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張望了,愚蠢的人類,不會有人來救你。”
我看了看火烈,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肯定,從幾個小時前抓到繩肆的時候,我就提議要趕快離開這個地方,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畢竟繩肆是青王身邊的紅人,他出行到這里,一定跟隨了不少侍衛(wèi),可是火烈卻很是滿不在乎,根本沒有采納我的意見,而且好像很篤定他不會有人來救。
事實證明,我的擔(dān)心確實是多余,到現(xiàn)在為止也沒有出現(xiàn)搜救繩肆的人,看來他是被“遺忘”了。
不過,為什么會這個樣子呢?
“你這個人類一定很讓人討厭,否則帶去的禮物不會毫不被接受?!?p> 禮物?
我眼睛立刻瞥向繩肆身上搜出的東西,慢慢發(fā)現(xiàn)出了端倪,這些物件雖然數(shù)量不多,卻很是精美異常,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按理講一個人出行是不會帶這么多珍貴玉器金飾的,可是繩肆卻攜帶了這么多昂貴的器物,完全不像是自己一個人使用,倒更像是送人,而且我先前聽說,青王因為不被婆娑王喜愛,又被綺淵大妃排擠,所以年俸在眾多親王中是最少的,再加上她性格膽怯懦弱,不善于管理自己的封地,封地常年荒無人煙,所能上貢的東西也很有限,因此,青王可以說是很貧窮的一個王子。
眼下,從繩肆身上搜羅出這么些東西來,著實不能不讓人奇怪。
難道說這些禮物并不只是送給炎王?
我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朝火烈望去,見他朝我會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神示意我看向地上的人,這下我才發(fā)現(xiàn),除了剛剛他給繩肆造成的傷外,這個人的衣服上還有一些其他破損,尤其是胸口處,好像被人擊打過。
哦,我明白了,繩肆這趟暮光城之行很可能極為不順。
對了,我真是個笨蛋,繩肆不是說替青王去看望慕莎殿下嗎,而修又是“幫”他排擠掉辰的人,所以他此行很可能也是借機(jī)會去賄賂幫他的人,不過,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怕是興高采烈的去,灰溜溜的被趕了出來,想必對方一定懶得搭理他,不僅如此,還揍了他一頓。
至于隨行的是否還有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很可能都被他想賄賂的人殺了也不一定。
想起修看我時的模樣,我就感到渾身發(fā)冷,到現(xiàn)在為止,我都沒有搞清,是蒼王假扮他還是他假扮蒼王,云里霧里,他的身份充滿疑團(tuán)。
細(xì)細(xì)想來,極是恐怖,當(dāng)初在赤王宮見到的那個蒼王,是真的還是假的,也是個大疑團(tuán),除此之外,這個人還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魔香師,可,如果他是魔香師,那么郁澤還是嗎?這真是一團(tuán)迷霧,越是想要驅(qū)散開就越是濃霧重重。
“郁澤......”
“允命”
“嗯?”
“沒,沒什么?!?p> 真是難得,火烈這個家伙也有結(jié)巴的時候,我正想要打趣他兩句,卻看到火烈望著我的目光有些奇怪,好像想要說些什么,卻又強(qiáng)忍不言,奇怪的氣氛在我和他之間慢慢彌散開。
“把你知道關(guān)于修的事情說出來。”
我躲避著火烈灼熱的目光,想要轉(zhuǎn)移彼此的注意力,可能是之前把繩肆嚇唬的太厲害,這家伙一聽我在問他,立刻哆嗦個不停,看樣子似乎隨時就會被嚇得一命嗚呼。
“修,修大人來后跟辰打了一架,被青王殿下勸止住,但是后來沒多久,辰又跟修大人開戰(zhàn),后來不知為什么突然停了下來合好,再之后他就遵循青王殿下的命令搬出了宮殿,修大人也不知去向消失了,我,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p> “看來你這個人類還真是喜歡受刑。”
火烈說著一手拎起地上的繩肆,作勢就要將他丟到冰冷的河里去。
“救命?。【让?!我知道的只有這么多,真的只有這么多,對,對,對,還有,還有一點(diǎn)兒,修大人來后,還看了下殿下的母妃?!?p> “母妃?”
“是的,是的,青王殿下的母妃繭妃,也就是活繭人。”
繭妃,活繭人?
我的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一幅駭人的畫面,一棵枯朽的殘樹上懸吊著一個巨大的蠶繭,蠶繭的身上斑駁不堪,蟲蟻四爬,繭頭一端露出一個空洞,不時有微弱的嗯唧聲傳出,細(xì)看之下,會突然冒出一顆丑陋的半人半蟲的花斑腦袋,腦袋上膿液四溢腐臭不堪,卻仍有呼吸。
“嘔—”
“你這個笨蛋人類怎么了?”
我想象著那副惡心的畫面,忍不住胃里陣陣翻嘔,忙彎下身子撫著一旁的樹木狂吐。
真是好惡心的畫面,更惡心的是能想出這么殘酷刑法的人,婆娑王,你真是太玩弄人命了。
我的心中升騰起一股火焰,為這個國家殘暴的統(tǒng)治者感到憤怒,真是可惡至極。
“我知道的只有這么多,只有這么多!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放了你?你想的還真是美好哦。”
我擦了下嘴角,輕笑著向繩肆走去,這個家伙總是給我一種油頭粉面不老實的感覺,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每次說到修的時候總是閃爍不定,我可不相信他會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講出來,不過,這也不重要,反正,遲早他都會一點(diǎn)點(diǎn)吐出來的。
現(xiàn)在嘛,嘿嘿,他的用處可就大了。
“你要用這個沒用的人類帶我們進(jìn)暮光城?”
火烈聽完我的計劃后,有些懷疑的看了眼癱跪在地上的人,眼睛里滿是不屑。
“不錯哦,哲扣押著允宰在城里等著我,那個修呢,也一定因為魔朽花的事情,在城里也等著我,很可能他們會命人嚴(yán)查進(jìn)城的人,如果咱們倆個這么進(jìn)去,很容易就會被發(fā)現(xiàn)的,可是他不一樣哦,怎么說他也是青王身邊的人,進(jìn)出暮光城應(yīng)該沒有人會懷疑,況且他已經(jīng)去過一次了,再去一次更是不會被人在意啦,頂多會以為他是不死心繼續(xù)去‘送禮’的?!?p> “對,對,對,留著我的命,帶你們進(jìn)暮光城,進(jìn)城,進(jìn)城?!?p> 還不等我說完,繩肆就慌張叫喊起來,好像生怕自己會被我和火烈殺掉,想要發(fā)揮自己的利用價值。
“好,那我們天一亮就出發(fā)?!?p> “嗯嗯。”
這一夜在我的期待中慢慢度過,我一方面想著明天和允宰見面的情景,一方面卻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可惜偏偏說不出來,扭頭看向坐在樹旁警惕的火烈時,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正看向自己,忙把腦袋扭到一邊,不敢再去望他。
為什么我總感覺火烈看我的眼神越來越熾熱了呢,這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