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rèn)輸了,寶寶腿短。寶寶下不去??!
司空慕寒說完,在地上等了小半會兒,卻見杜姝端端正正坐在馬上,竟然真的不下來,面色就有些古怪起來,“你真要我抱你下來?!?p> 杜姝心里正是天人交戰(zhàn)一般,實(shí)在是太沒面子了??!可是她能怎么辦呢?
望了望完全夠不到地面的兩只腿,再想想就算她側(cè)過身子,相比仍然夠不到,她終于還是認(rèn)了,“要?!?p> 司空慕寒呆了一下,隨后真的張開了手臂等著她下來。
那看門的早就看啥了。他們家王爺,竟然會喜歡這么嬌嗔的女人,真是……太毀滅三觀了。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戰(zhàn)神王爺,怎么說也該找個像是花木蘭一般的巾幗英雄之類的才算相配好不好。
杜姝感覺到連看門的小廝看她的眼神都開始嫌棄了,卻不知道那小廝心里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看著司空慕寒的手臂,一個咬牙,從馬背上撲到了他懷里。
她這么點(diǎn)重量,于司空慕寒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甚至沒有讓她感覺到一絲的顛簸,人就已經(jīng)到了地上。
司空慕寒戲謔地了她一眼。
伸手去接她的時候才想明白她為何自己不肯下來,竟原來是夠不著地。
杜姝瞪他一眼,卻自知再糾纏這件事情,只能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于是干咳了兩聲,“這是什么地方?你帶我來干什么?”
司空慕寒打了個呵欠,“大半夜地出去接你,你倒是連句感謝的話也沒有。進(jìn)來陪我喝酒吧,我今夜心情不太好?!?p> “???”杜姝呆了。
她不明所以地被司空慕寒拉著進(jìn)了屋,留在原地的是更加不明所以的看門小哥,只見他一臉的悲憤,自家王爺竟然要將這小姑娘灌醉了再動手,實(shí)在不是君子所為,往日里實(shí)在是看走了眼了。
早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的司空慕寒和杜姝當(dāng)然是不知道這小廝在原地想了些什么了。只是一路過了院子進(jìn)屋。里面卻是一間木制的屋子。
沒有多少精美的布置,只是引了一方活水,在院子里匯成一汪池塘。岸邊上稀稀松松地中了幾根翠竹,而后便是鋪了一地席子的正屋,小桌上還放著一壇子喝了一半的酒。
只聞那酒香,便知道是上好的醉紅塵。
司空慕寒拉了她過去坐下,又另拿了個杯子給她倒上酒。
杜姝還沒有鬧明白這是鬧的哪出,呆呆地坐在桌子前面,也不接他遞過來的酒,只是看著對面剛剛干過一杯的司空慕寒,“這是干什么?”
司空慕寒舉了舉杯子,“你只管喝酒便是?!?p> 杜姝蒙圈兒了,她什么時候就成了三皇子的御用陪酒小妹了????
可她聞著那酒卻多少有些心動,雖然她一個學(xué)醫(yī)的,自然知道酒這種東西要少沾染,可是好酒那可就不一樣了,絕對值得以身試險,應(yīng)該喝了再說。
“有菜沒有?”她試探著問了一聲,可不能他說喝酒喝,那也太掉價了。
司空慕寒仿佛突然想起了那日在酒樓里搶吃的輸給她一個女人,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招了招手。
立馬有一個婢女跑了過來,“王爺?!?p> “去叫廚房做幾道菜來”,他看了杜姝一眼,“要肉?!?p> 婢女應(yīng)了一聲是,低著腰退了出去。
杜姝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也不再端著,接過他的酒杯,一口喝了個底兒朝天,把空空如也的酒杯調(diào)過來對著司空慕寒,“我先干為敬。”
司空慕寒贊了一聲,“爽快?!?p> 酒喝過兩三杯,杜姝放了杯子等著上菜,司空慕寒卻是一杯一杯灌水一般地喝著。
杜姝心疼這一壇子好酒,讓他這般牛飲一般地喝,可不是浪費(fèi)嗎?
她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見他連著喝了半天,連臉色都沒變過,伸手就按在了他的酒杯上。
“嗯?”司空慕寒抬眼看她。
杜姝眉一抬,“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不如說出來聽聽。”
不要糟蹋了好酒。
司空慕寒上上下下看了她半天,“你不明白的。”
然后也不再去拿酒,只望著門外那潺潺而流的一眼泉水發(fā)呆。
他分明是看著門外的,可那眼神不知為何總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內(nèi)心。夏夜的風(fēng)吹動了他披在身后的頭發(fā),從他的面具上寂寞地拂過,留下一絲絲微涼的淡漠痕跡。
杜姝想自己今夜恐怕是要醉了。
總想要掀開他的面具,看一看那面具之下到底藏著怎樣的一張臉。又或者,想要掀得更開,去看一看他藏在心里的,到底是什么讓這個驍勇又英武的男人,流露出這樣的悲傷。
杜姝是不會安慰人的,看他這個樣子,只能訥訥地縮回了手,撓了撓額前的頭發(fā),指甲將那發(fā)絲撥亂了幾縷,垂在她的臉上。
“你……你別這樣”,她糾結(jié)地開口,“要是不高興,我跟你喝就是了?!?p> 司空慕寒笑了笑,撈起酒杯一飲而盡。杜姝眼明手快,將他空了的杯子又滿上。
這時候菜也端了上來。
還是那個婢女,端著一盤子熏過的黑牛肉來,還有一整只烤的油脂淋漓的雞。
杜姝瞬間來了興致,幾乎將司空慕寒的情緒低落忘得一干二凈。抄起筷子就夾起了一片牛肉放進(jìn)嘴里,嚼了嚼又覺得不太過癮,連著一口氣夾了一大團(tuán),胡亂塞進(jìn)了嘴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負(fù)纹鹆怂男∧?,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司空慕寒。
“那”,他失笑,把她的杯子低了過去。
仍還是和那日一樣的猴急,這丫頭也是當(dāng)真能吃。
杜姝感激地接過酒杯,三兩下就著酒把牛肉送了下去,不由得舒爽地嘆了口氣,“你們這些有錢人,日子就是過得逍遙自在?!?p> 司空慕寒挑了眉,沒有說話。
杜姝一句話沒有回應(yīng),便看著一旁在布菜的婢女,“你們主子平時里也這么自己大半夜喝酒嗎?”
那婢女聽了這話顫顫巍巍不敢應(yīng)聲,只是悄悄抬起眼睛看了司空慕寒一眼,被后者隨意揮了揮手,連忙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杜姝不解。
便聽到司空慕寒說:“她們只知道司空慕寒乃是戰(zhàn)場上無往不利的大帥,殺起人來眼皮都不動一下,哪里敢說我的閑話?”
杜姝覺得他這樣子頗有些自嘲的樣子,隨口接了一句:“那你可有殺過誰讓你心里不舒服的嗎?”