那些人像是收到死命令的樣子,半步不肯退縮,當時我還為郁澤開心,以為是他故意想要阻止蒼王的靠近,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卻覺得有些古怪。
在赤王宮的時候,蒼王那么明目張膽的親吻郁澤,當眾調(diào)戲他,他都沒有發(fā)怒做出任何表示,甚至蒼王大婚之時還親自幫忙操辦,為什么現(xiàn)在上了路反而做起了防范呢,而且不只是針對他一個人。
似乎所有人他都不想見,也不想讓人靠近。
即便偶爾見到他,也都只是一閃而過,哪怕途中休息,也不見他下車。
上次辰到訪,郁澤邀我吃青王贈送的糕點,也只是出現(xiàn)片刻,不一會兒,就說不舒服回到馬車里去休息。
每一次見到他都是匆匆的幾眼,他好像很是疲憊無力,起初我以為他也是身子吃不消連日的趕路造成的,現(xiàn)在經(jīng)蒜精一點撥,越想越是覺得不對。
我在赤王宮的時候偶然聽送藥的仆人提起過,說郁澤騎馬射藝很是厲害,王宮外還圈養(yǎng)了好幾匹上等快馬獸,現(xiàn)在才勞頓幾天,他的身體就吃不消了,這不是很反常嗎?
郁澤,你究竟怎么了,會像蒜精說的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