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命,你在想什么呢,悶悶不樂的,是誰惹你不開心了嗎?”
我朝允宰搖了搖腦袋,微微一笑,繼續(xù)環(huán)抱著膝蓋,坐在樹上望著遠處發(fā)呆。
“允命,是那個家伙惹你不高興嗎?”
“嗯?”
我心不在焉的朝允宰下巴揚起的方向望去,正巧碰上另一個人投來的目光,熾熱如火,好像有無數(shù)的話想要對我訴說,卻在兩下目光碰觸的一瞬間躲閃開去。
好尷尬哦,火烈,你為什么要躲閃呢。
“好了,允宰,我只是想靜靜罷了,沒誰惹我不開心,不用擔心呢。”
我趁允宰還未開口之際,直接封住了他的話語,將身子略微側(cè)了一側(cè),繼續(xù)放空自己的思緒。
“允......”
欲言又止的聲音在我的背后微微響起,還好,沒有吐出。
我淡然一笑,心頭的愁緒更多了幾分。
自從離開傷濺城后,我就一直處于失落的狀態(tài),有時連允宰跟我說了些什么也沒有聽到,我知道,這讓他很是擔心,可是,我又能解釋什么呢,女孩兒家的心事,男孩子又怎么會知曉呢。
“好美的景色哦?!?p> 我呢喃出聲,眺望著遠處空曠的景色,心里的相思難郁似乎也舒緩了些。
難怪火烈沒事兒的時候總喜歡坐在樹上,一望無際的景色盡收眼底的感覺真是美好,此刻,我遙望著天邊將要落下的夕陽美景,好希望那個英氣的少年就在身邊。
怨允,什么時候我們才能再見呢?
“唉—”
淡淡的嘆息聲從我的唇齒間發(fā)出,我低垂下眼眸,很是落寞傷心。
若是沒有得到或許還不會害怕失去,如果那一次他沒有吻我,現(xiàn)在,我會不會開心一點兒呢?
允命,你真的是中了他的毒,無藥可醫(yī)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腦袋,為自己的“病”嘆息不止。
“允命......”
“放心好啦,我沒事兒的。允宰,我們下去吧,火烈把魚烤好了呢。”
香熟的味道從樹下的篝火旁傳出,我抽動著鼻翼,小心的吸吮著美食的香味,胃里卻一點兒食欲也沒有,算了,無論如何還是要吃一些,否則允宰又要擔心了。
無意中,我看見篝火旁的少年正在朝我望,臉上瞬間紅熱。
“啊—”
“小心”
真是越想要躲閃尷尬,尷尬偏偏越來,沒留意腳下一滑,我身子一斜差點兒從樹上摔下去,滿心以為會被摔得慘痛的時候,身下卻被一個堅實的臂膀抱住。
“你這個人類還真是不讓人省心?!?p> 我不好意思的抬起頭,還以為會看到火烈的一張臭臉,卻瞧到他赤色眼眸里溢出的擔心,咦,這個家伙也會擔心人嗎?他不是最不屑人類的這些感情嗎?
篝火升騰起的青煙很是容易讓人迷離,我坐在火堆旁,望著裊裊升起的青煙,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少年的模樣。
“允命,允命”
“嗯?”
“你又跑神兒啦?!?p> “哦”
我用手輕輕撫了撫腦袋,想要自己清醒一些,允命哦,你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掛掉的啦。
“火烈,你受傷了嗎?”
無意中,我瞥到火烈裸露的肩膀上有一處傷疤,朦朧間想起允宰對我說過的事情。
他說火烈不放心我的安全,總偷偷潛到青王宮保護我,為此有一次還差點兒被發(fā)現(xiàn),被箭射傷了。
“火烈......”
“笨蛋人類,快吃東西。”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目光,火烈臉帶怒氣的站起身子,三兩下攀爬到樹上,徑自坐在我剛剛坐著的地方,雙手抱懷,斜倚在樹干上閉眼休憩。
“允命哦,這個家伙好像在暗戀你?!?p> “不會啦,允宰,你看錯了?!?p> “是嗎,嘻嘻嘻嘻......”
我小聲辯駁著允宰,又望了一眼樹枝上休憩的少年,臉上紅熱一片。
火烈才不會喜歡我呢,才不會呢,火烈,你不要喜歡我哦,千萬不要哦。
離開傷濺城后,我、火烈和允宰就一路北上,朝夜城的方向前行,半個多月后,終于找到了九叔的隊伍。
沒想到離開九叔的這兩個多月時間里,難民隊伍又壯大了一倍,聽九叔說,婆娑王的暴政已經(jīng)引起全國各地民眾的強烈反抗,現(xiàn)在婆娑國內(nèi)四處都在發(fā)生暴動,軍隊的鎮(zhèn)壓已經(jīng)無法阻止。
為了反抗不斷加重的賦稅徭役,也為了抵御軍隊的圍追堵截,九叔帶領(lǐng)大家在流亡的途中不斷操練,與此同時,也在不斷的收編零散的難民,所以我們的隊伍一日比一日的壯大。
隨著與婆娑王的軍隊激戰(zhàn)次數(shù)的增多,無形之間,我好像越來越明白族長、爹爹和娘親說的新時代是什么東西了。
族長、爹爹、娘親,你們要允命尋找的新時代,是不是就是我們自己的時代?
沒有苛刻的徭役,沒有繁重的賦稅,沒有貴族的壓迫,沒有賤民身份的束縛,有的是吃飽穿暖的幸福日子呢。
族長、爹爹、娘親,允命一定會好好和大家一起朝新時代前進的!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我對怨允的思念也一天天的增加,白日里我裝作無事的樣子,和九叔一起料理隊伍里的事情,夜晚無人的時候,思念卻泛濫成災(zāi)。
聽消息說,怨允因為不贊成婆娑王圍剿難民的決定,和婆娑王徹底鬧翻,曾經(jīng)被下令處死,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就在行刑當天他被自己的軍隊偷偷救走,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在婆娑王下令讓海王帶領(lǐng)國軍捕殺他的時候,他的軍隊竟然完勝打敗了海王的軍隊,并且軍隊規(guī)模數(shù)量很是驚人。
原來,他在西漠之域不僅帶領(lǐng)當?shù)厝嗣耖_辟水源,還暗地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公開和婆娑王對抗,不斷招編貴族軍隊,勢力越來越大。
當然,每次聽到他的消息,我都興奮不已,夜夜不能安眠的獨自在夜空下遙想他,不知道為什么,每一次我在思念怨允的時候,總感覺有一個人在遠處看著自己,可是我卻一點兒也不想回頭去看那個人。
有時候,不知道遠比知道的好,我不想讓自己知道的太多。
好多次,我也會突然在想,傷濺城遇到他的事情是不是只是我的幻夢,可每一次,又都無比堅定的告訴自己那絕對不是夢。
時間就在我的思念和隨九叔跟婆娑王軍隊的作戰(zhàn)中,一點點的過去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