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會兒會見到怎樣的一副容顏呢?
我心中思忖,幻想萬分,腳步雖然跟著前方引路的宮婢前行不停,心神卻早已經(jīng)飛往了他處。
之前就聽聞過娑羅王宮之中多美人,遙想當(dāng)年荻川大妃還曾在眾美人妃子中脫穎而出,想必姿色更是絕佳,此刻馬上就要見到這位美大妃,再加上怨允的關(guān)系,讓我很是緊張無比。
“大妃,奴婢將人帶來了。”
完蛋了,要見面了,啊呀呀,我可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哦,再在殿里繞繞該多好啊,啊呀呀,啊呀呀,未來的婆婆,我該怎么面對你呢。
此刻,我真有種趕鴨子上架,事到臨頭,不上也不行的急迫感,可惜鴨子還能煮熟飛,我卻很是飛也飛不出。
我收斂心緒,頷首垂眸,跟著一旁的宮婢向面前端坐上位之人謙手撫禮,臉上雖平靜無比波瀾不起,心中卻翻滾萬千輾轉(zhuǎn)萬分,額上細(xì)汗不斷外冒,引得一旁引領(lǐng)的宮婢偷偷側(cè)目相看。
“抬起頭來?!?p> ???還要抬頭?
乖乖呦,這可怎么是好,未來的婆婆,允命很是緊張耶,剛剛來的太匆忙,也沒有時間精心準(zhǔn)備好好化妝,只能用清水略略撫面,簡單梳妝,也不知道此刻面上的妝容你喜不喜歡呢。
都說丑媳婦最怕見公婆,此刻,我才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才駐足在荻川大妃面前片刻,我便內(nèi)襟濕透,汗水不斷,心中很是局促,想要趕快逃離。
怨允,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從你出生就拋棄你的母親,可是,我好想知道你的過去,好想要了解你身上發(fā)生的每一件事,所以,可不可以允許我任性一次,見見你的這位母親呢?
我心中呢喃,眸中光影斑駁,勇氣慢慢凝聚起來,漸漸不再那么緊張。
這是不是就叫愛屋及烏呢,越是愛一個人,越是對他身邊的人在意?我不知道。
不過,此刻,我知道我正在慢慢舒緩心跳,不再那么倉促緊張。
“你還不快抬起頭來,難到要大妃二次提醒?”
不悅的聲音從一旁的宮婢口中傳出,我這才趕緊緩過神兒來,慢慢將頭抬起。
哇哦,好美的人哦。
玲瓏軟榻珍珠簾,金絲繡枕落香眠,榻上端坐的女人,一襲煙籠流花百水裙,外罩銀月鎏金衣,很是曳榻勾人窈身姿,再往上瞧,翡翠玉墜珠寶鏈,瑪瑙紫金琉璃簪,好不華貴,可為何要用青絲遮面呢。
只是這么一眼,我便知道面前高坐的這個女人,曾經(jīng)定是風(fēng)華奪目,迷人萬分,可是為何現(xiàn)在這般神情,難道是愁怨所致?
雖然荻川大妃以青絲遮面,可是露在外面的柳月星眼,卻還是能透出幾分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眸中泛朧,神采渙散,若說無光,倒也波光微蕩,若說有瀾,卻很是困乏無力,只是這么看去,便讓人很是有種生機(jī)全無之感,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長期呆在這不受恩寵眷顧的宮殿之中的緣故,這位大妃周身華貴氣息之外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冗朽氣息。
“聽郁澤那個孩子說,你這個宮婢會些按摩手法,很會緩解肩痛之疾,我這宮中之人全都不甚合我滿意,你便留下服侍我吧?!?p> 緩解痛疾?服侍?
我懵逼的聽著荻川大妃緩緩說道,迷糊的跟著點頭稱是,直到走出寒川殿,還沒從剛剛的突然轉(zhuǎn)變之中迷糊過來。
“呦,你還挺機(jī)靈的,能被大妃看中也是你的福氣,好好跟著我,麻利點兒。”
若不是渙吁一個猛拍我肩,怕是我還沒有從迷糊中抽出來。
“以后允命自當(dāng)好好跟著姐姐,望渙吁姐姐多加提攜?!?p> 我眼聰耳慧的說道,心中卻很是不屑,拉倒吧,跟你學(xué)習(xí)才翹辮子快呢,你還是跟我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吧。
當(dāng)然,這我自是不會表露出來。
去寒川殿當(dāng)差,自然要先去跟渙息大人先說一聲。
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這位老大人在聽到我被留在寒川殿的時候,并沒有很是驚訝,仍舊只是面帶微笑的看著我,只是在我將要離開的時候,叮囑我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允命,你這就要走了,雖說同在王宮之內(nèi),寒川殿離浣洗房并不是百里之遠(yuǎn),可終歸娑羅王宮宮規(guī)森嚴(yán),輕易不能走動,你這一離開浣洗房,怕是大媽再見你就難了。”
我望著眼前面露悲戚的歡布大媽,心中很是難忍,大媽,允命這一去雖然不能再見大媽你,但是允命不會忘記大媽你對允命的照顧的,這段日子若不是你和渙息大人的多處提點照顧,怕是允命很難在危機(jī)四伏的王宮之中生存。
聯(lián)想起渙息大人,我又想起了走時他對我交代的那句話。
“歡布大媽哦,好奇怪,為什么渙息大人要我千萬不要看到荻川大妃的真面目呢,難道她很丑嗎?”
我將心中好奇問向歡布大媽,希望從她的口中能得知原因,畢竟她也是個老人兒,在浣洗房是除了渙息大人之外,第二個呆的時間最久的人。
讓我意外的是,就在我說出渙息大人的叮囑后,沒想到歡布大媽猝然一改臉色,神情越發(fā)嚴(yán)峻起來。
“允命,你記住渙息大人的話,記住一定,一定,一定不要看到荻川大妃的臉,她最忌諱別人看到她的容貌,還有千萬不要在她面前提及怨王殿下?!?p> “不要提及怨王?大媽,難道這中間還有什么故事?”
我好奇出聲,直覺得奇怪無比。
“孩子呀,你是不知道,當(dāng)年荻川大妃很是得婆娑王他喜愛,可是好景不長,綺淵大妃來了后,她便逐漸失寵,后來兩妃相爭,荻川大妃一敗再敗,就連怨王和炎王相繼誕生也不能逆轉(zhuǎn)敗勢,再后來綺淵大妃以怨王命帶詛咒為由,讓國巫占卜荻川大妃命相,國巫說大妃面相不利王權(quán),只有親手削骨才可改勢,所以......”
“荻川大妃真的削骨?”
我眸眼圓睜,見大媽輕點下頜,瞬間嚇了一跳,心中頓時恐怖叢生。
乖乖呀,這也太嚇人了吧,竟然親手削臉骨,老天,也太恐怖了。
我一想到那個血流不止,殘酷無比的畫面,頓時覺得脊背冷汗直冒
這一刻,我隱隱有種感覺,荻川大妃和怨允之間的關(guān)系,遠(yuǎn)非我想的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